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凌初对你意味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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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年轻，萧为术后恢复的很好，各项指标很快就稳定了。凌初看着弟弟气色和精神都好起来，心情也明媚了许多。可想到雷末已经四天没有和自己联系了，又有些忧心他是不是不舒服，还是真的在忙。她很想能陪在雷末的身边，可又不能不管还在恢复阶段的弟弟，更不好意思和方四打听雷末的消息。本想着，等韩真存来查房的时候顺便问一下，可是作为主刀大夫的韩真存也不见踪影，而是换了另一个大夫来查看萧为的情况。凌初不知道的是，韩大院长早就转行政管理了，这几年来，除了偶尔碰到和雷末病情相似的病患外，韩真存是不上手术台的。这次算是卖了雷末极大的面子。
终于，凌初忍不住了，趁着萧为睡着，带着笔和本子，找到韩真存办公室，却发现韩真存依旧不在。但是她不气馁，执拗的站在门口，这次一定要等到韩真存出现。另一边，韩真存也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哄骗自己的老妈回老家省亲，好不容易求来的独处时光，自家老妈也不允许插足。当然前提是软磨硬泡的让韩母包好了雷末喜欢吃的各种口味的水饺。又亲自把家里360度无死角的打扫布置了一遍，让每个角落都好像在冒着爱的粉红泡泡。整整忙乎了两天，确定雷末身体情况基本稳定，韩真存才放心的来接雷末回家。嗯嗯，他喜欢“接雷末回家”这个说法。
“末少，好了，咱们回家了哈。”韩真存俯身给雷末系上安全带，丝毫不在意雷末脸色略显嫌弃的表情。
韩真存坐进汽车，插上钥匙，“来咱们听听歌啊……看我这猪脑子，” 一定是太兴奋了，才会丢三落四，“等我一会哈，我手机落办公室了。马上马上回来哈。”
“去吧，不必马上回来，让我最后享受一会独处的时光。chun”雷末也不看韩真存狗腿的德行，悠悠的驳他。
韩真存才不在乎呢，说了句“淘气”连蹦带跳的折回办公室。这才撞见找上门的正主儿凌初。“有事吗？”韩真存一边骂自己蠢，一边开办公室的门。
凌初翻开本子，递给韩真存，上面是她早已准备好的要询问韩真存的问题：“韩院长，您好。您这几天见过先生吗？您说要给他检查身体的，结果如何呢？先生之前在英国时常会发烧，还晕倒过一次，他说自己有低血糖，最近好像还会胃疼。具体情况怎样？日常生活中该注意什么？比如饮食作息，比如用药。”
韩真存打开办公室的门，拿了手机，又迅速关上门，表情严肃，“凌初，凌小姐是吧？病人的隐私我是不能泄露的。希望你能理解。”
“病人？先生生病了吗？”凌初在本子上飞快的书写，笔触焦急而执拗。
韩真存恨不得咬自己的舌根，TMD差点说漏嘴，“口误，口误。他只是有些体弱，需要悉心照顾。”
“平日里，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凌初继续书写追问。
“哎呀，小姑奶奶，你就让他少操心少受累就行了，你现在就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弟弟，别让他在你们身上熬费心血了！”韩真存自认情操没高洁到“爱屋及乌”，此刻又着急雷末还在车上等他，所以也顾不上斟酌措辞了。
韩真存略带不耐烦的语气和表达出来的情绪让凌初愣住了，自己还是成为了先生的负担了吗？自己的存在还是让他操心受累了吗？自己在熬费他的心血吗？这些韩真存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话一句句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凌初的心，血淋淋的让她心痛到喘不过气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韩院长。”写完这些话，凌初忍着泪水，恭敬的鞠了一个躬转身跑开了。
最后那个强忍泪水的表情还是被韩真存捕捉到了，是不是说太重了？韩真存有些懊悔，想喊住她，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了，人总归是自私的，他的世界里顾忌不了那么多，只要雷末好好的，其他的韩真存什么都不在乎。
“我回来了，等着急了吧？”韩真存回到车里笑着问雷末。
再看雷末好像都没有变换过姿势，还是闭目养神，“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韩真存心虚的回答，“哦，就是被一个家属拦住咨询了点事儿。”
“那还等什么？不是要回家吗？”
“是是是，末少，咱们回家吃饺子了！”韩真存发动轿车，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他没有说错，也没有做错，雷末真的需要为自己活着，不为家族和他人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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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韩真存的话一直在凌初的脑海里萦绕，心中百般疼痛，无法缓解。
“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眼见着凌初手里的苹果越削越小，萧为察觉出她不对劲，“姐？”一连喊了三声，凌初才抬起头，一双泛红湿润的眼睛，不禁让萧为更加担心。
“姐，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啊？”
“小为，姐姐不去英国了，就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凌初用手语表达，真的要离开先生了吗？
“姐，你在英国的项目结束了吗？”面对凌初的沉默，心思细密的萧为猜出了大概，“姐，你和雷先生的关系是不是不一般？”
凌初再次抬头，眼神里惊慌印证了萧为的猜想。“姐，这一年发生了什么？雷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我……”凌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为的问题，喜欢，她配吗？“小为，雷先生对我，对我们是有大恩的，我只是想报答他，当然可能对他来说，并不需要，我的报答对他来说也微不足道，可我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去报恩。”
“姐，如果只是恩情，那等我恢复了我来报，我来还。毕竟起源是因为我和爸。到时候你就去做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想做的事情吗？那就是陪在雷末身边啊。可是韩院长说……“小为，我喜欢雷先生！”凌初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为了他，她要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姐！”萧为印象当中了姐姐从未如此果决的表达过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她总是那么的淡然无求，特别是那件意外之后，姐姐好像也没了生机，每天只是机械的苟且度日罢了。萧为沉默了许久，最终像是也下定了决心，“姐，那你就去喜欢吧，跟着他回英国，这里的一切你都不要顾忌，我会努力让自己好好生活下去的，我只是祈求你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凌初报以微笑算是回应，小为，即便受伤，姐姐也不怕的，哪怕万劫不复、粉身碎骨，姐姐也无半点悔意，只因那个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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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吃这么点儿？”韩真存看着口口声声说想吃自己干妈包的饺子的雷末，只吃了4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心里不愉快了。“不是你想吃的口味？不好吃那我现在做别的给你吃。”
“别瞎折腾了，每种我都尝了，是干妈的手艺，更是熟悉的味道。只是我的饭量也就这样了，再吃恐怕就要糟蹋美食和心意了。”在韩真存面前，雷末实话实说，即便只是吃了这点东西，猖狂的胃窦也没有高抬贵手给个好脸色，熟悉的抽痛和恶心再次卷土重来。
“胃又不舒服了？胃病得养，今天的饺子就当是给你开个荤，明天开始我还是熬粥煲汤给你喝。”韩真存贤惠的和小媳妇儿似的。
“那就劳烦韩大院长了。”雷末手肘支在餐桌上，身体微向前倾，借助这个姿势用手背顶住胃部抵抗疼痛。
“在我面前别装，回屋趴一会，别硬抵着它。”即使雷末已经尽量表现得很自然了，可还是没逃过韩真存犀利的眼神。在乎的，一丝一毫都不会错过。
“韩院长，您这聚光的小眼睛，是钛合金的吧。”雷末也不否认，起身，往卧室走去。
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不适略有缓解，雷末想到自己已经太久没和凌初联系了，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四的号码。
“末少，有什么吩咐？”
“和凌初在一起吗？”
“我刚从医院出来，看过他们姐弟俩了，现正开车准备去看场子呢。”
“情况怎么样？”
“那小子恢复的不错，已经下床溜达了。”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别废话。”
末少脾气真不好，方四一边开车一边撇嘴翻白眼，“你想问凌初是吗？我又不懂手语，我俩基本上没交流，女人的心思我就更不懂了，只是看着好像有点闷闷不乐的，也没什么笑模样，估计是想您想的吧？”最后一句方四说的眉飞色舞。
“现在掉头回医院，10分钟之内让凌初跟我视频通话。”下完指令，没待方四回复，雷末就挂了电话。
8分42秒之后，手机屏幕里出现了凌初的脸，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方四气喘吁吁的低咒声，方四啊你就是个狗命，嘤嘤嘤嘤……
“小初，这几天累了吧，有护工和方四在，你可以多休息休息。”雷末语气轻柔，完全不是刚才“别废话”的霸道气场，噎得方四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先生，我不累的。”画面里灯光略暗，很好的隐藏了雷末苍白的脸色，“四爷说，您最近很忙，您的事儿一定很重要，但请您务必保证休息。”
“好，我知道，韩院长和我说，萧为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了。”弟弟的病基本好了，小初你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回英国了？这是雷末没有说出来的话。
“先生，您真的不要再为我…为我们劳精费神了，这段时间让您操心受累都是我不好，以后您多顾全自己就好，为我不值当的。”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您又何必事事处处为我着想？这是凌初不敢说出来的话。
一句“不值当”让雷末不禁皱了眉，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先生，我要去照顾弟弟了，您早点休息，保重身体。”屏幕上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雷末自嘲般的牵动嘴角，看来小初是不会和我一起回英国了。其实，也好。
“雷末，好点没？可以的话，出来陪我喝点酒吧。”洗刷过后，韩真存去卧室查看雷末的情况，刚好目睹了整个过程。同样是爱着的人，雷末那个萧瑟的背影，韩真存又怎会不明白？于是，默然退到客厅，深叹了口气，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重新假装出轻松的语气喊雷末。为了你，其实我什么都可以假装的。
“我可以喝吗？酒？”此时，雷末摘掉了眼镜，颀长的身体斜在长条沙发上，脸上是鲜有的慵懒闲散的表情，像极了一只猫。
“我是对病人那么不负责的医生吗？酒？你休想！”
“那你让我出来陪你喝酒？”
“我的错，我应该说是让你出来看着我喝酒。给，你喝这个，”韩真存递给雷末一杯温蜂蜜水，“你喝白的，”然后自己举着整瓶红酒，晃了晃，“我喝红的！”
韩真存其实不胜酒力，这回喝酒又近乎猛灌，一会的工夫就喝去了大半瓶，整个人眼神迷离，隔着茶几，瘫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看着韩真存自顾自灌酒，雷末并不拦着，只是不动声色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任由水温凉透，也没有喝一口。雷末很有耐心的等韩真存开口。
“雷末，凌初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像是早料到韩真存会问这个问题，雷末浅笑了一下，“真存，我刚去英国那一年，你吵着说攒够路费就去英国找我，可后来你一直都没去，不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路费，而是因为你在路边捡了一只小野猫养在身边，它离不开你。”
酒精让韩真存思维迟钝，他努力想要理解雷末的用意，“凌初，对你来说，就是那只猫吗？”
雷末低着头，笑意放得更大，“真存，我雷末会被一只猫牵绊吗？”雷末再次抬起来头，眼神冷峻，摄人心魄，凌冽得让韩真存酒气都清醒了不少，“如今你看得透彻，还偏要问我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要保她安然一生，欢喜一生，无忧一生，我不允许任何人，即便是我自己再去伤害她半分，所以，”雷末停顿了一下，引得韩真存直视他的眼睛，“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其实，下午在车里等待的时候，雷末看到了凌初从楼里跑出来神情凄然，没多久韩真存挠着头回到车里，说话又支支吾吾，雷末就有所怀疑晚上视频通话凌初态度的转变和刚才韩真存的酒后失态，才实锤了他的猜测。“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对你，我也只会说这一次。”
韩真存听出了雷末的言外之意，若今日换作别人伤了他的凌初，连听到警告的机会都没有。韩真存眼眶酸胀，心里更是如电击般酸痛，抬手碰倒了酒瓶，液体汩汩的洇红了雪白的地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凌初对你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