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因恨而愛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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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瞎】第8章
为着报仇而应允的旅行，事后即使后悔，也不能反悔。
我说服自己，洪泽声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一己之欲答应后，又因冒起来的愧疚再爽约，这比一开始就拒绝来得差劲十倍……
然而，心中却有很微弱的声音在诉说，比起洪泽声不高兴，其实我更害怕的，是如果他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并利用他人来耍手段的卑鄙小人，他可能会讨厌我，疏远我…
这才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因此，杜谷毁掉我家的事，我一句也没跟洪泽声说，破损的家具，也是从夜冷店或二手店之类的地方东拼西凑，我想象这是长期抗战，如果杜谷再来一次，这些烂铜废木，她要砸要破，悉随尊便。
然而，在我答应去台湾以后，杜谷就像梅雨般，随着天空放晴，暑假到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决定去九份，好吗？」洪泽声语带振奋，稍稍将我拉回现实，停止再想杜谷的事。
「嗯，但我不喜欢行程排太急，在那儿待一整天，不赶着去十分可以吗？」
「没所谓，反正全都没去过，慢慢逛去了解一个地方，比走马看花更好！」
我一笑，感激他的迁就。脑中竟也渐渐想象和洪泽声行走在山雾间的光境…
原来，若将旅费、杜谷这些恼人的事抛诸脑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比想象中更憧憬和洪泽声去台湾。
转眼间，我和洪泽声终于踏足宝岛。
西门町的嘈吵、士林夜市的美食香气——
洪泽声买了那著名的炸鸡排，一整块比我的脸还大，洪泽声直接用鸡排挡着我的脸，哄近一咬，竟然，咬在我的脸上！
「咬错了，好像都一样好吃。」
我一愕，要说这是吻，连自己也觉太敏感！转念间，我抬高脚跟，朝他没甚么肉的面额，反咬一口——
「咬对了，不过很难吃！」我一笑。
这下换他呆了几秒，却抚着脸额傻笑，「你没吃清楚，再吃一口看看是否真难吃？」
我瞇眼，觉得他被咬疯了，抢了鸡排往前走，随他跟在身后。
翌日，去了九份。
在老街尝了黑糖和铁蛋，便找了一间茶馆，坐在靠窗位置，俯瞰山脉坐落有置的小屋。
忽然闻到一点点颜料的味道，我循着气味看过去，视线落在对面那小屋子的天台，有人正对着我们这边写生。
「在看甚么？」洪泽声哄近，他鼻息间有焦糖Latta的甜腻味…
慢着！「洪——泽——声，你又偷喝我点的东西！」我皱眉，「这几天你一直喝了我口水，你听过喝别人的『口水尾』，便要听那人的话吗？」
「真的！」他一惊。
「当然！」我有点得意，终于吓唬了他！
「那我这几天喝的，足够听从你一辈子了！」他再次露出那毫无保留的笑。
我一愕，面颊燥热。
「我…我才不需要一辈子的随从。」我一乱，急着喝口咖啡，想冷静一下。
怎么，是带有朱古力味的Mocha！
「那是我的，以后我听你的话，你也要听我的！」他洋洋得意。
「你喝了我的，我也喝了你的，是扯平了！」我拨拨冷水。
「你赖皮！」
「你无耻！」
我和他就进行这些没营养的对话和打闹，直接天气转阴。
「好像快下雨。」
「嗯，也差不多下山了。」
我俩离开小店，忽然，有人拦着。
是刚才在天台作画的男子，目测跟我们差不多大。
「抱歉有点突兀，其实我刚才…一直看着你们写生，我看着你们打闹玩笑，很温暖，便画下来了…所以这画，我想送给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灵感！」
我和洪泽声都呆了，有点受宠若惊。
「谢谢你，我…我们付钱给你吧！」这是洪泽声想到的道谢方式。
「不…是我擅自画下你们…」男子也很尴尬。
我也很想感谢他，于是从银包中取出一幅照片，递了给他。
「这不是甚么贵重的东西，是父母送给我的，我眼睛曾有段时间看不见，他们就送了这些图片给我，希望我日后能用眼睛看着世界最美的东西。谢谢你让我看见台湾人的友善，我可以用这幅照片跟你换吗？」那是被撕破的national geographic 相集，我将仅存完整的照片，都随身带着…
这次换男子一呆，但我不容他拒绝，将照片放进他手上。
「那，谢谢了。对了，你们叫甚么名字？」
「我叫洪泽声，他是荆沚。」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光岛。」
和光岛交换了联络方法后，我们乘巴士下山。
虽然光岛热情地想领我们到处走走，但洪泽声却用蹩脚的借口打发了他。
明明这样做有点失礼、有点冷漠，我竟然没作声，任由洪泽声这样做。
坐在巴士上，终于下起大雨。
车窗外，水珠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绿。
洪泽声把他的耳筒塞了一只给我，是苏打绿《被雨困着的城市》
「被雨困住的城市
有你弹着吉他陪我
被雨困住的城市
有歌混着雨声降落…」
身旁那人，在歌声、雨声中，慢慢睡着。
此时，我才有余俗，细看光岛送我们的画——
我和洪泽声，相视而笑，额头近的几乎相贴，二人的饮管在同一杯咖啡中，喝着。
心跳再次不太规律，面上有点燥热，耳边，还是传来同一首歌的后段：
「哎~呀 哎我不敢听
听着我的心虚
哎~呀 哎我不相信
心都被你摸清」
面太热了，我收起画，不敢再看。
睡着的洪泽声，头靠在我的肩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因恨而愛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