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安之若苏

7、第五话

　　杜绾番外（二）再见
　　呐，再见。很大的飞机场里，是女孩子的细小的声音。

　　经过“赵茜事件”之后，杜绾和乔木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直到陈齐光的出现——杜绾喜欢陈齐光，而在她的视觉里，陈齐光喜欢乔木。
　　——我还记得下课的时候我正准备拉着乔乔去新开的一家馄饨店，只是在我来之前，我看到了齐光和乔木。他们笑得很开心，记忆中的生疏的少年，一下子变得更加鲜活了起来。等到看见他们越走越远之后，摊开手心，才发现准备顺路丢掉的草稿纸，被我攥得面目全非。我是在嫉妒吗？嫉妒什么呢？乔乔的好运气，还是她的优秀？亦或是对自己没有上去打招呼的不甘心？
　　我想其实都不是的。因为乔乔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
　　乔乔也因为写不出来题或是考得差而趴在桌上默默发呆，也因为旁人细小的声音说着“那个乔木是个疯子吧，天天就知道写写写的……”“书呆子”而一言不发，抿着嘴唇，但是紧紧攥着书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阿绾，人为什么会孤独至此呢？乔乔在某天的体育课上，头抵着我的肩问道，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哭腔。
　　——呐，阿绾，为什么呢？为什么人会孤独至此呢？
　　我看过这句话，这是村上春树那部《斯特惠普尼克恋人》里出现过的一句话，但是我知道，乔乔不是引用，而是发问。
　　“大概……”我拍着乔乔的肩，看着不远处笑着聊天的同学，斟酌着用词，慢慢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们有过温暖，但是最后还是失去了吧……”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或是回答乔乔的，因为我一贯是秉持“开心就好”的风格一直小磕小拌却大部分一帆风顺地走过来。
　　然而乔乔，她的情感太过晦涩不明，以至于将自己包在一个空旷却没有人烟的自我空间，做着自己的事，行着自己的路。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那句话到底触动了她哪根神经，以至于后来，我在她的哭声中度过了剩下的十分钟。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乔乔在我面前哭泣。后来的后来，我说给齐光听，他微微笑道：“乔乔她，也有自己的从前啊。”
　　我希望有机会能够听到乔乔带着明媚微笑和我说起从前，但是没机会了。
　　——小绾，决定了吗？去加拿大的事。
　　——嗯，决定了，我去。
　　对不起，乔乔。在“留下来听你说从前”和“因为嫉妒所以在自己做出对乔乔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事情之前离开”中，我选择了后者。而前者，我想齐光能代替我做到的，对吧？微微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是姓名为“乔乔”的人刚刚发来的短信。
　　——阿绾，陈齐光说化学有几道题没明白，让我去讲一下，那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怕会有些晚。
　　再见了，乔乔。再见面时，只希望你能唤一声“我亲爱的阿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