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三水聿

9、他与他9

　　将玄蛇施于灵力保护，再深埋进镜池旁的泥地里，我就与那人互换了灵魂。
　　第一个想去的地方，是见一个人。
　　片片红枫，飘落一地，承接一片在手，掌状三裂的叶子，干燥焰红，摊在白暂的掌心，宛如一团炎热的火焰，烫慰着早已冰凉的心。
　　沙沙！沙沙！沙沙！
　　前方的小沙弥急急挥动着大它一半的扫帚，清扫出一条干净道路供人行走，稚气的脸上显现的是认真与吃力。
　　巧施一个法术，大风一刮，在小沙弥不敢置信的眼光下，干洁的青砖路显现眼前。
　　小沙弥摸摸脑袋，一脸迷惑，转动着一颗光秃小脑袋，不住张望。
　　轻轻扬笑，转身离去。
　　师父，谢谢您的养育之恩……
　　第二个想去的地方，是眼前的千古参树。
　　伸手轻抚刻在树身的一个正五芒星，轻轻叹息着。
　　已经这么高大了，记得初刻这个五芒星时，它还是一株小树苗，要不是馗儿淘气，硬是刻下记号，我定是认不出，已过了这么多年了，或许应该说，已过千百年了……
　　第三个地方、第四个地方、第五个地方、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
　　去到想去的地方，见到想见的人，一时，寂寞还是缠绕上身。
　　去到想去的地方，早已物事人非，那时的光景早已不在。
　　见到想见的人，十世轮回，已不在是自己所熟悉的。
　　再次来到红枫落叶，一年光景已过，竟不复初时的雀跃，远看还是在扫枫的小沙弥，也不在是兴喜，而是淡淡的寥然，早已熟知的味道。
　　风一扬起如墨长发时，耳侧响起了一道声音：[随我去妖界。]
　　抬眸，见到一道如同在暗黑角落的玄黑，与一股暗幽浓腥的妖气。
　　苍白如雪的脸上，一双幽眸激射出灼灼光芒，令我想起那人的眼神，只是不同的是，那人的光芒只轻点掠过，眼前的妖却是愈渐的深遽，如一潭可吸取人精魂的幽洞。
　　[随我去妖界。]
　　望着远处早已不在的身影，天大地大，已无处可去……
　　微微敛目，挡住那灼灼盯视，也遮住了眸中闪过的一丝自嘲，[好。]
　　即已如此，去哪又有何干……
　　[你叫什么名字？]
　　[季……不，百易……]
　　百年易世，人事全非……
　　无论是天界、人界，甚至可说是妖界……都是了然一身……孤单一人……
　　永不变的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