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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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玛丽苏的队友，哪有玛丽苏的自己。——唐雀翎
那丫头在山中崴了脚，孤苦无依，她对着不会言语的深山咒骂，嘴里念着“你快回来”。她骂的那个人，不声不响得消失，促成了她此刻的痛苦。她的脚边是零碎的机甲，也许曾经两人一同把这东西做出来，现在她带了这些来找人。现在她却在山里崴了脚，把这机甲也摔了粉碎。
“你回来。”丫头浑身疲惫得喊。
叶在渊自认为是人间漂泊无定的柳絮，偶然从山间经过，如此凄美感人的一幕，正打动了他。
不要爱上漂泊的少年，他们的心没有定数。——巴蜀.玛丽.阻婚小能手.唐.傲天
“该死的苗田！你快回来，我又摔到腿了。”唐雀翎声嘶力竭得喊。鬼知道为什么自己甩轻功的时候就容易出这种事，明明看到眼前有树枝居然就没踩住，借力不稳就笔直摔下来摔折了腿。机甲翅膀也在往下掉的时候被树枝勾坏，成了一堆废铜烂铁，荒山野岭的，谁给她送个零件也好。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抛弃了苗田，不然往下掉的时候还有人出个铁索捞自己一把。“你倒是回来啊，死苗田。”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一定抛弃了你。”向来傲慢的少爷意外停下来搭话，言语轻得像风。
“他抛弃我？开什么玩笑。从来都只有我甩开他！”
“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自欺欺人，”叶在渊卸下腰间重剑，立刻在山石上砸出个雪白的浅坑。丫头还以为遇上了山贼，谁知这小子说“看见没有，这才叫有担当的男人。我看你实在幼稚。”也因为幼稚才让人一个路过的人都感觉心疼。
在唐门，从来没人敢说自己幼稚，即使她确实比周围的人都小上几岁。丫头听罢，捡起地上几片机甲当暗器掷了去，“你小子谁啊，找人打架是不是！”
他躲过暗器，为这苦情的少女痛惜，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太袒护他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这样肆意妄为。”叶在渊抓着她的衣襟摇晃，对方被摇得莫名其妙。但是唐雀翎摔断了腿啊，这样一摇断钻心得疼，她操起自己另一只好腿狠狠往前方踢去，“姑奶奶管你是谁”。
叶在渊捂着小腹几乎直不起腰，为什么好言相劝却换来恶行相向，他第一次受这种委屈。可一想到对方是有悲惨身世的女孩子，还是道歉说：“对不起姑娘，我忘记你崴了脚。我们先不争对错，我背你下山找大夫先。”
叶在渊背着丫头一步步下山，唐雀翎虽然莫名其妙，但也知道，比起把她留在荒山野岭这人其实对她做了件好事。刚才那些他自以为是的话搞不好不是对自己说的呢？也许这人刚刚被心上人抛弃在这山头，又正好遇到了看起来比他还落魄的自己。
有些故事，在还没被说出口之前，就已经被段子手承包了。——七秀坊.鲤鱼塘塘主.叶芷青
“我猜你是个有故事的姑娘。”叶在渊已经带着她在医馆旁边住下，大夫也请过了。
“哦。”唐雀翎懒得搭理，她现在的沉默已经算是对这小子的报恩。天知道为什么这少爷可以这么多话，如果不是一直和一个话痨呆在一起，他会把自己闷死吧。
门外夜快深了，深夜往往是人们开始絮絮叨叨的时候。
“我曾经也有个你这么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姑娘，但是最后她心灰意冷离我而去。直到她离开我，我都觉得她的关心是理所当然的。”
“哦。”
“她是我的丫鬟。”
“嗯。”
“所以，你来做我的丫鬟吧。”
“没门。”
叶在渊，藏剑山庄里调皮捣蛋的二世祖之一，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得劝慰自己——就像柳叶青最后离开李复的心灰意冷，自己那丫鬟也一定怀着同样的心情离开了自己。而这丫头至今的恶言相向，也不过算一种轮回报应。帅哥是容易遭报应的，特别是像自己这种有钱人家的帅哥。于是他稳定情绪准备离开。
“等等。当时你几岁？”唐雀翎突然察觉找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有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大概是因为刚才他提及的事。可他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大很多，如何能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啊？七岁。”
“哦，那你的丫鬟几岁？”
“十六。”
唉，只怪自己不该多嘴一问，这一下把自己惊诧得。“……你可以走了。”
“丫头你几岁？”
“十六……”
“那正好，来做本少爷的丫鬟，我保证让你享受藏剑山庄最好的下人待遇。”
呵呵，唐雀翎皮笑肉不笑，一个子母飞爪把唧唧歪歪的少爷甩出门去，她这辈子也用不着给人当丫鬟。但再回头来想“藏剑山庄” ，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得罪错人，又一瘸一拐走出房间去寻人，见到不远处赏月人的背影。
“你居然会出来找我，比我想要的有良心啊，丫头。”叶在渊回头，笑得意味莫名。
“刚才我下手是有点重。说到底是你这人太奇怪，就会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事情。我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在找什么人，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在渊哭笑不得，“我分明在关心你，我是怕你和我的丫头一样，把时间浪费在了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我叶在渊堂堂藏剑大少爷，还真没低声下气得劝过什么人。”
“呵，大少爷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出来看看你要不要人收尸，既然不需要，回去就是了。”
叶在渊背过脸去，大概表示“随意”。
唐雀翎却没真回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刚说的藏剑山庄，是什么？”
“我家啊。”
“哦。”心却想着：废话，不是你家姑奶奶还懒得问这句话。唐雀翎使唤着包扎好的残腿缓慢转身，随即被人从背后打横抱起，“你比看起来好像轻点，”丫头听后只想把子母爪往他脖子上缠，但对方却故意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十年磨一剑’听过没有？藏剑山庄每隔十年举办一次名剑大会，每次名剑问世都会惹得武林血雨腥风。这样讲，你能知道藏剑山庄的厉害了么？”
“嘁，听起来也就祸水一个。”
叶在渊没反驳，倒是冷冷一笑，三两下几步轻功跳上房顶，“既然你说我们是祸水，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怎样才算祸水。”
屋顶的风刮得挺大，而叶在渊勉强单脚站在屋顶的一角上，唐雀翎扭过头往下看，能看见自己身下零星灯火。叶在渊又把她举开一点，整个人被悬在了半空，“师父说强人所难的都不算君子。师父还说‘节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怎样都不答应做我丫鬟，那我待会儿要是放手了可不算杀人行凶。我只是帮助丫头你‘舍生取义’，嘿嘿。”
叶在渊练的是重剑，双手稳得很，但是他只靠单脚站在屋顶，风一吹，丫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是摔多了的人，知道这个高度掉下去是什么后果。
“你，你，你先听我说。那个，我娘说过，给有钱人家当丫鬟的人都很命苦。”
“放心，我肯定好好养你，苦不了。”
“可，可是还是要看人脸色啊。你看，我脾气这么差怎么可能给你做丫鬟嘛。”
“也是哦。”
“也是个鬼啊，你别和我讲是现在才发现的。”顿时她就不怕了，谁还信这个蠢货敢把自己扔下去？
“嗯，确实现在才发现。不过你和那个离开我的姐姐一样大，当然是我命中注定的丫鬟。”
唐雀翎听罢一个飞踢就把这人从屋顶踹了下来，自己则凭借子母爪顺利回到屋顶上，随即对着叶在渊掉下去的方向就是破口大骂，“命中注定你个鬼！我管你是藏家山庄的少爷还是大爷，你那丫头十六岁你难道还是七岁不成！我看你现在的智力连一岁都不如！”
咆哮声随风带入千家万户，屋顶下的灯火几乎齐刷刷全亮起来，有人更是探出脑袋来往她看。
“姑娘，两口子吵架别扰民啊。”
“就是啊，你看整条街的人都被你吵醒了。”
这时，叶在渊也从屋檐底下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得对她说：“嘿嘿，我刚刚就离你不到半尺远，你不用叫那么大声的。”说完忙着开溜，“不是哥哥不救你下来，你现在那儿是众矢之的，等风平浪静了哥哥再来找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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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叶在渊终于等到唐雀翎的话，
“你就这么放不下那个十六岁的丫鬟么？那本小姐就最后答应你，保证让你不出三天就开始讨厌十六岁的丫鬟！”
叶在渊曾经看到过一句话，那话是比较偏佛理的，大概就是说只要一心一意去对一个人，那人迟早会被你感动到哭。他没去确认丫头有没有被自己感动哭过，倒是能肯定自己被丫头这话感动到了。
那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是他觉得等不到回应终于决心离开的一天。
他迟缓得穿过再来镇，踏上沙土纷飞的马道。转身回首，有个一瘸一拐的丫头还在朝他走。他就这样看着无比湛蓝的天空映衬街道两边的雪白楼阁，一线天地间，他的意中人缓缓朝他走来……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还能想念。见了，除了因人着急上火就是被人上火发泄。有此感觉的正是苗田，在苗田见识了丫头不顾同门情谊，硬是把自己拉出来叛逃送死之后，又见识了她一秒化身绿茶婊，为勾引富家子弟甘心为奴为婢。如同阵营女神的辛酸奋斗史，当可谱写一本可歌可泣的人性辩证论。
“师姐。大小姐！你该不会真的就打算给那个小子当丫鬟吧！”
“为了达成任务，应用各种手段。第一节课师父不就教过我们了么？”唐雀翎拿暗器给自己削了个苹果，说得风轻云淡。
“你不觉得这和自己的身份不符么？”
“我什么身份？在唐家堡里我和你们有过不同待遇么？何况现在离开唐家堡了。”
苗田无语，他本来觉得自己照看好这丫头，万一回头真让唐门找到，他也能有份苦劳。而现在任由她闹下去，自己快要死定了。“你难道就没替我想过么。”
“我一开始就是要逃出唐家堡而已，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走。反正现在这任务也算迈上正轨了，你觉得会受我牵连，就回去呗。”唐雀翎像变了很多，连这种伤人的话也随口对他说。
但几年默契，苗田知道这丫头不是真心的，每次她心急就出口伤人，甚至该说她恶语中伤的程度和她此刻心焦的程度成正比。“你非要完成么？”
“现在收手也太迟了吧，任务目标我们都见到了。”唐雀翎苦笑。
“叶在渊？”
“叶风流。”
……
“哦。”
沉默，随即他立刻被果核砸了脸，紧接而来的是果盘，而盘子里的水果滚落一地。但最后却换了苗田发火，他鼻子疼，心疼，总之全身疼。原本压下肚子的话也就忍不住，“你对着目标起码五六天，任务已经失败了！”
唐雀翎自己早就知道，现在听完更是两眼无神。
没有叶在渊自以为是的怜悯自己哪会像现在这般。遇到叶在渊之后好像从没跳动过的心被人慢慢挖掘出来，如她所愿，她见到了外面的亮光，一开始还觉得美好但最后却糟糕得无法适从。
自己原来不是阳光下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