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7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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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战马的速度并未因善感而滞留，相反地她加快了速度前进。
现实中巨绿森林正面临威胁，瑟兰迪尔的决定将影响着整个王国乃至中土的命运，相比起来，她的忧郁和纠结都不值一哂。
伊伦很快便到了新都的入口，驻守的士兵相比起几十年内任何时刻都更严阵以待。一方面是因为登丹人的遇袭事件，另一方面是最后同盟之战兵力耗损巨大，仅存的士兵装备和训练都更加精细，对林地首都的长治久安更钜细靡遗。
林地精灵对每个进入新都入口的精灵都进行了检查，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证明根本无法进入新都——就像她。
“很抱歉小姐，根据纪录你应该留在南方营地，并没有得到国王的御令进入新都。”当值的关卡士兵认得她，却不能放她通过。
“即使是通传也不可以吗？”
士兵们感到为难，互看对方一眼之后都有些疲惫。因为登丹人事件国王这几天的脾气糟透了，他们可没把握将因犯事被贬谪的前朝公主带到他面前会不会被重罚——毕竟两千年来国王对伊伦小姐从来没过好脸色是所有林地精灵都知道的事。
正当他们踌躇的时候，几个穿着斗篷遮着泰半面容的精灵经过，递上了御令的书信，顺利地通过了关卡。
看着那故作沉稳的步调，他们的沉默惹起了她的注意。
“他们是哪里的精灵？”她从未见过他们。
“北方。”士兵并不在意，“随着艾尔忒遗孀前来的辛达，据说是凯芙夫人亲手教出来的北地精灵。”
“精灵士兵？”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刚才闻到腐朽的气味？再回望，他们却早已消失在皇城一隅。
“伊伦……”正当不知如何才能进入新都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呼唤：“真的是你！伊伦！”
看向外出归来满布惊喜的熟悉面孔，她心内一阵雀跃：“加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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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端坐在王座上，睥睨着前来朝拜的臣子们。
堂下云集了巨绿森林每块领地和据点的将领甚或领主。他们都低垂着目光以精灵间最恭敬的礼仪面对他，以及他的怒火。
“没有一个精灵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庄严的嗓音，不怒自威。回绕在殿堂之上，久久不散。
当林地国王和他的近卫日夜兼程回到新都，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格拉顿与普利斯菲的援军汇合。
精灵高估了登丹人。他们都以为能将索伦击败的埃西铎和人类军队能无坚不摧，却在奥克斯一支小队的埋伏下受到重创。
在林地王国的精灵们抵达河域支援的同时，瑟兰迪尔接到埃西铎的死讯。触目所及整片战斗之地只余颓桓败瓦，硝烟狼藉。只有蜿蜒的血汇成小沟流进河里。埃西铎的尸体半兽人在河里捞起，半兽人欲将他的尸体肢解，将他的头颅挂在旗杆上，他们只来得及阻止人皇的尸体被亵渎。
“普利斯菲，格拉顿河以东，可是你驻守之地？”
西北方的领主大人应声向前了一步：“是的，请饶恕我的失职……”
“登丹人却无法饶恕他们的国王和他的三个王子死了尸体还被凌.辱。”
殿上鸦雀无声。
“这件事国王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能在这种时候挑衅国王权威的，不作第二精选，此前战斗中受了伤的镇守东部的扎伊卡正坐在他专属的椅子上，充满恶意地怼道。“连伟大的瑟兰迪尔国王都不能先知先觉知道奥克斯的目标是登丹人，还带领着军队屁颠屁颠赶到南方发号施令，又怎能怪其他精灵？”
“所以我到了南方，臣下所有领土都可以让奥克斯肆意入侵？”
扎伊卡一时语塞：“我没有这种意思。”
“如果脚伤没能让你消停，你也没法管住自己的嘴，就滚回南方去。”
“扎伊卡总是用最拙劣的方法表达关心，结果也总适得其反，请陛下莫怪罪他。”清丽的女声在旁边响起，众精的目光被银发的女精灵吸引，靡靡之音散发着温柔。
善解人意的说情让一触即发的君臣大战轻易化解。
瑟兰迪尔抿着唇不予置评，扎伊卡毫不吝啬地流露着对她的认同。
“而普利斯菲也是一时大意，毕竟巨绿森林南方受到袭击且事态诡异，谁也想不到它们的真正目标会是过路的埃西铎。”
“正因为视线被转移，更不能饶恕未能忠于职守者。”
“既然如此，请国王您惩罚我。”忧伤蒙上她的脸，令人不忍：“如果不是我和母亲抵达新都，北方的防御和侦察应该也有我们的一份子，我甘愿受罚。”
国王沉默了一阵，对上如水的容颜时，他的怒气似是消减了：“这件事错不在凯芙和你，芙蕾达。”
“Ada热爱这片土地，他觉得巨绿森林最美好最珍贵的，是木精灵彼此间最真挚的友谊还有赤诚热忱的关心。而这次敌人无疑利用了这一点，普利斯菲之所以大意是因为他心系南方的战局和他最好的朋友们，他不该受到惩罚……”
“芙蕾达小姐是最善良的精灵……如此良善的王后必定能让的林地王国更的美好……”
殿上断断续续响起赞许声。
国王嘴角微微勾起，低垂着的目光却没有精灵可以看见。
“谢谢小姐的好心，可我并不一定领受。”普利斯菲一开口，成功地成为了焦点（西尔凡将领们都是直男啊啊啊）。“此景像极了伊伦昔日回到森林的时候，同样的善解人意同样的温婉细腻，辛达家臣的议论却使我深谙何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芙蕾达神色间闪过了一抹难堪，受伤的情绪漫过眉目，泪眼汪汪。
“普利斯菲，你不该如此不礼貌……”扎伊卡也对他莫名的骨气表达反对。
国王朝普利斯菲问道：“那么，你是甘愿接受惩罚？包括将你逐出王国么？”
众精莫不愕然。
“陛下，即使被认定失职，他所犯的错不足以将他驱逐！”首先提出抗议的也是扎伊卡。
瑟兰迪尔神色坚决，理所当然：“他冒犯的可是巨绿森林未来的王后，我为何不能将他驱逐？”
此话无疑承认了芙蕾达的身份，更像彰显他不惜一怒为红颜。即使心底还存疑的精灵们任凭心中千头万绪，也不敢再置啄什么。
“陛下……”
瑟兰迪尔扬了扬手，示意芙蕾达别再求情。
只有普利斯菲依旧从容，侍卫正欲按国王的命令将他带走，此时却见加里安带着他们熟悉的身影来到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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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在南方营地，而不是新都。”国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恭敬的样子，声音极冷。
越过群臣，身着绿林轻装的金发女精灵躬身行礼：“登丹人遇袭，埃西铎所戴的至尊魔戒不知所踪，我担心……”
“与你无关，你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林地卫士。”飒奥兹站了出来，声色俱厉地道：“回南方去守着才是你的职责！”
出人意料地，瑟兰迪尔并没有依言将伊伦驱逐，他示意群臣退下只留下近卫。
飒奥兹频频回首，他想警告伊伦，后者却只是低垂着目毕恭毕敬站立着；而此刻国王正威仪地端坐着，使他难以发作。
待群臣退去之后，瑟兰迪尔随性地半倚在王座，声音依旧威严傲慢，但口吻少了几分严厉：“你觉得来到这里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
“我……不知道。”她并没抬头，依旧恭维：“埃西铎的死不是偶然。整个里林地王国都把注意力和兵力集中到东部缺口，半兽人竟可在格拉顿埋伏逃过精灵的防御，这不是我们（东南方军团）的疏失所导致吗？”
“是吗？”瑟兰迪尔有趣地挑了下眉，“格拉顿平原远在绿林之外。”
“但绿林比其他领地都要近。”
“言下之意，我惩罚的不该是普利斯菲，而是达拉尔和扎伊卡？”
“不！我不是追责之意……”她的眼神落在远处某点，氤氲着雾气：“东部缺口的事我本来就难辞其咎，只是更没想到这是奥克斯声东击西的戏法……”
“我却认为这是贪欲带来的恶果。即使不是格拉顿河，在哪个地方都会发生，埃西铎是自取灭亡。”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身为国王的瑟兰迪尔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难道不是事实？虽然面对群臣时我可不会如此说，毕竟这关系到同盟的友谊，而推诿的话也不该出自国君之口。可是假若当初埃西铎有听从埃尔隆德的话，今天也不会遭受这种下场。”
“魔戒的力量引诱了他，那是一枚拥有索伦部分意志的戒指。”或者成为魂器更为恰当。
至尊戒，御众戒。
至尊戒，引众戒。
魔多妖境暗影伏，
暗王坐拥至尊戒。
索伦的戒指他远远看见过，在最后同盟战争的时候。
持戒者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魔怔，才会执着到连命都不顾？拥有索伦的戒指，难道真的可以驾驭一切？
瑟兰迪尔的眸色沉淀了下来，“它真有着索伦的意志？”
“它可以腐化人的思想，甚至将意志薄弱者变为行尸走肉，只依它的意志行事。”
他玩味地看着她：“它操控过你？”
“是的，曾经。”此刻无坚不摧的林地卫士脸色分外萎靡，“但我从不曾持戒。”
“如果持戒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国王你认为埃西铎还不够坚强么？”
“相比起我呢？”
伊伦震惊地抬头，却见瑟兰迪尔已经想身边下命令：
“通知所有人，在平原上搜索至尊魔戒，不要放弃任何地方。”
“等等！瑟兰迪尔！”她急得忘了身份上的逾矩，只想阻止：“你找至尊魔戒做什么？大绿林不需要这种污秽的东西！”
伊伦终于抬头正视他，却见他正中下怀的微笑：“为何不可？它可是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更是权力的象征，小姐。”
“但我们不需要！瑟兰迪尔，你也想将索伦的戒指据为己有吗？我无法相信你会产生这种可怕的念头。”
“是你觉得不需要？其他精灵可未必如此想。”他讽刺地勾起嘴角道：“巨绿森林不若其他领地，它一直没有精灵戒指守护，这未尝不是个很好的契机。”
面对这种建议，她只感到窒息。
他和她，曾共同拥有过一枚戒指的。
璀丽，木之戒。预示着生生不息的森林之力，可以让生灵复苏，可以让绿林万古长存。
来自凯勒布里鹏的馈赠。
却已因为她的轻率毁了——就如他的爱一样。当一切过往快将随两千年前精灵城市的倾覆而埋葬，她又如何跟他解释她的懊恼、她的愧疚？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上瑟兰迪尔充满恶作剧的笑脸：“我们不需要魔戒，不需要精灵戒指，瑟兰迪尔。你比它们更夺目璀璨，只要有你就可以守卫这个地方，这个王国将长存。”
可是，昔日最寻常的情话放置于现在的君臣间，横亘着许许多多的尴尬，双方都不觉地沉默了一阵。
“恭维的话听似多肺腑也难以扭转我的决定。”瑟兰迪尔最后只轻描淡写，便轻易将她排山倒海的情潮打散，“刚才你也看见，所有精灵都反对你回到新都，你似乎没有理由名正言顺留下来。”
“国王是打算将我遣回南部吗？”
“不，若你真的担心索伦的戒指掀起的波涛，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我需要……怎么做？”她已经看不透现在的瑟兰迪尔，他在她的回忆中却早不复回忆中的样子，时至今天她已不知道这种打趣的口吻背后是出于恶意的调侃捉弄，还是厌恶的驱赶。
“你确实是巨绿森林中唯一见过至尊魔戒的精灵，没有比你更了解它……”
闻言，她的身体颤了下。
“我将委派你到格拉顿寻找魔戒。”玩味的笑意从瑟兰迪尔脸上褪去，瑟兰迪尔此刻展现出无比的威严，近乎权威地宣布：“普利斯菲会协助你，他正好需要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7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