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微微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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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瞎】第6章
年輕時，我曾是走在前頭，洪澤聲在後。
這麼多年後，他走在我前頭，帶著我，回他的家。
我一直看他的背影，年少時他比我高，但現在給我的感覺是強大，一身腥臭的海水，拖垮不了穩重自信的腳步，這八年，他應該風山水起了，真不明白還執著於我這種過去是為了甚麼，繼續往前走不是很好嗎？
「回家了。」他走回他的公寓，開門領我內進。
「我…剛才一時犯傻，你這兒看來高級，我想我是租不起的…」
「你不是收了三百萬支票嗎？」他竟然耍這種賴。
「你不是一早猜到，我是不會兌現的嗎？」
「那我就用同等價值的東西去還你，我要照顧你！」
「我不需要被照顧！」
我不耐，正想轉身離去，他卻忽然將我拉進屋中，用力抱著我，那力度，仿似要將我的骨頭捏碎般重。
他說著，竟放開我，「從以前到現在，你要走，我就纏。」
說著，他隨手執起玄關的萬用小刀，在指頭一割，露出了鮮紅的血。
「別忘了，你還流著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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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本身就存在著需要群體的基因，孤獨如我，活了19年忽然來了個親密朋友，就算表面裝得不在乎，心底深處還不免有喜悅的，只是人與人之間，親近的界線，我還弄不懂。
「在聽甚麼？」洪澤聲問也沒問，搶過我其中一邊的耳筒，逕自聽著。
「誰來的？聲音很怪，像被擠壓了一樣！」
「蘇打綠，不懂欣賞就算了。」我取回耳筒，瞧，交個朋友，還要解釋我的喜好。
他立刻將耳筒搶回去，「別這樣，我不懂你就教懂我！」
「口乾，不想多說，自己領悟。」
「口乾？我剛好買了檸檬蘇打，給你解解喝。」
他主動開了瓶蓋，遞上蘇打水，卻在我想接過一刻，先渴一口！
我一呆，這到底是給我喝還是不給的？
「我也剛口乾，你不會介意吧！」他說著，重新遞上蘇打水。他問這話時聲音很不確定，我依稀覺得，他在試探我和他的距離。
既然已認定了是朋友，我有責任答覆他的試探吧？思及此，我接過蘇打水，呷了口，喝了他喝的東西。
耳邊，傳來青峰哼唱著——
「莫名其妙喝了一杯蘇打
厭世氣泡嗝出了一片綠林
微微不安」
微微不安。
午飯時間結束，洪澤聲回到自己的班級，我看向他的背影，渾然不覺有他人接近，就只在瞬間，他給我的蘇打水，一下子被撥在地上。
我抬頭，見到一個留著筆直黑髮，瀏海留成一線，面型尖細，薄唇，貓眼，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清冷。
「抱歉，不小心撞到你！」她笑著，我卻聽出恨意。
我一愕，奇怪自己甚麼時候，結了這仇。
翌晨，我剛出家門口，洪澤聲就撲出來，聲音盡是振奮，「我昨天聽了蘇打綠一個通宵，怎麼說呢，明明一開始覺得怪怪的聲音，聽久了卻像著了魔。還有他自己寫的詞，用字真美…」
我一笑，「你喜歡，我再把CD借你！」
他有點不好意思抓抓鼻，「我昨午一放學就全買了…」
「你當時都未細聽，怎麼這樣衝動？」
「我想了解，你為甚麼這樣喜歡…」
我一頓，心中再次泛起暖意，有人在乎你，想了解你，這樣的感覺，總是不錯的。
「你知道他們快將在台灣開小型演唱會嗎？」他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繼續分享。
「他們常在小型Pub開音樂會，只是都只在台灣…」
「那我們暑假就去台灣玩吧！」他拉著我的手說。
「我…沒錢。」我有點尷尬，都拒絕了他了，這手縮也不是，就讓他牽著吧。
「我票都買了！旅費就先讓我墊著，你往後慢慢還給我！」
「我不想這樣！」我終於甩了他的手。
「為甚麼，朋友該是這樣的！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
他的聲音、眼神、全身微顫著，都在訴說他的不安。
好像只有我再拒絕，我們就不再是朋友般。
我咬咬牙，回答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微微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