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仙》阮生发

5、到人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鬼使神差阴差阳错柳清平在某个山坳与小溪喜相逢。等走出大山从田坎间穿过村落时，田间弯腰劳作的人直起身打量这个衣衫褴褛的陌生人。此刻，面对无声的围观，柳清平是窘迫的，可轰鸣的肚腹不许这位宗门娇养的大小姐矜持太久。她走向路上一位最近的农妇走去。那妇女警惕地看着她靠近。见着对方的神情，柳清平忽然有种预感：自己打的腹稿是没用的，恐怕讨不到口粮食吃。
　　“大娘，这里地处何方？”她站的绷直，努力做出读书人骄矜的姿态来，冀望能获得些礼遇。“你咋个从山里出来哟？”大娘恐怕还带了些口音。“吾随家师入山修行，今...”她接下来的话在大娘越来越冷的目光中消了音，那眼神仿若在说‘与我何关’。她转口，“市集怎么走？”

　　“那边。”
　　她摸着腹部，两腿飘着继续向着大娘指的方向走。路上又相继遇着许些人。当你表达出自己的困难别人未伸出援手，那便莫要死缠烂打了。当别人已然作出了决定，强加的请求只会徒添厌恶。结局便是柳清平依然抱着腹部蹲在街头，看着集市上人来人往，一脸沧桑难过。日头大了，柳清平却不想挪窝，抱着肚子蹲在一旁。旁边的菜贩子先是驱赶了好几次，后来管事的亭长的人，没见她迷迷瞪瞪的眼神，骂骂咧咧后一脚人便倒了。四周看戏的一哄而散。

　　再醒来时有两双骨感的手在身上摸索，多年礼教的熏陶让她第一时间用如今最大的气力外挡露在外的小臂。感觉到‘尸体’醒了，两人也住了手，看同样破烂的穿着是两个路过的乞丐。大概摸索清了这‘同行’身上没油水，两人叹了声晦气，便离开了，要知道战乱年代这块平地都用来作为乱葬岗，看样子不久便天黑了，还呆这招鬼吗。视野清晰时她支着身做起来，看见两人急慌慌离开的背影。四周都是小树林，她跟上两人。无论如何，去有人的地方呆着更有安全感，能回市集也是好的。前面的两人似乎发现了她的跟随，往后看了好几次。结果前面大概加速了，几个拐弯就消失在了视野里。柳清平一手捂着不那么折腾的肚子，慢腾腾地跟着，由于跑不起来，眼睁睁看着失去了线索。

　　天将将擦黑，道路两旁安安静静。她的心跳得快起来，无人的幽暗让人恐惧。离山之前，凡人聚集的地方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崭新的，告别一切过去。可身处其境时，才知道自己这么孱弱，一点点寂静都让人无法忍受。柳清平顺着大路走，月光微微照亮了道路，毫无因由突然回想起青云山上灯火通明时的情景，点点光火脑海中飘起化作灯洋。“青云宗…”一点光截住了思路，在漆黑的山上和四周树林的环绕下格外显眼。

　　眼睛里映着一点火光，对于她来说就像浮木之于溺水的人。当柳清平跌跌撞撞灰头土脸地从草丛里爬出走到破庙前，把着门框看见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大概很多写手都会和我一样纠结这个问题，第一还是第三人称啊。
我还是用第三人称写，因为虽然主角是我所‘创造’的，但在我心里确实确实有这么个人。我应该，是也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人生最无聊的事就是开始就看得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