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撸过的青春》归宝

12、十二、在X班的生活（11）

　　走在路上，我们远远看见校园某处围了一圈人，评头论足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奇心重的张小凤率先走过去，我们可有可无地跟在后面，过去一看究竟。
　　拨开前面拥堵的人群，我们挤进去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原来当中有两群人在对峙，估计是要打群架。他们用各种脏话谩骂对方，却迟迟没有动手，围观群众不由发出失望的叹息。果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恨不得当事双方立即操刀对砍，免费看一场3D动作大片。
　　我心想，如果现场真的打斗起来，当事者在混战中绝对不会放过围观者，让你们丫看热闹，不如一起来热闹。
　　当然这两群要打架的人觉悟也很低，此时正值考试结束，不仅是学生，老师也放宽眼界，对于考试之外的事情大加关注，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学校寻衅滋事，只会让老师们蜂拥而来，将他们逮个正着。
　　我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一望而知毫无暴力学美感和观赏性的斗殴现场没有兴趣，准备离开这里，出去吃饭，下午的考试让我觉得疲惫不堪，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让我本来就不充沛的脑动力更加没有活力，需要补充食物，将体力转化为脑力。
　　沈冲飞他们在看热闹这方面与我理念相近，对这种斗殴事件没有兴趣，招呼了张小凤，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听见后面一个女同学的声音说：“容闵，你给我站住！”
　　我们转身一看，是个花枝招展的女生，正指着容闵对她身边那群造型如魔似幻的男生说：“当时就是他让我丢光了面子。你们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那群男生于是气势汹汹往我们奔来，表情视死如归。
　　我们狐疑地看了容闵一眼，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由更加茫然，面对奔涌过来的那群妖魔鬼怪，只能先挥舞双手捍卫各自的人身安全。
　　围观群众发出满足的惊叹声，本以为剧情平淡只有骂战，没想到情节陡然间峰回路转，由我们这几个半路出现的群众演员开启了副本剧情，不少已经离开的群众又纷纷调头回来，热情高涨地驻足观看。
　　而在群架的身影中，我感到自己受到的关注格外多。因为这一群人里只有我是女生。
　　其实我很少打架，也不喜欢打架，认为那不是文明人所为，但正所谓时不由我，当同学们都以暴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我也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宣泄于拳头及腿脚。
　　我在打斗之中，眼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心想尼玛这下规模闹大了，再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迟早会被学校处以大过。但这次实在太冤了，打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作为罪魁祸首的容闵在我们当中专心致志地斗殴，下手快准狠，让我冤枉之余刮目相看。
　　我看了看身边，齐峰打架远近闻名，这次终于见识到他要脸不要命的实力以及身经百战的经验，拳拳往对方脸上招呼，而不顾及对方踹到身上的狠踢；沈冲飞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往往在避开对方拳脚的同时趁机给对方身上擂一拳；张小凤则是一边奋不顾身地打着，一边脸上带着莫名兴奋的笑容。
　　而我比较吃亏。女生毕竟不如男生体能好，杀伤力大，我的一拳头下去，估计对方还没有我自己手疼，好在我也阅遍武侠小说，从中学到不少技巧，比如说，我不会和对方硬碰硬，还能仗着个子矮，上来就踩对方一脚，不踩脚趾头，而是专踩脚背，因为脚背有骨头，一脚下去那痛感妥妥的，或者我心狠手辣一点，直接踹对方的裆部。但我很少这么做，因为这属于必杀技，需要技能冷却时间，而且可能导致对方怒气值满点从而痛扁我的险恶后果。
　　打了一会儿，我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外力始终无法解决根本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女同学才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想到这里，我在围攻我们的妖魔鬼怪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向那个正在幸灾乐祸的幕后黑手。齐峰和沈冲飞他们默契地在我身后掩护。我倍感欣慰，很快就冲到那个女同学的面前。
　　她显然想不到我能杀出重重包围，发愣之时被我擒拿在手，我揪住她的头发啪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将她的双手扭到她背后，恶狠狠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对于这种心思歹毒的女生，我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更何况她想伤害容闵，我恨不得将她拍进土里，给她头上再装个痰盂。供万人唾弃。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十分狰狞，因为围观的群众看着我的眼神纷纷出现一种敬而远之的厌恶感。但我已经管不到那么多。
　　女生被我捉拿在手，一五一十地招供，说自己叫马翠玲，是容闵转学以前的同学，因为追求容闵失败而被学校的女生耻笑，今天和别人在我们学校打架，正好遇到了容闵，心血来潮就顺手报复。
　　齐峰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结束战斗，以对方人马求饶告终。
　　张小凤一听马翠玲的话就不乐意了：“就你这丑样，还想追求我们容大少？容闵不理你那是因为他有格调！还有，什么叫顺手报复？看不起容闵，是不是？”
　　“不是！”马翠玲否认。
　　“那你的意思是还专门冲容闵来的？你信不信我们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和你们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们上来就打？”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容闵这个事是我做得不好，但我的主要目标还是那边的。”马翠玲和我们商量，“你们让我先解决那边的事，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这女同学还挺会周旋，看样子像是挺吃得开的。但这个事儿其实真和我们没啥关系，于是纷纷把决定的目光聚焦到容闵身上。
　　容闵手一挥，一副领导阅兵状。我狗腿子地放开了马翠玲。然后我们不再理她，转身就要走。
　　马翠玲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冲容闵说了句：“丁敏瑶和廖俊在一起了。”
　　容闵头也不回，说了句：“我知道了。”他的声线里有种闷闷不乐，勾起了我的好奇，但我什么也没问，和他们一起继续往学校门口走去。
　　在要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回头一看，由我们主导的插曲已经结束，真正的主线剧情已经展开，围观群众顿时发出满足的叹息，大呼值回票价。
　　我们在小饭馆坐下点菜。
　　张小凤嘴快，喝了一口茶水，上口就问容闵和马翠玲是什么关系。
　　容闵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普通同学。
　　“那丁敏瑶和廖俊是不普通同学？”沈冲飞接着问。我瞄了他一眼，眼神包含鼓励：亲哥们儿啊，接着问！
　　容闵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是了。
　　有情况！我和张小凤顿时双眼明亮地看着他。当然，我是出于对容闵过往的关心，而张小凤则是出于对秘辛的八卦。
　　容闵犹豫了一下，一边抽烟一边给我们讲了他在以前学校的事。
　　容闵在以前的学校也是属于风云人物。成绩不错，长相不错，性格不错，深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被他的班主任列为重点栽培对象，连同家长为他制定了一系列学习计划，高考目标直指清华北大人大等一线重点本科大学。但容闵天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在老师为他私开小灶一周后，他就放弃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伙同他初中时候的同学一起吊儿郎当。该同学长期自由散漫，深受朋克文化的熏陶，爱穿漏洞百出的衣服，连带着生活也是千疮百孔，带着容闵在学校兴风作浪。老师和家长对于容闵的堕落大失所望，轮番游说，力图改变他的生活态度，但已无力回天，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成绩优秀能为校争光的学生沦为学校的抹黑之作。在老师不得已放弃他而另寻栽培对象以后，容闵的家长快刀斩乱麻将他转学到我们高中，试图断绝他和初中同学的往来。但容闵成绩已经一落千丈，所以家长又自作主张将他降级，由此空降到X班。
　　听到此处，我对容闵不学无术却成绩尚可的疑惑真相大白。
　　然而，容闵心甘情愿转学到X班的原因不仅仅如此。
　　他在以前学校的时候，有个心有所属的小学妹。因为被他的初中同学骚扰而寻求过他的帮助。而他出于怜香惜玉的本性，在小学妹放学时护送了她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险些牵起了手。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小学妹在容闵初中同学弹吉他和送零食的攻势下，和初中同学牵起了手。
　　容闵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心灰意冷之下，他到了X班报到。
　　小学妹和初中同学就是丁敏瑶和廖俊。
　　听容闵说完，我们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感慨这真是一出狗血。
　　当然，我要更加百感交集一些。因为他妈的容闵已经心有所属了啊！他的心中想必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惆怅和失落心理导致我不由多喝了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