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漓月下沙》舞夜落婳

17、定情

　　我策马往南城门疯狂追去，万家灯火阑珊，我心乱如麻，心里头恨了偃鸣沙千百遍，若不是他，我如何会错过这难得的一面。那温热的茶杯让我仿佛触碰到他的焦急，狠狠的又抽了一鞭，马儿已如飞驰了。追了十里地，终究远远的瞧见了大军的身影，还好还好，未曾渡河。我哑着嗓子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整齐的兵士狐疑的看着我疾驰而过。
　　前方的侍卫已聚了过来，我看见他回身看了一眼，忽然策马向我而来。短短的几十米竟仿佛比我追了十里还要久远，他跳下马，我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灰，冲进他怀里。
　　“傻丫头，怎么追来了。”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道。
　　“白日偃鸣沙唤了我去，引荐了徐瑟给我认识，这才耽搁了。”我嘤声说道，恨不能将他身上的味道全部留在心里。“听闻这一去是攻打海寇，可听说那些海寇武器精良，人数虽少，战斗力绝不逊于匈奴人，何况他们常年在水里待着，你是马背上的将军，万万小心。”
　　“漓儿不必担心，朝中诸人不是都不服于我吗，这次就叫他们心服口服。少年将军谁说不可一战成名。”他的信心和傲气在这漆黑的夜里愈发显得明亮。自小，我喜欢的便是他这样的气魄。“等我回来，就说服母亲让你做我的夫人。皇上答应若我凯旋而归，便奖赏于我，母亲若不肯，便请皇上叫她答应。”他的最后一句含着温和的气息落在我脸上，我心里一阵跳动，红着脸点了点头。
　　“虽说只是夫人，可漓儿放心，日后不管他们替我娶什么样的女人回来做主母，我都只疼漓儿。”他的温柔啊，直叫人心里头满满的都是甘愿和甜蜜。夫人，妾室，婢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你心里。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狠狠落下一吻，看着他眉眼间的欢快心里更是无法言说的喜悦。
　　这一夜，没人明白我的快乐，我一路策马而归，大声唱着敦煌情人间的歌谣，不知不觉下马时早已泪流满面。聆儿着急的将我领回屋子，拿着帕子替我擦拭着满脸的泪水和灰尘。
　　“可是喝多了酒，怎么这样疯疯癫癫的，哪里弄得一身灰尘？”她不住的询问着。
　　“聆儿，他要娶我了，他要娶我做他的夫人了。”我拉着聆儿的手欢快的说道，我只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快乐。
　　她白了我一眼，将帕子丢进我手里，“当个妾也能高兴成这样，真真有出息。”她嘴上这般说，可我分明看见她的眼里也充盈着泪光。唯她知道，我爱这个男人爱了有多久，我为这个男人恨不得连命也不要，唯她知道，我在敦煌城门口不吃不喝等他三日，只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唯她知道，月牙泉边那颗我们种下的树，多少个暴风之夜，我守在旁边，呵护它们长大。我从八岁到如今，整整十年的青春，一切都为了他，没有了他，我几乎不知道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上前抱住聆儿，“阿聆，我一定会很幸福。”
　　她轻抚着我的长发，仿佛幼时在母亲怀里那般的温暖，这静谧的七月之夜，月圆的仿若要抱住整个天空，漫天的繁星在窗外绽放，我的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