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三水聿

8、他与他8

　　风轻拂过，桃花花瓣片片飞，飘落满地。
　　风再一轻扬，偶尔几片粉红落进平静无波的镜池，一粘镜面就被吐食进池，激不起半点涟漪。
　　又一片粉红被风一扬，就要翩翩飞落进镜池，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承接住，凑到鼻尖，轻轻嗅动。
　　坐于镜池缘，我闻着醉人芳香，眼无意识的扫视着周遭，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在寻找，最终把眼光停留在躺在地上的人，正确的说，应该是摊在地上的妖。
　　他身上的伤处，已被我在他怀里搜索出来的药物，一一细心覆上，并无大恙，即使有，我也会把他治好，只因在我见着他的第一眼，一个想法窜过脑子，虽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又为何不可呢？待在这里，实在是太寂寞，太孤单了，就连这桃红纷飞丽景，也如泣泣血泪，透出一股冷清寂寥，足以使人疯狂。
　　人一疯狂，神智全无，拼命伤害着自己而不自知。而仙呢？仙疯狂后，又是如何？是否就如上一代守池人一般，不管什么天规戒条，一味追寻着得不到的爱恋……
　　心思转念间，再望向那人，那人竟已睁开双眼，眼里映射着一种我看不明的灼热，但瞬间却稍逝即纵，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与惊惧，还有敌意……
　　[老大呢？！你将它如何？把它还给我？！]
　　咄咄迫人的语气，恨不得将我除去的眼神，使我恍惚了起来，好久不曾见到这般如火的焰烈，身在这个寥然的桃林，早已记不起那人界繁华盛艳之貌了，就连自已也仿佛在置疑那样的腾闹艳丽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又是自己过于寂然而所制造出来的幻象。
　　无意识地敛目，见着地上点点红迹，是血啊……
　　温热血液，我已不再拥有，早在殿堂受封之时，就被抽离体外，只因神仙，是不需要温血，也不需要热泪……
　　见我呆怔，那人更加恼怒，大吼：[你傻了！我问你话呢！]
　　稍敛心神，直视着那人的眼眸，一字一顿的道：[死了。]
　　呆若木鸡，是那人的反应，渐渐地，那人的脸色透出一股死灰，两眼也变得空洞无神。
　　[贫道可以救它。]
　　淡淡的一句话，点燃了那人眼眸中的残焰，放出兴喜的光芒，[真的。]
　　我扬起一抹淡笑，轻轻的说：[真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眸中又闪现出戒备出来，[什么条件？]
　　[与贫道互换灵魂。]
　　那人瞠大双眸，不敢置信，半晌，抬手掏掏头上的妖耳，怀疑听错了。
　　这一动作，不知为何，就是让我觉得极为的憨气怜爱，令唇上的笑意深了些，[你没有听错。条件确是与贫道互换灵魂，百年期限。]
　　[为何要这么作？]
　　[因为贫道……我……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