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时间圆舞曲》clover怡

93、纷花圆舞曲四十三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招呼的时候，她匆匆瞟过了我这边，转头就一个人走开了。青漪楼关了之后，极月姐一直都是在哪里干着什么呢？记着走的时候她的冷淡，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我的行为？刚刚那一瞟，像是陌生人一般，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恍恍惚惚地边想着极月姐的事，边走回了御史台府。

　　“有收获么？”那一副清高表情看着我的一如既往是那个陆清雅。

　　“我干嘛要向你一一汇报？”心情不好，别惹我。

　　“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么？”他轻佻地笑着，果然我还是讨厌眼前这个人的。

　　懒得理你，我白了他一眼，顾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翡翠约好说明天一早就去见凌霜，今儿就早点休息吧。

　　早早躺上了床，辗转反侧睡不着，睁开眼，看到了床边墙上挂着的小提琴，突然那种心情像是膨胀开来一样把我挤压着。

　　走下床，拿起了那件乐器，架在了肩上，按弦，拉弓，旋律自然而然地从指间划出，一曲帕格尼尼，像是要撕裂了我的指尖一般，犀利的声音不停割着我的心，何必如此自虐？

　　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很晚，斜躺着的时候，突然发现随身带来的首饰盒的底盘上露出白白的一角，那是什么？好奇地去摸了下，发现那是一张能够抽出来的白纸，小心翼翼地打开，是祖父的字迹，往下看着，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所有的事实一下子在我心中亮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桌上已经有热腾腾的肉包子等着我了，这待遇，何曾如此好过？桌上似乎还有张留言纸，留意了下上面的文字：“给我的小工具，今儿回来可要一五一十地报告。陆清雅。”这名儿还签得挺漂亮。在最底上有一行小字：“让人熬了些中药，治咳嗽的，在厨房，有需要可以自己去拿。”哈……好细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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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出门开始，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回来了，难道真的是陆清雅？

　　“怎么了，雪儿，刚开始就一直很留意后面么……”蛮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着。

　　我摇了摇头，“啊，有点紧张呢。咳咳、咳咳。”喉咙昨天就开始很痒了，经常咳个不停。

　　“咳嗽，要紧么？去开个药什么的吧。”他关切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早上喝过药了，小小感冒，不足挂齿，不要介意。咳咳。”

　　“雪儿，”翡翠严肃的声音，把我们两个轻松的气氛给打断了，“我不知道你和凌霜之间是有什么事情，但是，这个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云淡风轻，意外可能还是个很极端的人，所以，各方面你自己要把握好尺度。”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资料上看到这个名字时的第一直感就告诉我，那块东西绝对是我亲自从凌霜那交到翡翠手中的那个东西。他一定是被世间的传言给蒙蔽了，或者是被毕尚书给催眠了，一直深信着我祖父是害死他祖父的罪魁祸首。这一系列的安排可能都是他一手谋划的，从接近二哥开始，到派人刺杀我，还有青漪楼的拍卖会，以及在小岛上的诱惑……他只是想要一个人质来威胁茶家，让茶家走投无路。能这样策划的人，怎么可能还是个云淡风轻的人呢？

　　翡翠从我说要去见凌霜那时起，就没有多问我一句话，就是喜欢这样没有言语的信任，他一直知道怎么样让我感到最舒服，在我自己都还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情感和头绪的时候，他不会强逼着我做一些选择。果然，遇到翡翠，是来这个世界最大的幸福。

　　身边的蛮，用他厚实的大手把我的小手包在其中，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我大概真的不用再有什么担心了，只要按照自己想的去做，身边的那两个人将会是我最大的后援，有他们在，完全就可以放手一搏，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敲响了凌霜别苑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似是认识翡翠，很殷切地招待着我们入大堂。从大堂后走出来的正是小岛上的那位男子，他看到我的时候稍稍吃了一惊，也是，按他的料想，现在我应该是在享受着牢狱之灾呢。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却完全让我吃了一大惊。

　　“极月姐……”为什么？为什么极月姐会在这里？她和凌霜是一伙的么？那么从那个时候她就是知道的？骗人……不会！那个时候我们相处得那么愉快，那样的笑容，那样的对话，那样的气场，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

　　极月姐也小惊了下，轻轻念了声：“雨夜……”她，还记得我。

　　“那么先把我们的事情了结了吧。”翡翠站到凌霜面前，说道。

　　凌霜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翡翠。翡翠借过信封，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谢谢。”凌霜尴尬地笑了笑，视线投向了我这边。

　　“哦，雪儿说有事要跟凌大人确认，所以我就带着她一起来了，她身边那位是陪他一起来的，怎么劝都劝不走的家伙呢。”翡翠介绍着我和蛮，彬彬有礼，“那么，如果觉得我在不方便交谈的话，我可以就此告辞。”

　　“不，”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只是希望他留下，“我也希望翡翠知道，关于我的事。”感觉，只要有他在，自己就能够变得勇敢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开始了问题：“凌大人，好久不见。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你确认几件事。不知凌大人可否配合。”

　　凌霜明显就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到访给怔住了，不知道用何语言来应答。

　　“一、您是否是凌士勋大人的孙子？二、您是否曾经派人追杀过我？三、二哥的失踪和你是否有关？四、这次茶家事件的检举人是否是您？”一口气把所有想问的问题都问掉了，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僵在了那边。

　　很久，传来了凌霜阵阵自嘲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雨夜小姐，不，茶小姐。”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哈哈，我又何曾否认过？”他坐到了高座上，神情高傲不可一世，向下看着我们，“我要掩盖身份的话，就不会堂堂正正地还用着凌霜这个名字。我为我身为凌士勋的子孙而感到自豪。而你，有觉得身为茶太保子孙的可耻么？”他猖獗地笑了起来，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凌霜。

　　“没错，是我主动接近了茶朔洵，让他和我合作把茶家的势力扩散到王都去，那傻瓜，居然还真的答应了，哈哈，果然姓茶的都只是一根筋的傻子而已……然后听闻你被派入宫的时候，想方设法陷害你的人也是我，可惜最后被茶朔洵搅和了，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把那个人当做了眼中钉，上天助我，赐了他一个天敌，不用我动手就已经归西了，哈哈哈哈哈……”

　　“傻的人是你吧，从一开始二哥就没有和你合作的心。”我静静地打断了他，“你好好看看那块腰牌，那并不是茶家象征的菊花，你自己数一下菊花的瓣数。茶家的菊花瓣是11片，而腰牌上只有10片，那块东西对于茶家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

　　他拿起了腰牌，仔细地端详着，“呵呵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凌大人的愧疚之情每日每日都会打扰着我，所以我退出了朝堂，想着该怎样才能够赎回这份罪孽。那日去到凌府，想要详细和凌大人谈谈关于史实记录和分类的问题，可是我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预感着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我循着他们可能逃走的路线追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了几个大个人武夫抱着个才2、3岁的孩子，离开了现场……当初可能就该至少也把那个孩子救下……可是由于自己内心的软弱，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地看着这最后的一幕……真的，很愧疚呵……世人说什么都好，只是雪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并且如果碰到了那个被带走的孩子，请一定要以最宽容的心来包容他，他才是这么多年，一直辛苦过来的人呵……”

　　高座上的凌霜，正了正身，眼神直直地看向了我。

　　“这是祖父生前留给我的信的一部分。祖父那天去并不是要威胁或者加害凌大人，但他却一直为了没有能够救下你而在忏悔。”我静静地道着，祖父交代的，要宽容之心待他，我没有忘记。“我希望你能够撤回那封检举，释放茶家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跟我说这些？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一切又要如何撤回？而且就凭一封信，就要我相信你么？你也太天真了吧……”他似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也是，自己长久策划的东西居然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任谁都无法接受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说了，那腰牌对于茶家没有任何威胁，反倒是上面可清清楚楚印着凌霜大人你的痕迹，因为你那个可敬的家族自豪感呢。”

　　他警觉了下，习惯性地又瞅了眼腰牌，确实，菊花的反面角落印有“凌”的字样。“哈哈哈，我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了。让我否定我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办不到，还有你，茶小姐，真是可惜，三番两次都无法解决掉你，真是我的心头大患呢……想听听么，我至今对你做过的事。”

　　他的态度挑衅傲慢，连翡翠都警觉地站到了我的身边，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更别说一直在我身后的蛮，差不多已经到达极限状态了。再激将下去的话恐怕这一战势必难免。

　　“对不起，我没有兴……”想要阻止他的话，但他却像一个疯了的人一般，听不进任何的话语，自言自语般地游走着他的声音，“先是在茶州呢，你在街上倒下那件事还记得么，那些人都是我雇佣的哈，真是，说了两三句就不行了，还真是脆弱的小姐呵……然后呢，是在赴京途中，啊，这个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派了好多弓箭手埋伏着的，可是那些没用的家伙一个个全部被茶朔洵那家伙给干掉了……对对，接着是我的杰作呵，还记得么，飞云客栈的毒茶，哈哈哈，那个可太绝妙了，那倒茶的丫头也可够迟钝的，假装拍她一下，就连连低头跟我道歉，那药自不费力就进入了茶杯中……”

　　“住嘴……”我低低地吼着，够了，可以不用再炫耀了。

　　“可是茶家大小姐似乎一直有福星相助呢，下毒都毒不死你，没办法，只好动用我的亲卫队亲自上门来了结你了，可是，又被那该死的茶朔洵给搅和了……”他恨得咬了咬牙，一拳捶在了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了一下，杯盖掉到地面发出了脆裂的声响，抓着人的心。“青漪楼呢，真是会把你送个好地方。哦对了，凤姐也是我派的人呢，可是那没用的女人居然看上了茶朔洵那小子了，最后不得不把她给处理掉了，还真费了翻功夫呢……”

　　“你，够了！”我狠狠地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把自己的手下当什么？

　　“啊啊，青，还记得么？当初派他上翡翠的船就是为了方便接下这个任务的，当然还有一个隐藏的任务就是来暗杀你的。呀……这点倒是要佩服你了呵，茶小姐。女扮男装可是扮得超出色呃，难怪青没有认出你来，那傻小子居然还动了真情，哈哈哈，太搞笑了，原来我的手下一个一个都会喜欢上茶家的人呵……哈哈，哈哈，真讽刺……”

　　“青呢？”心不由揪了下，上次离别后再也没有看到过他，难不成也像凤姐那样……我揪起了他的衣服，狠狠地瞪着他。

　　“啊，哈哈，那么担心？这小子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吧，嗯，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去和他汇合了，在那个世界呢……哈哈哈哈哈哈！”他像个胜利的狂者爆发着一阵又一阵让人心寒的笑声。骗人的……不会……青，不会那么快就……骗人的……

　　“阿呆！”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我突然被一个人压在了身下，缓过神来，才认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青……为什么……不是……不……

　　“阿呆，没事吧？”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别过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啊，哈哈哈哈，最后一次，又失败了么……这是什么悲剧的人生呵……看来，天命如此……”凌霜的脸上是扭曲的恐怖的笑容，我朝我的后方望去，是两只箭插在了柱子上。

　　“青，谢谢你。”我意识到的时候，翡翠、蛮和青都挡在了我的身前，抓着他们的衣服，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如同被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停也停不了，蹲下了身子，久久、久久地抽泣着，不成话的一直重复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之后爆发出的是极月姐的一声尖叫，然后是惨烈的哭嚎声：“霜……你这傻子，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到哪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说了很多遍了，为什么，你就是放不下那个丫头……为什么……到最后的最后，你也不愿意看我一会么……”

　　原来，如此。极月姐那日之所以会掩面而去，之所以会对我冷淡，完全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关系。我笑着，她果然到最后都是个如同卡门一样的为爱而生的女子呢。

　　两个女人的哭声意外得和谐到了一起，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感觉到我的手突然被人牵起，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阿呆。”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一直以来你都是在保护着我呵。

　　他放开了我的手，我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青，青，不要那么快离开，我还有话想要和你说，还想要和你回到那样的每日，还想要听你叫我“阿呆”，青……

　　抬头，却看到了个朦胧的背影，慢慢远去。

　　想要起身去追，却在刚用力的时候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