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章 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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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他没有问清楚你为什么在那里吗？也没问你那些话的由来吗？就这么放他走？”莫妮缇亚很是激动地问着。
这明明是重逢相认的大好时机，却因为发呆？白目？犹豫？反正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莫名其妙的机会白白溜走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伊伦呐呐地回答。
那些话回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尴尬。对待一个陌生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挑逗，他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她？
“所以，你就永远都学不会主动点，夏露儿。”莫妮缇亚为她感到扼腕。
“说得你好像经验很丰富一样。”全无经验的大放厥词，难免会遭受白眼。
“对哦……”莫妮缇亚一副恍然大悟状，随即爆笑出声。
“至少，高傲的瑟兰迪尔王子也会跟你开玩笑了，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这样想振奋多了！”莫妮缇亚兴奋得手舞足蹈，“既然他还是那个你最深爱的瑟兰迪尔，回忆没有了还可以重新创造，重头开始相知相识，丢弃以往那些包袱，说不定结局会更美满呢！”
“可森林现在流传着种种风言风语，他不免会受到影响。”
没有人知道那些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假掺杂在一起，绘声绘色，甚至连当日天赋宗师安纳塔在伊瑞詹打造戒指与她结识、她迂回曲折的诺多身世，还有继承巫灵的事，都一一被挖掘出来……
这些传言都删除了瑟兰迪尔的片段，却像连环画故事书一样传送在巨绿森林的精灵耳朵里。
“命定的缘分不会被流言扼杀。你才不该相信你深爱的精灵这样肤浅！瑟兰迪尔的喜好你都清楚，干脆就投其所好出其不意，看！柏树林的表白就是很好的开始！”
充满魄力的鼓励打动了她：“我总不能冲上他面前继续装疯卖傻。”臣妾做不到啊……
“干脆找瑟兰迪尔说清楚，告诉他所有来龙去脉。战争，魔戒，蓝袍，巫灵——这些事情又不是只有你和他，虽说伊瑞詹已经覆灭凯勒布里鹏已经死了，也可能去魔多找出索伦为你作证，但是萝林的人证物证都在，必要时林顿的吉尔加拉德领主还有埃尔隆德大人也可以作证，所有的事情可以理顺脉络，你们如此深爱着对方，解释清楚不就可以了吗？我不懂有什么好犹豫的。”
真的可以吗？如果这样简单就好了。
再次见面之后，她感受到他高筑的心墙，那种冷淡比他刚抵达绿林的时候更甚。以往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流便灵犀一点通，现在她却触摸不到他的心防，她也不知道无波的表情之下他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我不想我们的感情要让别人去作证。”加上以她对瑟兰迪尔的了解，他最讨厌被迫中奖。“再者现在我连跟他碰面都只能通过国王。”他和她没有私交，何谈往来？
“如果欧瑞费尔国王愿意帮忙自然事半功倍。”莫妮缇亚的建议燃亮了没有生气的眼睛：“他不相信旁人，可是总不至于连国王所说的都不相信吧？”
伊伦还在迟疑，这时候加里安刚好进来招呼，他气喘吁吁，但仍以极为兴奋的口吻禀报：“伊伦小姐，王子殿下通传，他想跟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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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客人。
她紧张拘束，却郑重其事——西尔凡精灵鲜有对外表作过多修饰，芳草野花都是他们最常用的饰物。木精灵在隆重的场合都会在插上一两朵可爱的小花，或以戴上小巧的花环——这无疑是最适合她的装扮，
金穗色的金发被编织成屡屡细辫，有别于平常的随性，光洁的额在唯美的织发中露出，小花被巧妙地编在发辫上让她看来更像森林仙子，衬托着绝美的五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脸有别于西尔凡精灵的野性美，也不如诺多精灵的那样魁梧充满压迫感，伊伦有着遗世独立的娴静，水若至柔。加之一身素藕色的短袍，更平添活泼生气，在他精的衬托下就像白宝石般晶莹剔透。（女版小莱V5！）
从那精致的妆容可以看出，在会面前她必然经过悉心的打扮。
是什么值得这般严阵以待？
如果欧瑞费尔和扎伊卡都是她的棋子，若昔日伊瑞詹民众口耳相传“伊伦公主和安纳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传言都是真实的，那么此时此刻在她眼里，为绿林王子瑟兰迪尔花费心思，是纯粹地表达“女为悦己者容”，还是暗示着下她下一步的意图？
思及此，瑟兰迪尔微笑地看着她，优雅地举杯，将琉璃杯中红色的多卫宁递到唇边轻尝了口。
未读懂他心思的伊伦拿起酒杯，闻了闻馥郁的味道便放了下来，闻到的酒意已让她微醺。
事实上在就坐之后她就惊叹于眼前前所未有的餐桌文化——
之前在伊瑞詹和萝林，伊伦都未曾发现瑟兰迪尔的餐桌如此讲究，大概是寄人篱下才不会将餐桌摆放得这样蛇精病……咳咳，是如此讲究。
餐前酒佐餐酒餐后酒，叉子分了大中小排列了内外三层，肉类分了盘子，每道菜色小巧精致在他和她之间一层复一层摆放着——整张餐桌只有他和她二精，长桌很长，他和她之间却足隔着十尺距离，幸而他声音醇厚响亮，她才不需拉着耳朵瞪大眼睛全神贯注洗耳恭听。
食物放满一整桌他却优雅纯属地倒着多卫宁细细酌饮，桌上的食物从就餐至今分毫未动。
她想起跟他在伊利雅德奔走的日子，风餐露宿极为疏松平常，他没有一丝不耐和埋怨……谁能想到他在家里这些年竟过起如此写意的小资日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在也只有异时空文化才能表达这种心情与落差。）
不过，这种风格很瑟兰迪尔。
五百多年前开辟林道后期，她可见识过他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他是个精明的商精，也是个懂得享受和挥霍的享乐主义者。
想到这里，她不觉莞尔。
“你总喜欢冥想，继而傻笑。”
“因为有些片段总能不经意地勾起幸福的回忆，而品味它们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幸福？你的回忆都幸福吗？”
娥眉轻蹙，眼神黯了：“不一定……总有些不尽人意的小插曲。”
“就像……伊瑞詹？”他还是礼貌地微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凯勒布里鹏？安纳塔？”
放下了餐刀，像是没有意会到别的意思，她哀伤地回望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你一定很震惊、很伤心，对吧？”
他的神情蒙上戒备，为莫名其妙的猜测。
而后，她沿着长餐桌走到他身边，眼泛泪光的表情又那么认真，词不达意地表达着：“作为凯勒布里鹏的好友，醒来听见他的死讯，你一定很伤心……瑟兰迪尔，我感到很遗憾，却无能为力，抱歉……”
“伊伦小姐竟然知道我与凯勒布里鹏有交情，萝林的消息真厉害。”她的率性热情演绎得无可挑剔，可他很反感被觊觎。瑟兰迪尔依旧客气地解释道：“只是我跟他的交情也未到为他的死心碎的地步，只是有些可惜，他有着辛达的血统……”
生疏的语气使她清醒，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她退回了自己的用餐位置。
“王子殿下今天邀约我单独赴会，想必有着重要的事情。”对待他讨厌而又没有讨好价值的人，精明又高傲的瑟兰迪尔一般都懒得理睬的，今天的约会是否意味着他对她好感尚存？
“我是有要事相求。”瑟兰迪尔倒也大方地承认，“是为近来林地精灵内部的冲突而烦扰。”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此话题，伊伦顿感错愕。
“如何和平而妥善处理两族精灵的内耗，你认为最佳的方法是什么？”
“……我不知道。”政治话题突然转换已让她转不过来，何况是此等尖锐的问题。
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遂开诚布公：“结亲。也许——该考虑让国王迎娶西尔凡部落中有影响力的精灵。”
“国王？迎娶？”
“像欧瑞费尔这样优秀的精灵，又是林地王国的国王，崇拜他的精灵不在少数……”
“等等！瑟兰迪尔，这并不可行……国王已经……”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他会出这种馊主意。“他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在维林诺！”
可是那一霎，伊伦瞥见他眼中深埋的情绪——这是她和他重逢后的第二次了，深藏鄙夷的眸色……也许只是不耐烦，是她太战战兢兢的缘故。
“结亲也不一定是联姻，或者让他收养个有着部落首领血统的西尔凡也可，养父子关系跟没有精灵姻亲那般稳定，但也不啻为很好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打国王的主意？”不管是哪种形式的结亲，不是真心实意的，率性的欧瑞费尔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来迎娶西尔凡部落中有影响力的精灵更为恰当，对吗？”
她呆呆地看着他动着的薄唇，距离太远，惊人的话剧让她不确认自己是否听得真切。可是此际瑟兰迪尔似笑非笑，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姿态，令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联姻的话题更勾起了昔日某些场景的忆记，更使她心悸。
“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专注地看着她，一如当年。“如果小姐你也认同这个方法，我们值得花更多的时间。但是要稳定政局和民心，应该更周全些。”
“怎样……怎样周全？”
“国王的生辰宴会就在明天举行，如果伊伦小姐不介意，消息就交与我来宣布。”这次，是他走向她，带着醉人的凝视和足以催眠和击溃常人意志的低沉声线，在她耳边盛情邀约：“我希望小姐能带着你的父亲以往的西尔凡部众，见证历史的时刻，不止于化干戈为玉帛，更能玉成好事。”
“父亲的部众并不直接听命于我，他们大多在扎伊卡麾下，这些年来现在留在阿蒙兰的并不多……”
“总有办法能让他们前来为你鼓掌欢呼的，”蓝眸中闪烁着的是无比的信任，“因为，你是安纳尔的女儿。”
回忆太美好，良人太心折，他的示好太甜美。暌违已久的温暖，抚慰了心伤，平复了种种辛酸。
“我会尽力的。”
没有一丝犹豫，这是瑟兰迪尔的要求，她根本不懂得拒绝。
就像一勺水之于沙漠快被渴死的旅人，他不会分辨这勺水是否洁净，是否安全。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五十章 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