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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ll邪段子 ...

  •   1.黑邪

      且说吴邪与黑瞎子玩游戏,三个字换着说,当真好不热闹,那黑瞎子见吴公子月下清酌,眼神微眯,眼角带红,面庞似桃,唇边含春,有三分艳色又夹四分悠然,是一副迷离间熏熏染的慵懒姿态,他目光灼灼,直往吴公子领口钻,他口拈三字,调笑道:“亲一口,一口亲,口一亲。”

      吴公子耳听混帐的调戏话也并不恼怒,只用眼角斜觑着对面男子,一本正经道:“滚你蛋,你滚蛋,滚蛋你。”

      2.瓶邪:大婚

      大婚段子之一:掀盖头

      当夜大婚,吴邪身着新郎红袍,身长玉立,一派风流,眉目含笑,面容含春,人世之间得意事,洞房花烛春宵时。他挑了内屋的帘子,一股情香飘然而至,熏的他情热眼热心也热,可偏偏又一副颇有余裕的样子,大摇大摆往桌旁一坐,悠然自得拿起了白玉的酒盏,就此含了口不浓不烈的喜酒,眯起一双醉眼向喜床上望去。

      床上的新娘子也着一身大红,不慌不忙,不动不言,吴邪要看,便让吴邪看。

      吴邪笑道,你可知外面怎样热闹?

      新嫁娘不答,吴邪却并不意外,他只再含笑道,王胖子做了场子,赌你我今晚谁在下?

      他说罢嘿嘿一笑,手中把玩起喜盘中的果子,是有早生贵子之意,他觉得世事荒唐,但再荒唐的世事也需如他的意,顺他的心。

      他笑问,你猜我如何下注?

      他说完也不等对方作答,就轻手一挥,那手中桂子如闪电窜出,似迅雷突落,啪地一声就向新娘子盖头上去,眼见那桂子即刻便要掀了血红的喜帕,却不知为何忽然在空中停住,又啪地一声碎成了粉末。

      那新嫁娘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声音若珠玉落盘,利剑出鞘,寒冰刺骨,烈风削肉,似天地无情人于无情世事初初言语,如九霄脱俗客在万千红尘方方开眼。

      无情人言语却有情,脱俗客纠葛在人间。

      新娘子道,用手掀。

      大婚段子之二:坐莲

      如莹啭,似凤鸣。

      直冲云霄上,又落深渊里。

      水自深山起,又入湖河海。

      魂魄俱飞散,又拢入眼眉。

      疾风暴雨时,浓情蜜意时,

      张起灵淡道,他们在听。

      吴邪微喘道,让他们听。

      大婚段子之三:庄家通吃

      一夜旖旎,缱绻情深。

      吴邪浑身瘫软,如若无骨,绸红被子恰好盖了他半边身子,挡住了星星点点的红痕,他大剌剌翘起了一双修长有力的白腿,那腿肚子上还淡淡嵌了几个牙印,他手中挂了一串莹绿的葡萄,晶莹剔透贴着白嫩的指腹,又有汁液满满流下,落到他的唇边,殷湿了微勾的唇纹。

      论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他此时也不脸红,也不气喘,半身倚在张起灵身上,拿起手中的葡肉就往那人嘴里送,但他又不太安分,他的指间划着圈满满抚摸过那人冷硬的唇,又轻轻挑开唇瓣向对方软舌勾去,他做这事时还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眉眼亮得似那人心头的灯,长年不灭,又再爆出火光。

      吴邪道,王胖子的赌局,我压了许多在自己身上,又压了更多在你的身上。

      张起灵也不言语,他此时突然坐起了身,轻轻咬了咬在他口中放肆的手指,又将吴邪向上一提,将吴公子全身包住,侧头微微含了对方的耳垂,狠狠舔了一舔。

      吴邪耳边传来一声笑。

      吴邪没有压人,可惜也不在下。

      吴邪叹道,现下庄家通吃,你相公我要丢大价钱,你又笑什么?

      张起灵此时竟真开口淡笑,惊得吴邪不由扭头望他,只见这个一贯冷漠之人此时眉目微弯,似皎皎新月,如优昙方绽,漆深的明眸一瞬不瞬凝望过来,千般万种行事,偏偏只为一人。

      张起灵轻抚了抚吴邪的眉毛,竟笑道,不怕,我作庄。

      3.瓶邪:奈何桥

      残阳泣血,寒风断肠。

      人道死后七日,有魂魄来相别。

      在这茫茫天地间,立着那么一座坟,枯藤残枝,衰草败红,鸦啼似哭声,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凉凉惘惘,天涯惆怅处,心血尽流干。

      这有一座坟,一把断剑。

      还有一个和尚。

      这和尚冷眸厉目,神色无波,人间走一遭,世情都看淡,他此时双手合十,低垂着眼眸,默默念着经,看来不是很伤心,也没有什么不伤心。

      人死灯灭,佛祖坐视。

      这时远处却行来一人,容貌极美,颜色极艳,手拿一把带血的刀,刀口已经卷了刃,摇摇摆摆,笑容痴狂,如神如魔,似疯似颠。

      来人道,张起灵。

      和尚不言。

      来人又问,吴邪去哪里了?

      和尚手持念珠,指掌微颤,佛声微断。

      来人叹道,你看天上那双飞燕,如今还剩下一只,另一只却不见了。

      和尚停了手中的轮转的珠子,掌力微吐,就将坟前断剑吸了过来,他手掌轻触,拂过剑身血痕,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来人见了冷笑一声道,张起灵,你还让吴邪等吗?

      和尚还是不回答,他只是抬首看向那坟前黄土,厚厚一抔。

      佛祖初开眼,又要再闭眸。

      一口血喷出,人世难存,不过一死。

      和尚在弥留之际,好像又看到那已逝去之人,黄泉之畔,执剑而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那人道,

      今生已耗尽,来世皆虚妄。

      我在奈何桥,最后看一眼。

      4.瓶邪:常开眼

      初三,风急,雨密,恰此处,冷清清。

      此处是万物无声清净地,倏尔冷风吹过宝珠帘,铃叮声渐起。

      衬得人伶仃。

      吴邪手捧着一碗药汤,唇边笑容温和,眼眸看得仔细,满目柔情皆交付,满腔柔肠俱蹉跎,情深入骨,不会不自知。

      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相貌清秀,却面色惨白,无声无息,不动不言。双眸紧闭,掩去多少透彻空明,薄唇狠抿,失却多少无情冷漠。

      吴邪却一瞬不瞬,不愿转眸。

      他是温柔乡里温柔客,今日天涯诉断肠。断肠处,却仍要笑。

      人事如此,不能问苍天。

      雨愈疾,有人至。

      来人道,张起灵要死了。

      吴邪却不答,他随便摆摆手,直直盯着昏迷不醒之人,他的眼眸不能转开一分,他的笑容似甜中有苦,又是苦中带甜。

      他笑得甜蜜,慢慢来到昏迷的人耳边,声音很轻:“你不醒,我不眠。”

      初五,刀魔张起灵身死。

      初六,狂书生吴邪坐化而亡,双眸未闭,笑容未败,犹如生时。

      初五他魂断,初六你相随。

      情诺有情人,至死不阂眼。

      你不醒,我不眠。

      5.花邪:得偿所愿

      春日浓时,万物早已复苏,枝头淡红粉紫,闹得春意盎然,还有新抽的绿芽在风中微微颤抖,颜色好似冬冻初解的小溪,正是新芽烂漫笑,流水潺潺过。

      都道春日好,动静两相宜。

      吴邪当下躺在柔软的嫩草上,头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膝头盖着一个暗灰的草帽,嘴上叼着一根新绿的草条,眼睛微抬向白云悠悠,唇边微勾是散漫风流。

      妙哉好天光,悠哉少年郎。

      在这样好的天光下,有着这样一位自由快乐的少年郎,阳光落下,就将全部光华都拢在少年的睫毛上,颤颤悠悠,悠悠颤颤,年华易老,流光易逝,即便如此蹉跎,仍是动人心魄。

      来人见了,忽而一笑。

      吴邪渍了一声,就将口中的碧草吐了,又是呸呸两口,他直立起身,也不抬头望,只将手支在膝上,勾了唇道:“你追得我这样紧,难道你是个姑娘?”

      来人笑问:“是个姑娘又如何?”

      吴邪笑道:“是个姑娘,我就勉为其难将你娶了。”

      来人又问:“不是姑娘又如何?”

      吴邪叹道:“不是个姑娘,还说什么废话。”

      此话方罢,吴邪便挑了手中长剑,飞窜而出,似一只初入湖海的游龙,剑走偏锋,轻巧灵奇,他利剑一旋,带动疾风,眼见就要向来人头上而去。

      那人却不愠不火,掌中微一使力,指尖向来势汹涌的剑上一敲,又将手向前一伸,眨眼间已到吴邪身侧,只见那人笑意更盛,抓了对方纤细的手腕,再微微一带,不过一瞬就将吴邪揽在怀中。

      吴邪并不恼,他转眼瞧去,就看见来人果然相貌极好,修眉俊目,眼带桃花,朱唇似血,白面无暇,全然一段风流骨,有情无情俱是他。

      来人低头往来,眸色缱绻,声音温柔,他慢慢叹道:“你终于也会看一看我。”

      这一叹真真是穿过许多流年,绵长多少相思,今日才与他怀中少年的笑容缠绵。

      吴邪却哈哈笑道:“解当家,你长得这样好,当真不是个姑娘?”

      他说的如此轻巧,好像也不是很认真,笑容依旧懒散得让人气恼,但他说话间似乎又很郑重,连手中的剑也轻易就此扔了。

      吴邪道:“我管你是不是姑娘,解当家,我今天来偿你所愿。”

      多年情深,得偿所愿。

      6.瓶邪:蛇妖

      雷音寺已塌,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吴邪瘫在残垣断壁处,头发披散,鬓边血染,唇上无色,眉峰已死,只有一双眼睛悲喜不明,好似已将人间看透,已把世事看尽,极目之处,那是众生同泣,那是万鬼悲鸣。

      众生喜乐,佛祖垂眸;众生悲苦,佛陀落泪。

      张起灵从远处行来。

      他从远处来,身着红色袈裟,手持紫檀念珠,眉间点缀佛印,眼眸了悟无情。他是西天端坐的真佛金身,千百年来都不愿睁开双眼。

      他来到吴邪身边,方方站定,只低垂着头慢慢看来,居高临下,淡然冷漠,眼底都是空,无痴嗔悲喜,无怨憎爱念,不着相,不执著。

      好一派宝相庄严。

      吴身体重伤都不能一动,他只有狠狠抬眼,他看得仔细,辨得认真,那里有他的红尘牵绊,到底与张起灵无关。

      吴邪于是笑道:“张起灵,你看到什么?”

      张起灵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蛇妖,眉间忽而一蹙,好像要记起什么,但又终究什么都记不得。

      他竟也答得认真,淡道:“人、妖、佛、魔,世间万物,万物皆空。”

      吴邪哈哈大笑。

      又或是许多年前,那年轻的蛇妖遇见了一个冷漠寡言的和尚,那晚月色皎皎,他也笑问。

      他问道,你看到什么?

      那和尚一样答得认真,他看着蛇妖就微微一笑。

      和尚笑答,我看见你。

      吴邪当然要哈哈大笑。

      二十年来黄粱梦,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你且无情,我自断肠。

      都是自顾自。

      7.花邪:遮阳

      夏日酷烦,烈日炎炎。蝉声鼎沸,飞鸟闲鸣。痴肥的叶子好似已裹上一层油,被灼阳的光芒一照,噼里啪啦,就能燃尽一个夏天。

      解雨臣是司雨的神君,风随他至,云随他来,他在这样炎热之地,还能衣袂飘摇,整张白玉面孔带着无边笑意,一双琉璃眸子裹挟无尽清凉。

      他来到这个林子,绿油油的芭蕉叶前来烦扰,翠青青的枝条向他招摇,繁花似锦尤惧艳阳,飞鸟鱼虫尚畏灼日,司雨神君,风雨已至,你怎还不降下甘霖?

      解雨臣微微笑,自有要寻之人,自有要办之事。

      他再向前去,果然见到那大猫。

      大猫皮毛厚重,此时整个瘫在地上,是毛绒绒的一个大球,它毛色纯白,又蓬松柔软,摸上去好似南天门飘过的流云。

      解雨臣笑唤:“吴邪。”

      这位天上炙手可热的白虎星君只不过微微抬了抬眼皮,连动都不愿动一下,只是慵懒的摆摆自己白色的大尾巴,又细又软的尾巴尖在司雨神君的唇边蹭了一蹭,就再昏昏睡去。

      解雨臣看了一笑,他手上一挥,忽然乌云密布,霎时间就将太阳挡了半边面,他又口念秘诀,轰轰隆隆雷电又至,再将那另外半边生生吓退,缩入云端。

      他身子一转,就坐到白色大猫的身边,他指尖微动,轻轻点了点大猫小巧的耳朵,激得小小耳尖一颤又一颤。

      吴邪似乎不胜其烦,他忽然睁开眼,眼角却带笑意,声音已含温柔。

      吴邪道,你不走?

      解雨臣忽而一叹,相思绵绵,难以断绝。

      他答道,为你遮阳。

      8.瓶邪:刀

      那是一把好刀。

      刀身丈长,玄铁乌黑,全然一股煞气拢在其上,血腥缭绕,杀机不绝,时时又有刀鸣声,轰轰隆隆,不绝于耳,却不知道是在呼唤着谁。

      这是一把杀人的刀,刀光到处,不留活口,饮人血,食人肉,嗜人骨,啖人皮,磨碎五脏六腑,方偿通天杀意。

      真是把好刀。

      吴邪横拿着这把刀,指尖轻轻滑过刀身,掀起横贯其上的条条血纹,他又慢慢抚摸,细细揉搓,皮肤贴着冰凉的刀脊而过,手指不过微微一敲,刀身就泛起阵阵轻吟。

      他拿着一把杀人的刀,手上已经渗出血液,血滴落下,好似能在刀身上开出一片火焰的花,那是地狱里的业火,轻易即可扯断人的魂灵,他微笑着,低头望去,俯身过去,就此成全一个缺失多年的吻,就此完满一个引人唏嘘的故事。

      这把刀,是他以血泪豢养的野兽,是他以心神孕育的情人。

      吴邪一笑,侧刀而立。

      天涯路远,归期难断。

      他向这大刀望去,满目浓情,全然交托,满心柔肠,尽皆交付,他低低喃喃:你也还在等着他?

      轮回尽头,一人端立,面容冷峻,眉目无情,他穿过千千弹指,万万刹那,数不尽的生生灭灭,终于望了过来。

      你是因,我是果。

      吴邪微笑,有刀声相和鸣。

      他笑道:我也在等他。

      9.黑邪:等

      大漠风沙的尽头,是自天垂下的落日余晖。

      吴邪走在焦烤着的黄沙之上,滚圆的汗珠砸在手背,被灼阳烙得通红的肌肤又留下几缕线条不明的红痕,他此时裹挟起十足狼狈的热气,手里还拿着一个似乎已经皴裂的皮壶,那酒香从几个裂纹之中飘散出来,激得吴邪又一声笑,仰头就将壶里的酒全部喝尽。

      他在这样的酷热之中,还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喝了那么一大口酒,他的眼角带着一丝丝的猩红,他看向无边的黄沙,好似看到自己的焦尸,看到一副风化的残骨,看到自己的尘埃最终湮灭在滚滚东去的沙海。

      他已然醉了,设想那必然的终结,从不虚妄他人淘尽自己的余灰。

      他用剑支起自己的身躯,最后摆出一个永不倒下的姿势,他还在大笑,好像在为这个豪气十足的结尾而喝彩,他眯起眼眸,眼前就幻化出些江南旧景。

      落霞染尽,孤鹜齐飞,秋水东流,长天一色。

      那是所有的风流旖旎,缱绻情深,弱水三千,都只眷一人。

      那人将他翻了个身,抱在怀里,一双冰凉的手黏在他的肌肤上,一口浊热的气吐在他的耳垂边,那个人还在笑,像个十足的登徒子,轻挑慢弄,调笑戏耍,好似全然没有一分真心,温存愈浓烈,相别愈决绝。

      这个人,对别人就狠,对自己更狠,他噙着笑,咬着吴邪的耳朵,将吴邪紧紧扣在怀中,用了发狠的气力,在对方的身体里疯狂肆意,每一次起伏都和着吴邪的心跳,每一次揉磨都随着吴邪的喘息。

      他笑道:我还会再来,你不必等我。

      吴邪就想,也总算说了几句真话。

      这是一个浪子,他在天涯与酒剑相伴,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又或者在某个边境的小城养了一两个小情人,他来便来,他走便走。

      吴邪眯着眼,含着笑,面前的幻相慢慢消散,他想着那个人啊,他不能等,他等不来。

      可那又如何?弱水三千,都只眷一人。

      吴邪缓缓闭上眼睛,他似乎不会倒下,又似乎已成灰烬。他恍恍惚惚,在离恨天的门前听到一声悠长叹息,时远时近,时聚时散。

      那个人在他耳边呢喃:你不必等,我自己来。

      10.花邪:画不成

      解雨臣忆起吴家少年时,手边要有一壶酒。

      他一杯一杯的喝,一边笑一边提起自己手中的画笔,试图描摹出一段最悠远的时光,他的手并不颤抖,不像一个久醉的人,他的眼眸明亮,似一个真正的年轻人,只是顶了一个衰老的壳子,他的嘴唇微勾,永远意味不明的优游人间。

      然而没有一个吴家少年。

      他一壶一壶的喝酒。

      瘦小的仆人端来了又一壶,他战战兢兢又不知所措,好像是知道了一个不能窥视的秘密,他偷偷望去,暮年的当家在注视着那副画,眼神也并不缠绵悱恻,只是侧眉沉吟时,指尖抓破了白皙的手掌,血腥味与酒香一起渗入人的骨髓,再不能分离。

      解雨臣突然一声笑,将笔尖蘸了流下的鲜血,断断续续,琢琢磨磨,他的白发从额边坠下,好似就此印证了他半生红尘错付,岁月都不能消解他心中遗恨。

      这幅画,他画了五十年。

      然而画中也只有一座坟。

      解雨臣只有低敛着眉,目光焦灼在一个永恒的过去。

      再没有一个吴家少年。

      到底什么都画不成。

      11.某个人/吴邪:相思果

      吴邪在高楼与他遥遥相望,眉目清雅,笑容疏淡,举杯祝酒后,就是永决绝。

      他想到,这样不行。

      吴邪少年时,爱着一身白装,长发密密扎起,露出柔弱不堪的脖颈,好似十分脆弱,但若双眸含笑望来,仿若皎皎新月意态温柔,见了的人一下子酥软了身子,那是摄魂夺魄。

      不能相逢,相逢就成痴。

      后来他一刀捅过去,吴邪也还在笑,似乎并不那么伤心,不过是睫毛扇了两扇,就抽出了长剑,鲜血还流得狠,便让它染红白衣衫,剑光也舞得疾,眨眼就抵在他额尖。

      吴邪看着他,像是透过悠远的流年看清哪一个暗藏的面貌,吴邪低垂了双眼,手上的剑往前一送,在他眉间轻轻一点,便不再向前。

      吴邪留下的红痕,是终年得果的痴心,终于今日,铭刻成灰。

      吴邪笑道,不必再见。

      吴邪一人,将河山踏遍,也只是一人。

      那或者又是许多年后,又或许是他一个郁结于心的梦境,吴邪也终于转身。

      吴邪侧首道:我一个人,你不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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