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朝夕辞[顾青]》方兴未辞

12、第十一章 无味

　　“风小鼓！”
　　风小鼓刚从祭祀大典回来，手中抱着的编钟还未放下，就被突出出现的青夕辞喊住。
　　幸而风小鼓已经习惯青夕辞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出现的风格，否则他极有可能因为受到惊吓将编钟扔掉！
　　“府中可有一个学琴卷发的小孩儿？”
　　风小鼓比青夕辞大六岁，今年十三岁，比青夕辞高一个半头。
　　青夕辞说话时，手也不闲着，踮起脚尖一把抽出风小鼓手中小铁锤，一边说话一边铛铛——开始敲编钟。
　　风小鼓知道小少爷爱玩，于是稍微弯腰矮了矮身体，好让青夕辞敲起编钟更省劲儿！
　　青夕辞不用举高手敲编钟，敲得更起劲起来。
　　“学琴卷发的小——哎我的少爷啊！你这么个敲发儿会把编钟戳穿的！”
　　青夕辞不甚在意，继续敲，“家里不是多得是这种废铜器！快说有没有头发卷卷的，比我身量要高一些的学琴者？”
　　“倒是有许多比你高的小娃子，但是头发卷卷的——容我想想……哎嘿少爷！”
　　铛——铛，青夕辞使劲敲了两下编钟，“说！别吞吞吐吐，没有重点！”
　　这两下震得风小鼓胳膊发麻，“少爷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编钟，就虐待我的胳膊！少爷，容剑士到底教了你多少武功？你怎么秒变大力士！”
　　青夕辞扔给风小鼓小铁锤，一边看风小鼓手忙脚乱接小铁锤，一边训他，“是我问你啊？还是你问我？”
　　“自然是……”眼看青夕辞的手要扒向他手中的编钟，风小鼓果断收了废话，“没有！没有卷发的！少爷可别，老爷要是知道这件编钟被我摔坏，非扒我三层皮不可！”
　　青夕辞正色道：“胡说！第一，父亲没那么凶！第二，这破东西摔不坏，看你宝贝的！”
　　风小鼓心中不禁反驳着——老爷是对少爷你一人不凶吧！“那也不能摔！”
　　看风小鼓那认真模样，青夕辞噗——笑出声，“它也即将报废！”
　　“少爷什么意思？少爷要砸了它！可别介……”
　　对于风小鼓的想法，青夕辞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刚才敲了几下，高音，低音，音色不纯，应当弃之！”
　　风小鼓着实意外于青夕辞的行为，少爷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玩，其实也是走了心的！“不是少爷手法不对？”
　　“对不对，它也就是一疙瘩废铜！用来敲人我都嫌他沉！”
　　对于自家少爷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风小鼓只能选择沉默。
　　“少爷……”风小鼓想报备下少爷，他想走，放回编钟，他就怕少爷一个不开心，编钟真变成废铜。
　　“如果一旦有一个卷发……”但青夕辞打断了他，似乎不打算放他走，风小鼓立马搂紧编钟，青夕辞看他举动，不禁断了话头，打趣他，“真当宝贝！要不要……”
　　风小鼓立马摇头，拨浪鼓似得，“少爷，不要！我不想再抱着编钟睡觉！”
　　“噢？你不是挺喜欢它吗？”
　　“少爷！”风小鼓急得满头是汗！
　　“许你放回编钟再来找我！”
　　风小鼓似不信，竟一动不动，青夕辞挥手，“快——去！”
　　风小鼓一溜烟跑走，青夕辞看他远走的背影，直发笑——风小鼓啊风小鼓——总是不经逗！
　　青夕辞越发觉得，他茶前饭后——或者学曲谱前练萧谱后，乐趣就快只剩一个——那就是逗弄逗弄风小鼓！
　　日子——还真是寡然无味！
　　风小鼓很快回来，跑得一头汗，“少爷，有什么吩咐？要吃梨还是吹箫？吃梨我去买最新鲜的回来！吹箫的话，我去拿箫谱！”风小鼓话说气喘的很。
　　青夕辞略微思考下，“你去给我弄把七弦琴回来，记得要好点的木料，弦嘛——一定是要上好的！”
　　“少爷你要学琴？”
　　青夕辞摇头，“那少爷要琴干什么？”
　　“去告诉羌伯一声，若有卷发小孩儿来府上取琴，就把这个琴给他！”
　　“少爷，你口中的卷发小孩儿可是……”风小鼓突然停住了声儿，少爷小，很多事儿忘了，但是他却不能忘记——老爷和羌管家都让少爷远离顾惜朝！
　　“谁？”
　　“没谁！少爷！”
　　青夕辞一脸狐疑审视着风小鼓，他继续，“你可别随便赠他人物件，万一那些个人觉得青府是能白捡便宜的地儿，岂不要赖这儿不走！”
　　青夕辞觉得风小鼓多心了，“你只管准备着，若是他不来，我可就要找他耍一耍！”
　　风小鼓连忙劝阻，“我的大少爷，可别介！”
　　青夕辞后翻身一次后，脚下一跺，借力一下蹦上——不，准确说是飞上屋顶，在屋顶立稳后，偏头俯视风小鼓，“我看他比你有趣多了！”
　　什么？风小鼓不懂少爷意思，这小孩儿打小古灵精怪……也只能担心着，“少爷你小心点！”
　　“我陪鹰王玩去咯！”
　　说话间，青夕辞已经消失在愈发浓稠的夜幕里。
　　“早点回来！”
　　风小鼓也不禁感叹，青夕辞不愧是青余梁的儿子，有着惊人的天赋！
　　这不，短短小半年的时间，青夕辞已经学会如何召唤老鹰，控制老鹰，甚至已经和那凶残至极的鹰王交起了“朋友”！
　　有时候甚至不用箫音，那鹰王也不会对青夕辞怎样！
　　当真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