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尘萦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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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求仙问道的人比种田做饭都多，想长生不老的人更有个十里八村，有遇到机会为修道之人做事，更是求之不得，为了自私的目的，牺牲他人也就变的习以为常，他们甚至会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找借口，来让自己心安理得些
明若两人一出房门，溜达着就到了后山，转了一圈只看到一些村名在耕种，百无聊赖，就想拉着离罂去别处，但他哪肯，好不容易出了笼子，这几日去的地方不是竹林就是破雾，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感受下普通人安宁之下的生活
离罂看到不远处冒着冉冉青烟，道“想不到在这深山，也会有供奉的庙宇”
明若双手环胸，眼眸幽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庙并不大，外面有些杂草丛生，里面倒是整整齐齐，大鱼大肉水果香火一样不少，看样子这里的村民倒真是‘虔诚’
刚到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从庙后面传来，离罂朝明若挤了挤眼睛，指了指后面，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移到墙边观望，明若倒是大方的拍了拍离罂，提着他大步朝后面走去，到那就看见一孩子蹲着用黑锅熬着药，神色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近了些，方才注意到那孩子面色清秀，稚嫩的脸上添了些熬药留下的烟灰，穿着尽显普通
那孩子偶然抬眼，看到两人打量着自己，不由警铃大作，慌张了起来“你们是谁”斜着身子看了看后面，方才舒了口气道“千万别对别人说我在这熬药”
离罂为了方便说话，下摆往旁边一挥，蹲了下来，尽量用和蔼点的语气问话，毕竟孩子都吃这一套“小孩，你这是熬给谁的？”
孩子抬眼望了一下，只一瞬就又低了下去，继续扇着火，虽只一眼，足以看出疏远鄙夷之色“十三早已不是孩子”
离罂夸张的张大了嘴“可你看上去只有十岁”
“只不过个子长的缓慢些”
离罂幼时就爱往御药房跑，老是爱缠着那些花白胡子的老御医，久了也就通识了些药草医理，刚才粗略一闻，就知道那是起活血补气之效的，只是这剂量过重，看着他慌张的神色，更是让离罂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你要问一人一件秘密，你该怎么问？总不能傻到直接问吧
可偏偏有人就是这么傻，明若拍了拍孩子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不喜被陌生人碰触，抬头刚想发难，就在看到明若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变的呆愣了起来，薄唇缓启道“忘扰”
离罂道“这普通人家的孩子大都叫什么大花、 小绿、狗蛋之类的，忘扰，忘扰，忘却凡尘免被扰，还真是很少听到这么文艺的名字”
明若轻撇了他一眼，接着问道“你等下要去见谁？”对于明若来说药给谁并不重要，他想见谁才最为重要
忘扰唇张了闭，开了又合，极力忍耐着，愣是一个单音字也未发出
这番模样倒是让明若一惊，已经很久没遇到能抗住自己幻术之人，倒当真有趣
既问不出，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指尖轻点脖间，忘扰全身一软，晕倒在地
既然不愿说，那就只能用最下路之法，跟踪。
明若握住离罂的手，随口念了个诀，两人身子就开始隐去，如同变色龙一般，这一认知倒是让离罂兴奋的蹦了几下
跟了也得有半柱香，忘扰却向在后山绕圈圈一样，那么小的地方却怎么走都走不完
离罂气虚的将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明若的身上，两手相握也尽是汗渍“这小鬼搞什么啊，还不到”
明若却道“明日之后，我教你些心法，虽不能用于攻击，但起码比现在会好个很多”
离罂闷闷的应了一声道“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明若咬牙了一声“我是省的你老是拖我们后腿，一个男子身体弱成这样，像什么话”
离罂倒是并没有当真，加快了脚步道“要是真喜欢我，只要丞儿答应，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
明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情道“信不信你马上就会说不出话来”
离罂忙用手堵住嘴，含糊说道“怎么你们都喜欢封我嘴，这个地方还是用来吃东西为好”
明若也不再理他，回过神，哪还有忘扰的身影，脚上快了两步，不由地将离罂也拉着踉跄几下
离罂道“不要急，你不是仙么，定下心寻一下有没有忘扰的气味”
不知不觉中，才发现已跟到了人迹罕至深处，看上去两边似乎只有杂草废花，并无其他特别
明若在草丛翻找一番道“他的气味早已消失，不过”嘴角一扯，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别有一番收获”
再一处并不起眼的石头之上，贴着一张用血契练成的符咒，这咒并没有什么大用处，通常只用在逃亡躲避之中
明若冲离罂笑了一笑道“想不想试试看变小的感觉”
离罂看了看石头，又盯着明若道“真会玩，我们要是不进去耍耍，他们得多无聊”
石头之中倒也没什么，甚至连光也没有，只能一直像苍蝇一样一直朝里冲
离罂揉了揉胳膊，暗搓搓道“这地方怎么那么冷啊”
明若也神色严肃了起来道“真没想这立境之人，内心怨气如此重，居然将心境都呈现了出来”
这时，一道飘渺的声音飘入两人耳内，听着虚弱无力“是谁这么不怕死的跟了进来”却让离罂耳朵快要炸掉一般，越捂越疼
明若手贴离罂舒了股力，眼看有所好转，但那人却不放过一般，一股一股气盘旋着撞击了过来。
离罂什么功体法力都没有，如果让两股气在他体内撞了开，只会让他更为痛苦，甚至气血逆流，爆裂而亡
明若冷哼出声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何必如此为难一个普通人”
“知道他只是凡人一个，不还是将他扯了进来，你猜，狠心的到底是谁”
明若或许是听多了，早已不以为意道“伤的这么重下手还这么狠，是真的很想和忘扰一起死在这了无生气的地方？”
对面有了片刻的迟疑，逐渐撤走了所有法力，也将路口打了开
明若半搂着瘫软下来的身体，道“死了没？”
离罂没有理他，只是死命揉着耳朵，啊了半天“快要聋了”
明若驽了努嘴，将他架起走了进去，空旷的幻境中只有一张石床，那人一身淡装，眼角上挑，眼眸如星辰入海，散开的发如泼墨，只是这墨中似带着白灰一般，人也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石墙上，慢条斯理的喝着浓稠的药，一看就辛苦的紧，忘扰则是立在床边颇有番趾高气昂“你们两个无赖，尽使这种伎俩”
离罂堵着一只耳朵，眯着眼道“你还小，不懂，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方法”
平放的腿一挥，如行云流水，随手将空了的碗递给忘扰，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道“可你们却是将这方法用在了孩子的身上”
忘扰看有人替自己说了话，更是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搂着他的腰，吐舌做着鬼脸
离罂紧握双拳，长舒一气道“要不是看和丞儿有些相似，看我不扒了你”
忘扰道“丞儿是谁？有好过我？”
明若轻笑的摇了摇头道“这孩子反倒是越来越像一人了，是吧，梵澈师兄”
离罂张了张嘴，又马上闭了起来，装作早已知晓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哈哈，我就知道这位…梵澈上仙不是普通之人”
明若神色微变，朝他挤了挤眼睛，奈何离罂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有着惊人的低下
这一些小动作又怎能不被看到，梵澈负起手，颇有些仙风道骨“我早就不是仙了”屈起五指，掌心皆冒出团团黑气，本是柔善的神色也变的恐怖阴冷起来，就像是那些戏子玩的变脸一样
离罂还在想难不成自己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那经不起折腾的内心了？可还没等他想出个大概，梵澈就毫不客气的，直取他咽喉，就在那魔爪离自己只有一寸之际，本能的的闭了眼，好像这样就可以免受疼痛一般，掌风拂过，吹动了发丝，绕上了心头，离罂试探的睁开了一只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人的侧脸，终于觉得他顺眼了些
明若反手将他推回，手上并未用力，看着梵澈周身散发的魔气道“前尘已著，何萦心头，若不散尽，永等执着”
梵澈一挥袖，背过了身去“执着…难道你能放得下…”
明若眼角瞟过忘扰，那孩子不服气不认输的模样，倒和之前如出一辙，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论如何，你该去见见浮渊”
梵澈呆愣了番，气氛也冷冻到了极致，良久才道“他也来了？”
明若答道“就在村内，你们师徒也有好几百年未见了吧”
梵澈不得不苦笑道“不如不见罢，仙魔之间还是隔些距离的好”
明若置若罔闻，只自顾自的答道“当初为了能将你的刑罚降至最低，他可是只身一人受了天帝三十又三日的销魂钉，刺骨销魂皆断肠，每钉入一根就损一魄，整整三十三根，到了最后修为也殆尽，差点连入畜生道都没有资格，可某人偏偏不领情，真真是枉费了苦心”
梵澈半低下头，袖中的手握成了拳道“他现在这样，还是多亏了你”
明若答道“那你是不是觉得亏欠了我的”见梵澈虽迟疑却也是点了下头，又道“我将修为尽数给了浮渊方能保住他，如今你这正派师傅出现了，是不是该还我了”
梵澈答道“自然”
明若计划得通，不自觉就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道“先随我去见浮渊，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早已将他打练成了顽石，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师侄早就不见喽”
转而又对离罂道“你等会带忘扰去别处玩，但”停顿一下，神色十分认真“不许打架”
离罂到这，也听了个大概，对那劳什子天帝从心底鄙视了开，但现在更想将明若暴打一顿，将那么个顽童交给他，自己会被玩死的吧
忘扰心中虽也不愿，但看在师傅也点了头的份上，还是装出一副乖乖晚辈的样子，握住离罂的手，柔声道“叔叔，我们走吧”
那柔弱中带着奶声奶气的口音，让离罂差点被拌一大跤，只得瞪了他一眼，由着忘扰拉着自己出了这结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前尘萦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