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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昆仑再见 ...

  •   秦桑按云轻尘的指点找到玉华真君,在玉华真君的帮助下,渡过由妖升仙的大劫,现已入文衡宫修习仙术,特地前来表达感激之情。

      云轻尘运功看清秦桑额上的六角仙印,道:“不用谢我,若不是你心怀众生,也不会得此造化。”

      凉末很高兴,“师父说得对,如果不是姐姐你心地善良救了那么多人,玉华真君也没有办法的。”

      按辈分,秦桑应该叫凉末师姐。可凉末却不管那么多,只管叫秦桑姐姐。

      秦桑来到菩提岛,凉末有了陪伴,便央求她多住几日。云轻尘见小徒弟好不容易开心起来,修书一封给文衡真君。得文衡真君允许后,秦桑才在菩提岛安心住下。

      秦桑在人间已修炼三百多年,修为比一般仙门弟子要高,如今修习仙术也要容易很多。再加上云轻尘在一旁偶尔指点,进步神速。

      凉末见秦桑修炼认真,想起掌教不允许师父再教自己仙术,胸中闷得慌,踏着星辰剑去找玉玄峰找镜牧。

      “秦桑姐姐开始是妖,现在成了仙,这就说明并不是妖魔都是坏的。”凉末言之凿凿,“何况我又不是魔,为什么不准我修习仙术?太可恶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超过我了,那多丢我师父的面子。”

      看着凉末愤慨的样子,镜牧不知怎的感觉有些悲凉。眼前的这个小师妹,她担心的不过是仙术不好丢了师父的脸面。她不知,整个仙界担心的,是她身带天魔之灵,会成为下一个天魔。

      凉末发了一通牢骚,心里略微畅快了些,“镜牧师兄,我介绍你和秦桑姐姐认识吧。她长得美心地又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仙子了。”

      秦桑,这个名字些许耳熟。镜牧见凉末难得如此精神,怕扫了她的兴致便随她到菩提岛。

      其实秦桑到玉鼎宫数日,一直想向凉末打听镜牧的住处。只是得尊者指点的机会难得,她格外珍惜所以一直拖着。如今凉末把镜牧带到菩提岛,让她特别惊喜。

      之前在抓捕虚与蛇妖时,两人有过交集。凉末也给镜牧讲过秦桑的许多善行,在人间施药救人后受玉华真君点化成仙。

      这样一位仙子,恐怕许多仙门弟子都不及她一半,镜牧心怀敬佩。

      愉快地相处半日之后,镜牧就告辞了,约好下次再见面。

      看着镜牧远去的背影,秦桑笑道:“原来他就是玄北家的长子啊,果然非同一般。”

      “什么玄北家啊?”凉末问道。

      秦桑笑了笑,向凉末普及玄北家的知识。

      仙界不单单只有四大仙宫,还有其他很多门派。玄族是仙界的名门望族,分为东南西北四支,镜牧就是属于玄北一支的。据说镜牧是几百年来玄族最出色的后辈,所以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凉末不解,“是想让镜牧师兄继承玄师伯的位子吗?”

      “才不止呢!”秦桑笑道,“天阁里有一处天玄阁,掌管天机仙鹤和九州灵气。现在天神之子出现,神族复兴指日可待,据说玄族的族长希望玄北镜牧能够成为天玄阁的掌门人。”

      哇!凉末张大嘴巴。

      “我听说上次因为玄北镜牧丢掉了玉鼎宫大弟子的位子,被他叔父好一顿责骂呢。”秦桑继续说。她一心修仙,所以经常打听仙界的消息。这些凉末从未听过的,她如数家珍。

      “叔父?”凉末问,“镜牧师兄的叔父吗?”

      秦桑点头:“镜牧的父母在神魔大战中牺牲了,是他叔父把他养大的。”

      原来是这样,凉末恍然大悟。

      第二日,趁秦桑练功时,凉末又跑去了玉玄峰。

      镜牧不在,倒是葛玄不知在捣鼓什么古董。凉末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打着哈欠问:“玄师伯,镜牧师兄在比试会上输了,他的叔父是不是骂他了?”

      哎呦,葛玄动了动胳膊,“岂止是被叔父骂了,他还受了重伤,养了好几个月。”

      重伤?凉末一惊,“镜牧师兄伤很重吗?乾越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葛玄也是一时口快,说出来后就有点后悔,只得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不是比试受的伤,是他之后练功不小心所以受了伤。”

      哦,凉末点了点头。

      在众人都忌惮凉末的时候,只有镜牧待她不变,所以在凉末心里,镜牧已经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而且,凉末自己也明白,仙门弟子之所以讨厌她是因为他们的亲人或者朋友在神魔大战中牺牲了,所以他们把对天魔的怨恨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久而久之,凉末似乎也认定了自己应该承担起所有关于天魔的罪责。至少,在听到镜牧的父母牺牲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愧疚的。

      找了半天,凉末终于在玉玄峰的后山上找到了镜牧。

      “镜牧师兄,”凉末气喘吁吁,“你干嘛呢?”

      “我帮师父找跟木头。”镜牧笑道,“你看见玄师伯了吗,他是在修东西吧?”

      凉末点头,对玄师伯修东西这事不怎么在意,“镜牧师兄,等下次比试大会的时候,我一定不让乾越赢,这样你就可以再次成为我们玉鼎宫的大弟子了。”

      镜牧愣了一下,不明白凉末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话题。

      凉末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相信,继续说道:“你想啊,下一个一百年,乾越肯定都去天阁了,肯定不会再参加玉鼎宫的比试会了。”

      略微想了一会儿,镜牧便明白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凉末也不隐瞒,把从秦桑那里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傻丫头。”镜牧无奈地摇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比试会上比的是真功夫,能者居之。岂是能让来让去的?你啊,就别瞎操心了。”

      镜牧已经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树干,挥剑砍了下来,“走,回去吧,给你玄师伯修宝贝去。”

      “什么宝贝啊?”凉末问道,老老实实地跟在镜牧身后。

      镜牧一边拨开前面的杂草,以免划着凉末,一边回答:“当年我第一次下山去凡间历练,给你师伯买了一座木制小楼。那雕刻师的技艺精湛,你师伯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当宝贝供着。可惜时间太久了,有些木头腐蚀了,所以你师伯打算亲自动手把它修好。”

      “肯定是因为你送的,所以玄师伯才把它当宝贝。”凉末笑道,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对谁都温和有礼的师兄,“镜牧师兄,秦桑姐姐说你爹娘也是在神魔大战中死掉的,你不恨我吗?”

      “恨你干吗?”镜牧笑了笑,“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凉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其他人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镜牧回过身,摸了摸凉末的头,“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你只要记得你是尊者的徒弟,是仙门弟子,修的是仙术,就行了。”

      “嗯。”凉末用力地点头。

      ……

      凉末和镜牧回到玄机处,正好碰到秦桑过来找凉末。

      秦桑见镜牧拿着根树枝,疑惑地问道:“干什么呢?”

      镜牧指了指自己的师父,笑道:“我师父要的。”

      “丫头丫头,你过来瞧瞧。”葛玄招手,捶了捶自己的老腰,顺便揉了揉眼睛,“女娃娃心细,这事你看看能不能成。”

      秦桑好奇地走过去,视线掠过白玉桌面。桌上放着一座木刻庭院,屋宇横梁、高山流水,正是一个缩小的玉玄峰。

      玉玄峰的建造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整座山峰都是按照太极八卦的方位来布置的。

      秦桑看着那个木刻版的玉玄峰,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采。

      五百年前,她还是一指未修炼成人形的小白兔。一日在山中觅食,误中捕兽夹。她挣脱不开,只能任凭伤口处的鲜血不断向外涌现。

      渐渐的,她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半昏迷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只小兔妖。”

      捕兽夹被撬开,一双手将她从地上捧起来。接触到掌心的温暖,她睁了睁眼睛,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人摘来草药替她包扎伤口,然后用草叶做了一个窝将她放在里面,还留在一些食物。最后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了,过几天你就能跑了。”

      在他离开之际,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还有那人手里拿着的一个木制品。从远处看去,那个木制品仿佛一个图案。

      后来又过了两百年,她终于修炼成人形,多方打探才知道那个图案是八卦图;而那个救她的人,很可能是仙门中人。所以她在人间学习八卦阵法,并且一心向善、苦心修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道成仙,已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现在,她终于找到那日的救命恩人了。

      “长老,”秦桑开口问道,“这个,是你的吗?”

      葛玄点头:“是啊,几百年了,有些木头坏了,所以打算修一下。”

      秦桑正欲跪地叩谢,就听凉末道:“玄师伯,你这么宝贝这个东西,是不是因为它具有特殊意义啊?”

      凉末一边说,一边对镜牧挤眉弄眼。镜牧无奈地发笑。

      哈哈哈,葛玄捋着白胡须:“这个是镜牧第一次去人间历练时给我带回来的,倒是不值钱,不过纪念意义重大。”

      “我说对了吧。”凉末向镜牧炫耀。

      镜牧正要答话,就见秦桑忽地转过头看他,问道:“是你从人间带回来的?”

      秦桑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镜牧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的。”

      原来是镜牧,秦桑看着他,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情感,不同于刚刚以为葛玄长老是她的救命恩人时的情感。

      “秦丫头,”葛玄再次招手,“你们女儿家心灵手巧,看看能不能修好。”

      “哎。”秦桑应了一声,又看了镜牧一眼,去给葛玄帮忙了。

      镜牧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得作罢,拿出几块凉末爱吃的糕点给她。

      ……

      不用修习仙术之后,凉末便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认字和练字。做完功课,她就拉着秦桑去玉玄峰,或者镜牧来菩提岛。

      在玉鼎宫的时间待久了,秦桑有些担心。

      葛玄笑道:“四大掌教里,文衡君座下的道仙妖仙最多,也最为通情达理。只要你不荒废修行,他是不会怪罪于你的。”说罢,修书一封,对文衡真君说自己要向秦桑请教民间的八卦之术,又把秦桑留了下来。

      秦桑听玄师伯这样说,心下安定不少。她虽不在文衡宫,但每日的修行并没有落下。她向镜牧处看去一眼,见他也正笑着看自己,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留在玉鼎宫,就可以日日见到镜牧了。

      葛玄捋着白胡子,满脸笑意,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么些日子下来,秦桑和镜牧的话不多,一直都是凉末那丫头在中间叽叽喳喳,可秦桑对镜牧的情意他看在眼里。

      几日后,镜牧的叔父玄北元堂拜访玉鼎宫。

      在当年神魔大战中,玄北一支最为尽心尽力,因而受到的创伤也最大。虽然现在在整个玄族中,玄北一支不是最强大的,但却是最受尊敬的。

      得知镜牧的伤势已痊愈,玄北元堂放下心来。见侄儿身后跟着个小姑娘,他便私下向葛玄询问:“那姑娘就是尊者收的弟子?”

      葛玄点头。

      玄北元堂问道:“据说她身携天魔之灵,长老怎么看?”

      葛玄叹了一口气,回答:“那小丫头,小时候顽劣了点,也没犯什么大错误。现下一直待在菩提岛,偶尔来我玉玄峰,跟普通的仙门弟子没甚区别。但她身携魔灵,我们总归要忌惮些。”

      玄北元堂点头,显然很同意葛玄的看法,“长老写信说让我们前来商讨牧儿的婚姻大事,可是之前提到的,在文衡宫修习的秦桑姑娘?”

      “是的是的。”葛玄捋着胡须点头,“那姑娘无论人品修为都是顶好的,与镜牧绝配啊。”

      “那甚好,甚好。”玄北元堂笑道。

      镜牧自小就到玉玄峰修习,生活起居一应由葛玄照料。葛玄名义上是师父,其实也相当于半个父亲。

      有了葛玄的肯定,玄北镜牧自然没有异议,让镜牧的师母去询问秦桑的意愿。如果秦桑答应,他便做主向文衡宫掌教提亲。

      ……

      这日,凉末照常到玉玄峰,却看见镜牧和秦桑两人在说话。

      因为隔得远,凉末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正要打招呼,却见秦桑伸手似乎在抹眼泪,接着就御剑飞走了。

      难道镜牧师兄欺负秦桑姐姐?凉末连忙跟上。

      回到菩提岛,凉末问了好多遍,秦桑只字不提。凉末无法,只得去问镜牧。镜牧叹道:“我叔父想向文衡宫掌教提亲,将秦桑许配给我。”

      呀,凉末拍手:“你和秦桑姐姐要成亲了?”

      镜牧摇头,“我对秦桑,只有钦佩,并无其他。今日约她出来讲清楚,以免耽误了她。”

      凉末愣住了,怪不得秦桑姐姐那么伤心,“镜牧师兄,秦桑姐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秦桑来玉鼎宫,最常待在菩提岛和凉末住一起,但也时常去各峰拜访。她容貌美丽,性子温和又善解人意,仙门弟子都很喜欢她。

      钟楚丘更是对秦桑暗生情意,只不过凉末知道他是常判的徒弟后便心生敌意,所以一见他来找秦桑就拉着秦桑跑远了。用凉末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喜欢常师伯,他的女儿,他的弟子,我都不喜欢”。

      为此,钟楚丘还趁无人的时候拦过凉末一回,凉末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便直喊:“你再不让我走,我回去就告诉我师父,有你好看。”钟楚丘无法,只得作罢。

      镜牧低下头,似乎在看什么。凉末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

      良久,镜牧才抬起头,微微一笑:“你还小,又如何懂?”

      镜牧经常笑,他的笑很暖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亲近。可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却有一种凉末看不懂的迷惘,好似还有一丝无奈。

      “秦桑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多人都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是不同的,你明白吗?”

      凉末似懂非懂地点头。她虽然小,但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她觉得镜牧师兄和秦桑姐姐很配,但两人如果勉强在一起,将来会很不幸福的吧。

      “我懂的。”凉末说道,“就像我也喜欢很多人,师父、玄师伯、乾越……”

      镜牧看着她,明知道不可能却又带着期许,“那你,喜不喜欢镜牧师兄?”

      凉末点头,“当然喜欢,如果师兄把玄风听影镜借给我,我就更喜欢了。”

      每个玄风听影镜里保存的东西都不一样,镜牧一直不肯把他的那个借给凉末,让凉末止不住好奇,那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很多年以后,当镜牧真把玄风听影镜给她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可那时,一切都太晚了。

      凉末依旧跟往常一样,在菩提岛和玉玄峰两处晃悠。可秦桑却不大愿意再去玉玄峰,即使去了也一言不发。又过了几日,秦桑说要回文衡宫。

      凉末拽着秦桑的衣袖不肯让她走:“为什么要回去,菩提岛不好吗?”

      秦桑笑道:“菩提岛当然好,可我出来已经大半年了。我是文衡宫的弟子,不能总呆在玉鼎宫。”

      秦桑说的有理,凉末也不好反驳。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和镜牧一起把她送回文衡宫。

      后来凉末回忆起自己待在昆仑虚的数年,她发现其实和镜牧、秦桑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她在昆仑虚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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