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87、第三十一章（3）

　　化验结果出来的时候，于枫正在跟叶江通话，叶江很惊讶这么早于枫居然是在医院里，“你什么时候去的医院？”
　　“昨晚上。陶舟她妈想吃小米粥。”
　　于枫没有说完，不过叶江也能猜出来，是于枫做完拿过去的，陶舟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陶舟的妈妈怎么样了？”
　　于枫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跟随着昨天那个接诊的女医生进入病房。
　　“于枫？”
　　于枫跑到陶舟的身边，医生正在说：“......可以判断是败血症。”
　　于枫问：“那有危险吗？”
　　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的徐老师，“目前只是高烧，我已经换了药，一会儿，护士会拿来监控仪。”
　　陶舟一只手支在墙上，于枫将手放在她的背上。
　　叶江在电话里都听见了，于枫发现手机还在通话中，就对叶江说：“不说了啊。”
　　叶江只能说好。
　　他从始到终没听见陶舟的声音，叶江想：大概陶舟说吓傻了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叶江就对于枫有了另一种看法。
　　苏潜下午到了医院，本以为陶舟她妈应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谁知他在走廊上看见医生正在跟于枫和陶舟讲着什么，而于枫和陶舟的表情极其严肃。
　　他听见医生说：“家属考虑一下吧。”
　　苏潜拉住医生，问：“阿姨，怎么了？”
　　医生说：“病人可以进ICU。”
　　“ICU”这三个字母一出现，苏潜的脑袋也跟着“嗡嗡”的作响。
　　怎么发烧进医院就要到ICU了？
　　苏潜看向于枫和陶舟，陶舟靠在墙上，低着头，于枫问她：“你听见医生说的了吗？”
　　陶舟不说话，于枫着急，提高了声音：“陶舟，阿姨进不进ICU啊？你得快做决定。”
　　陶舟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知道陶舟在想什么。
　　“陶舟！”于枫摇着陶舟的肩膀，“陶舟！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苏潜走过去，拉开于枫，“再问问医生的意见吧。”
　　于枫什么也没说，就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苏潜看看陶舟，跟在于枫后面向办公室走。
　　医生说的很明白也很模糊，她是这么说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已经出现休克。这是病情加重的表现，我的建议是到ICU时时监控，在病房不是不行，但是别的患者会有看法，器材也放不下那么多，在ICU病房如果出现危机情况可以自动报警，及时抢救。还就是人不能不睡觉，但机器可以。”
　　于枫和苏潜相互看看，这个主意还得陶舟自己拿。
　　陶舟还靠在墙上低着头，于枫想上前再跟陶舟讲明白，苏潜拉住于枫，“我说吧。”
　　苏潜站在陶舟的面前，说：“陶舟，送阿姨去ICU 吧，你不能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不见得要呆很多长时间。等烧退了，再出来。”
　　陶舟终于抬起头，说：“败血症能治吗？”
　　于枫说：“能！小病。”
　　陶舟问：“我妈一直在家里呆着怎么会突然感染细菌了？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这个问题苏潜和于枫无法回答，可是陶舟似乎还问得很认真，于枫说：“阿姨，可能是着凉了，身体虚弱的人抵抗力都低，光空气里的细菌就能引起感染。”
　　这是于枫瞎编的，但是于枫却说对了，这也是后来苏潜他妈给予的肯定。
　　陶舟悲哀的说：“那就去吧，还能再怎么坏呢？”
　　于是徐老师被推进了ICU。
　　陶舟想不明白的是：这场磨难究竟是怎么来的。
　　解开这个谜底的人也是在无意中提点了陶舟才令她寻找答案的线索。这个人是纪新萍。
　　徐老师住进ICU的第二天纪新萍才知道消息匆匆赶来。
　　看着陶舟苍白的脸，纪新萍跟于枫说：“希望徐老师这次能否极泰来。要不然陶舟......”
　　于枫连想这个可能都敢不想，纪新萍问：“为什么不去陶舟她爸的医院？”
　　于枫摇摇头，“我也说过，陶舟一听就特别烦感。”
　　陶舟走出来，用木然的表情对纪新萍说：“你还怀孕呢，就别来了。”
　　“怀孕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陶舟和于枫，纪新萍并排站在ICU对面的墙根下，好像只有靠着点什么陶舟才觉得踏实。
　　纪新萍问陶舟：“阿姨之前就没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陶舟还是那副木然的表情，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亮——妈妈是突然病的吗？——不是。
　　陶舟什么也没说，掉头去找医生，于枫和纪新萍看着陶舟的怪异的行为，很不解，于枫说：“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陶舟问医生：“败血症是怎么引起的？我妈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医生说：“基本上就是致病菌或条件致病菌侵入了血循环，并在血中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引发的急性全身性感染。有时自身的免疫力降低也会引起细菌感染。空气中本来就有非常多的细菌，这主要靠人的自身免疫力进行屏蔽。”
　　陶舟转过来，看着于枫，说了一句于枫根本听不懂话：“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自从说了这句话以后陶舟明显开朗了许多。纪新萍问于枫：“陶舟刚才怎么了？”
　　于枫皱着眉头，“不知道。”
　　于枫和纪新萍当然不会知道，一旦人深陷迷茫之后重又找到前进的方向，这种启发和激励的作用是不可限量的。陶舟就是这个“理论”的最活生生的例子。
　　也许是感受到了陶舟的振奋精神，徐老师在ICU病房呆了一个星期后，重新回到普通病房。
　　这期间苏潜来了很多次，看见徐老师睁着眼睛回到普通病房后，苏潜问于枫：“怎么没见着陶舟的爸啊？”
　　于枫小声的告诉苏潜：“历史问题。”
　　苏潜了然的点点头，又问：“何方神圣？”
　　“陶树。”
　　苏潜一惊，“是脑外科神手——陶树？”
　　“同一个人。”
　　苏潜迷惑了，“那陶舟怎么不上他爸那去啊？那跟这可不在同一档次。”
　　于枫耸耸肩：“不是说了吗，历史原因。”
　　“很狗血？”
　　“要多狗血就多狗血。”
　　苏潜颇有感慨的说：“女儿的事也不管。很真是......”

　　秋姗姗这几天看苏潜就是不对劲，先是喝个烂醉回家，第二天明明休息却不在家，问他上哪去了，就说去吃饭了。
　　然后就是每天回家不是上网玩游戏，就是看电视。有一天秋姗姗特意穿上一件极具诱惑力的内衣在苏潜的眼前晃悠来晃悠去，最后苏潜只说了一句话：“秋姗姗，你能不能老实待会儿。”
　　秋姗姗掐着腰站在电视前，说：“苏潜，你不看我一眼啊？”
　　苏潜看着秋姗姗，问：“我看了，怎么了？”
　　秋姗姗跳到苏潜身上又捶又打，妄图来个“霸道的温柔”，结果，苏潜像抖苍蝇似的抖开秋姗姗，说：“你又犯什么病啊？”
　　秋姗姗自己算算，她和苏潜从回家那天开始就没有“happy hours”了。苏潜怎么能无动于衷呢？相比之前，这绝不是他的风格。
　　秋姗姗相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正当秋姗姗为了这个“来风”疑神疑鬼的时候，单位开始组织体检，秋姗姗一边体检一边发现了苏潜的这个“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