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师》有座塔塔木

5、我若为妖（下）

　　祈家老爷从颜宅回来以后就神神叨叨的，专门做了香囊让祈少爷带着，不准离身。再说这祈家公子自从佩戴了祈老爷特制的香囊之后，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缺失那段记忆，下人们议论常常在私下里议论，“也不知老爷花了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你懂什么，那颜先生哪里是普通人，这是给咱们少爷抵挡灾祸的。”这私下里议论的话本是传不到上面的耳朵里的，偏偏夫人手底下有一个叫翡翠的丫鬟喜欢到处说，传到了祈燃的耳朵里。祈燃本就觉得莫名其妙，听说这些闲言碎语之后更是坐立不安，寻了一日清闲，就偷偷去了颜且的宅子里。

　　“颜先生，祈燃请求先生解惑。”

　　“请说吧。”小真在一旁倒茶，偷偷的瞄祈燃腰间挂着的香囊心里寻思着:这香囊不都是女人家的东西么，这公子好奇怪。

　　“柳若就是那日在水中出现的女子么，我那缺失的记忆可是与她有关，先生说我与她是前世情缘，那我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香囊到底有什么作用？”

　　欢城在一旁皱起眉头，“祈公子，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家先生怎么答的过来，不能一个一个问么？”

　　颜且在一旁笑了，反而不在意，淡淡的说“无妨，欢城你就不能像个姑娘家一样温柔些，我慢慢回答就是了。”

　　“先生，你总是这么好脾气。”说罢像是受了委屈，跑开了。

　　“柳若姑娘正是那水中女子，只不过和你缺失的记忆没有关系，拿走你记忆的人不过是利用了你与柳若的之前的前世情缘罢了，她拿走你的自有她的用处，不会对你不利。那香囊是断了你和柳若的缘分的，你们的情缘只有一世，今世若在遇也只是徒留感伤，因别人搅局反而出现破碎的卦象，十分不详，我便做主断了这关系，保你们两个人平安，你以后也不必去找柳若姑娘了。”

　　祈燃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有懂，他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怪异的事情这么多又让他不得不信，只能告别了颜且离开了。

　　夜晚总是寂静的，风声、虫鸣声都格外的轻易。欢城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突然看见颜且的屋子里还亮着，便想着去看看，刚刚走到附近，她停下来，她看见先生的屋子了有两个人影。

　　“颜先生，东西我拿到了，先生何时兑换承诺？”

　　“妖者，异类，长寿，会一些法术，常魅惑凡人。你本是凡人，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大，我这里有一颗妖丹，你吞食之后会经受极大的痛苦，若成功化了妖丹，为妖者，若失败，会送命，如此大的风险，也不放弃么？”

　　“先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再也没有什么怕的了。”说着撕下了脸上的一层薄膜，露出原本狰狞的脸。

　　原来，这女子只是带了以柳若为模子的人皮面具。她的面具有大面积的烧伤，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

　　“颜先生，我与那人两情相悦，柳若本是与祈燃定了亲事，却偏偏要悔婚，霸占我的李郎，她为了拆散我们，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想要除掉我，是祈燃救了我，我虽捡来一命，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这张脸，不只练上，连身上也是烧伤无数。我昏迷数日，醒来之后却得知李郎已死的消息，我好恨啊，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命运，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为什么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我用了无数的方法才能活到现在，六十年了啊，我等了六十年才等到今天，我决不会放弃的。”

　　“都是可怜人，柳若流落青楼，也算是偿还了。前世，你可有为了报仇造下杀孽？”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点了头。颜且叹息不止，“只怕你们无缘了，纵使成妖，也未必会能再续前缘了。”

　　“无妨，我只求无悔，祈燃的记忆是我拿走的，我不会害他了。”

　　黑色的身影从颜且的屋子飞出，欢城看得真切，却没有去敲窗，有些事情先生不会与他们详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定是为他们好吧，这样想着就释然了，慢慢散步回去了。

　　三天之后，有人在西郊的山上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奇惨，身上像是很久以前烧伤留下的疤痕，皮肤裂开，官府贴了告示让亲人认领。欢城见了回来同颜且说起。

　　“欢城，我要去衙门，认领那个尸体。”

　　“嗷嗷嗷，先生，那女人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颜且无奈，“一个可怜的人，她的亲人早已不在人世了，领回来好生葬了吧。”

　　欢城觉得颜且总是做这样奇怪的事，有些不情愿。“先生，我们何必去找那个麻烦呢。”

　　“走吧走吧，回来经故事给你听。”

　　“真的？那我们走吧。”

　　因为尸体奇异，颜且花了不少银子通融，才将尸体领了回来，在女子的衣襟里找到一个珠子，颜且将它与女子一同葬了，颜且并不知道女子的姓名，只在碑上写了四个字：痴心不悔。

　　回来的路上，颜且与欢城细细道来故事的前因后果。

　　“先生，那记忆就在刚才的珠子里么？她要来什么用啊。”

　　“她的爱人已经过了奈何桥，前世尽忘。她接了柳若的容貌，祈燃自是对她一见倾心，她用两个月的时间自己编织了一段故事，再把这段记忆拿出，到时候只要放在她情郎的记忆之中，他的情郎便会相信他们是前世的恋人，才好再续前缘。”

　　“那她们还有机会相爱么？”

　　“没有了，化妖不成，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哪里还有什么转世了。”

　　“怎么会、、、、”

　　“世人总是如此痴，爱恨情仇不过是过眼云烟，却都放不开，太执着，最后也不过是害人害己。”

　　成片的乌云集结，慢慢覆盖整片天空，像是把这大地都吞噬了。路上的行人匆匆，都想赶在大雨到来之前回到家中，颜且与欢城也加快了脚步，二人皆是气喘吁吁，欢城却在进屋的霎那倒在了地上，任颜且怎样呼喊，都不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