《白羊的芳草》王尧

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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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露的彻底老实让班里更随景辰之心。一个魔头带领的喽啰制造的天地元气混乱谁敢小觑谁就去死都不冤。她的老实当然不是因为景辰的说教，也不全是那块巧克力的功劳。
　　景辰那天豁出去了，她跟陈露打了赌。陈露当选校花，她爱咋穿咋穿，景辰带班期间绝不过问，要是她落选当然就得一切听自己的了。
　　陈露多争强好胜，要是她不打这个赌，那她就不叫陈露了。
　　景辰更不傻，也是不眠不休做了功课的，这年头，啥事不做功课就不要抱怨自己死的难看。
　　每个班的课代表都是有料可挖的，每个小团体的聚集都是有原因的，八卦之心人人有，既然有就好爆八卦。这也是一条生物链。
　　陈露倒也愿赌服输，是条汉子，女汉子。她本以为景辰怎么着也会挤兑她几句，没想到这班代打了个这么大的胜仗竟然对此事只字未提，反而对她学习更加关怀备至，让她到从落选的失落中找回了点支撑。她倒是更老实了。
　　景辰也在琢磨，我一连受挫，还要时不时削尖了脑袋存足了性子忙乎这事儿，我容易吗我？当老师是好当的呢？以为从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孩儿嘴里套出来半句话是简单的呢，这回该我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交流中有个环节是学生发言，校领导为这事开了几次会，人选筛了一个又一个。这么重要的场合，十全十美都难以放心，更何况十全九美都难找至极。
　　会议室景辰力排众议力荐陈露。一些知道陈露低细的坚决反对，甚至有人都对景辰说了难听的话。陈露名声在外，抽烟，喝酒，打架染头发，不穿校服骂老师等等罪状被人一一指出。
　　甚至有人认为陈露要是能上场仓鼠都能拯救银河系了。
　　景辰当然不能寄希望在校长身上，信任这东西是很微妙的，她只是一个劲儿朝着选她出来的主抓教育的副市长求情，她只求试一试，见一见那孩子也好。
　　副市长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盼，决定给景辰一个机会，景辰更把这看成是陈露的机会。
　　十来个领导围着，三个英语老师轮番提问，语数英各科知识，音体美各科特长，民俗，校风，甚至交流对方的情况，陈露一一陈述，一点不怯场，落落大气，自带光环自带气场。最关键的所有提问回答全英。不说对答如流也是让人一愣一愣的，惊艳到岔气。副市长看着陈露礼貌温婉的样子别提多满意。全校领导老师们均对这个传闻中玩世不恭的孩子刮目相看。
　　景辰当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课的，既然陈露答应了什么都听她的，那就得根据她的要求来。陈露那可是有一对一外教辅导，她那个单亲妈妈一门心思让闺女出国，每年寒暑假必带她出国一次芝加哥洛杉矶墨尔本这些地方人家早几年就成老地方了。她倨傲有她倨傲的资本，她叛逆有她叛逆的原因。
　　景辰每想到这些就暗自叹气，真是让人羡慕啊。有个好妈妈有什么不好？
　　景辰只想教她的这段时间，引导她正确的方向。
　　从会议室出来景辰问她：“感觉如何？”
　　哪知陈露挑了挑眉：“还行啊。”
　　景辰苦笑，小屁孩。
　　景辰自然知道校长夸奖她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学生功不可没中有几分虚伪，当然也更知道陈露妈妈感谢她时颤抖的手和眼里噙着的泪中有几分真实，她都不会居功。她只期望人生当中能多出几个哪怕是小小的短暂的无欲则刚。
　　但是总有一些人，景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说能者多劳，然后就在那酸溜溜谈论别人，如果这个圈子里有十个人，他们的小团体三个人，那么，恭喜你，你将幸运的成为他们谈论的七分之一。但你得认清的是七分之一和七分之一也是不一样的。
　　庆幸的是，这个圈子还不太大，他们还应付的过来，所以那些有还是没有的，即使是他们累死累活时也会添油加醋的给你如实报道，如果你认为这就受不了了，那么你错了，他们会在那里加糖，显得更揽喂儿，加辣椒，让听的人爽口上瘾。
　　景辰总结了一下他们谈论她时她的表现。
　　一、默默难过。总是检讨自己，我怎么了，又做错什么事了？
　　二、上去搭讪。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明明让我知道了在说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好本事！
　　三、暗自高兴。终于有人也能拿我当主角了，不管是说什么也好啊！
　　四、置之不理。没劲，干点正事吧，不会因为你们那点下水道新闻让自己熬煎了。
　　目前为止，她还维持着第四种状态。她不知道这种情况是说明自己越来越没脸了，还是越来越看开了，淡定了，因为没到四十，不敢说已经不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