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一章 蓝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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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二精继续上路。
不过，瑟兰迪尔的提议让伊伦一阵错愕：“……要将他带到林顿？”
“你不乐意吗？”他挑眉问道，“当初是你提出要收留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
“他这种状况跟在我们，能吃得消吗？”路程遥远。他们需要越过迷雾山脉，穿过整个伊利雅德，至少要好几个月时间。他们是精灵，不同于一般人类，甚至不用多加休息整顿没日没夜地奔跑，这是人类不可比拟的。
“他既然自称迈雅，只短短几个月的行程，即使不眠不休也死不了。”
“……”同情地望向还在发呆的老人，她也不觉得这弱不经风的模样属于次级神所有。“你是想让吉尔加拉德判断他的来历和异能？”
“也许那些自命不凡的诺多会看出端倪。”
事情没有按他们设想中的发展，因为在他们还未走出那座小乡城时，一个约莫刚成年的男孩认出了老人，匆匆赶至。
“爷爷！”他扑向老人紧紧搂着，那激动的声音和松了口气的表情，透露着遗失亲人的心焦如焚。
伊伦有点措手不及，她有些难以消化诡异的信息，瑟兰迪尔却冷眼旁观着。
…………
“你是说，他——你的爷爷已经失踪了整整两个月？”
“是的。”少年坐在对面，狂风扫落叶似的狼吞虎咽着，间或不忘塞给老人满盘的菜肴。他饿坏了，自与精灵在餐馆坐下便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
“他不是巫师？”
“他长得像巫师吗？”烤肉塞了满嘴，少年口齿不清地咀嚼着，边回答伊伦的问题：“别逗了，我们只懂得一些蹩脚的戏法……”
“戏法？”
“呃……”略显尴尬地垂下眼，又灌下了满碗的肉汤，他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就是为方便跟其他人和种族友善地打交道的一些方法……”
“什么方法？”傻白甜好奇极了。
“即是乔装行骗。”瑟兰迪尔冷冷地戳穿。
“咳咳咳……”少年听了险被噎死。
“你叫什么名字？”
“哈克穆尔。”
“你们来自努恩？”那只面无表情的精灵，有着一双洞察的眼。
“不，是东方的鲁恩。”
“你爷爷看起来却是西方人。”
“我的母亲是东方人，”少年对答如流：“我的父母在很早以前死于战争。”
最后一句话刺中了精灵们内心最隐密最柔软的地方。
最后，瑟兰迪尔道：“既然这样，你就带他离开吧。”
…………
看着男孩和老人越走越远，伊伦莫名心塞。一个白种西方老人，一个黑种东方人……“瑟兰迪尔，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不发一言，湛蓝的眸闪烁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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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老人蹦蹦跳跳走入山涧树林，少年一洗驿馆时的忧伤和感怀，愈靠近林内愈发兴奋。直至他奔入林木屋——
“摩列达，我找回罗密斯达奴了！”
背对着门口蓝衣女子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这说法我已经听见第一千七百四十五次了。克哈穆尔，你短暂的生命就要这样浪费在无尽的谎言中么？”
“这次好些。”少年讨好地拉着老人站在门口，等待着她转身后的奖赏。可是，当女子转身看见他和木讷的老者之后，克哈穆尔并未如愿受赞赏，而是得到冰冷的一瞟。“摩列达，我可是费尽苦心才找到他……”
“他不过是罗密斯达奴以前布下的傀儡和眼线。”她有着平庸的轮廓，但散发的气场足以震慑任何人。女巫坐了下来，闭目抚上桌上被黑布包裹的球体，又淡然地道了句：“你最好也一块消失。”（记得甘道夫在莫瑞亚是怎么骂皮聘图克的吗？哈哈。）
“你不能这样对我，罗密斯达奴消失之前交代过让你好好对我……有了这个老家伙，我相信我们可以快些找到罗密斯达奴……”
“你该感谢你那不负责任的老师有这样说过。”否则刚才她已敲断他的脖子。
冰冷的措辞让少年倍感委屈：“摩列达，你不公平，我做错了什么？”
“不怕梵拉一样的对手，就怕奥克斯一样的队友。”她轻哼，视线平静地越过他看向木门，门咔吱地打开了——“请进来吧，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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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的简陋木桌，精灵，巫师和人类，各据一方。
“对之前对两位所造成的困扰，实在深表歉意。”蓝衣女巫沉缓说道：“我们一直寻找另外两位同伴……”
伊伦问道：“你的同伴，不就是他吗？”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那个自称迈雅的老人上。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的朋友——我只想知道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倨傲的精灵王子单刀直入。
梦中那个提灯的蓝衣女人就在眼前，听见瑟兰迪尔的话，伊伦一阵心惊：“瑟兰迪尔，你梦到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这种回避加深了她的不安。
摩列达示意老人，“他叫做缇迈，自称来自阿门洲的蓝袍法师，是巫蛊所惑。事实上他是真正的蓝袍罗密斯达奴的‘眼睛’之一，被注入了他的少量法力，他能进入并影响到人的梦境。”
“蓝袍罗密斯达奴的法力是什么？”
“巫蛊和通灵之术。而入梦是通灵术的一种。”她那洞悉的紫眸对上伊伦的，那深藏的黑暗漩涡像要把人吞噬进去般，让伊伦一阵战栗。“我可以感受到你们梦境的一些事物，因为缇迈身上还残留着罗密斯达奴的法力所致。”
“为什么会有那些古怪的梦境？”逼真而荒唐，里面身心的疼痛都若真正发生过。
“我不是罗密斯达奴，无法准确回答。但常人的梦可能是过去的心结织成。若想深究，何不先想想你那些最重要的事物，是不是曾在现实中失去过，或正担心失去？”
瑟兰迪尔垂下了眼，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被黑布紧紧包裹着的球体，若有所思。半晌，他问道：“那你的法力是什么？蓝袍摩列达。”
深沉的紫眸对上了他，自始至终沉稳而坚定：“治愈，还有觉察黑暗。”
“没有其他？”
“没有。”
“那为什么需要真知晶球？”
摩列达嘴角轻扬，反问了句：“你认为，费艾诺所持有或带来的物件，就必然寓意着不祥或邪恶吗？”
“我只是不认为它为善类。”
“晶球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事物，洞悉一切，就像我的眼睛。”
“它能看见邪恶？”
“不能。”
瑟兰迪尔轻啐，“连善恶都无法分辩，来自维林诺的巫师竟需要依赖这种东西，不丢人吗？”
“善恶在我的心里面，泾渭分明。”
“你们来到这片土地的目的是什么？”
巫师为突变的问话一怔，“救助被邪恶吞噬或侵扰者，减轻他们的痛苦。”
“难道噩梦就不算是‘邪恶的侵扰’？”他凛然转身，欲抽身离开这个诡异的女人，却不忘警告：“希望你们不是引火自焚为这里带来麻烦。”
伊伦走在后面，当瑟兰迪尔已离开，她也迈开步子踏出屋子的时候，最后的一瞥，摩列达看着她的眼神让她不觉打了个寒颤。
“你的眼里有着星光，但你的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为什么会这样？这种状况我只曾在一些身上见过……”
“是谁——”
“费艾诺，还有他的儿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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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罗密斯达奴跟你的能力结合之后，梦境能预示未来？”在精灵离去后，克哈穆尔忍不住朝巫师发问。
摩列达始终闭着眼，手放在晶球上，直至很久。在少年以为他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她终于睁眼说道：“什么叫未来？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一万年？”
“啊？”
“精灵有着无穷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未来就只是一个梦而已。”她用黑布盖上了晶球，开始收拾的动作，“就算能预知未来，谁知道那是有多遥远？”
“那……如果立即就要噩梦成真呢？”
“便更要珍惜当下。”
少年托着腮想了好久，才注意到巫师正在整理行装。“摩列达，你要去哪里？”
“去东方。”她的表情依旧深沉，看着东南方的天空，喃喃自语：“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