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漫漫长夜过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有几缕阳光从酒肆的天窗射进，洒在角落那人手中的酒杯里，泛起星星点点的亮光。举杯，仰头一饮而尽，陆小凤看着手里的酒杯，再看看趴倒在桌上的司徒摘星，自嘲的笑。结果还是没有喝醉。也罢，陆小凤放下杯子伸了个懒腰，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花满楼，今天再见时，便要与你保持距离了啊……陆小凤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扫了一眼一旁的司空摘星，笑了笑，“我走了，死猴精，记得去挖蚯蚓啊。”
司空摘星站起身，看着正背向着他挥手的陆小凤，轻叹一声。感情的事，最是恼人。看样子，这只鸟，只怕是要苦上一阵子了。
百花楼
花满楼同样是一夜无眠。昨夜他想了很多很多，昨天的陆小凤，流露了太多不一样情绪。花满楼自认总是能看清他的，可唯独这次，一片迷茫，再读不懂那人的心思。他轻叹一声，心想，不知今日再见，陆小凤又会怎样姿态。
“少爷，老爷叫您去前厅，说是陆大侠已经在那等着了。”门外想起小厮的声音，打断了花满楼的思绪。
花满楼心里一紧。从来不走正门的陆小凤，除去初次来拜访，第一次来了花府，却没有到百花楼。这便是他的态度了吗？——
“叶姑娘她们呢？”
“也已差人去叫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花满楼起身，理了理未曾离身的衣物，便向前厅去了。
花府前厅
小厮去叫人的时候，花如令正在给陆小凤介绍关于千叶族的一些情况：“苗疆一代，部族众多，一般是散处山谷聚而成寨。又以衣着颜色，大可分为白苗、青苗、红苗、黑苗和花苗五大类。苗人多用族属制，而千叶族，则是目前青苗一族中最大的两大部族之一，统领千叶寨以及周围很多小部族，算是当地的头目。青苗的人，多居于南疆森林，属巫派，历来潜心研究上古秘法，最善巫毒药理与玄幻之术。”
“巫毒药理？呵呵，之前也曾从朋友处听闻。有机会若能亲眼见识，一定相当有趣。”陆小凤听着花如令的解说，双手环胸，一脸兴味。
“呵呵，还是不要见识的好。早年我去苗疆走商，就因误入苗人禁林，中了奇毒，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叶族长他施手相救，就不会有今日的花如令了。所以我们花叶两家这些年都保持来往，也算交情甚笃。”
原来如此。他与叶琳儿，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啊，人说日久生情，也许真是，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呢。想到花满楼，陆小凤还是不禁有些惆怅。要保持距离，又不能太过明显，敏锐如花满楼，还真是难题……
“陆贤侄？可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讲来。”
“啊，没事没事，花伯父您继续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琐事。”告诫自己不能再多想了，陆小凤收了心神，仔细的听花如令讲。
“我只知此次叶族长不明原因的暴毙，正直新族长推选之际，族里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也在族长死后失踪了。这实在太巧合了，想必各中有些什么联系。仔细的情况等一下听琳儿讲了就知道了。”花如令见陆小凤听得仔细，继续说到：“琳儿、珂儿这次来找我这个伯父帮忙，以我两家交情，自当全力相助。可是我这里一时又脱不开身，又不放心楼儿他一个人去……”花如令面露难色。
“花伯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我在这，当朋友的，怎么也不会放着花满楼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再说，又有佳人相伴，又有什么巫术蛊毒的，这么刺激的事，又怎么能少了我陆小凤。”陆小凤心想，平时总是自己把花满楼卷进一堆麻烦里，让他深陷危险的境地，已经很觉得对不住他。现在知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他有事，自是更放不下。即便是决定要保持距离，也绝不可能看着他只身犯险，况且这次要去的，还是一个大家都不甚了解的地方……
“花伯父您放心，只要我陆小凤在，就绝不会让花满楼就有任何闪失。”陆小凤说的十分严肃，全没有平日戏虐的样子。
“恩，楼儿果然没有交错朋友。”花如令赞许地说。
陆小凤没说话，淡淡的笑了一下，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了解。
花如令看着这样的陆小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楼儿自小个性就很乖巧，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喜欢一个人独处，安静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眼睛看不见了以后，更是如此。除却在百花楼打理一楼花草，做些修身养性的事，鲜少涉及江湖上的事。待人处事，一直都是温文有礼，大方得体。花如令一直觉得这样的楼儿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总觉得好像少了那么一些生气。但自从遇见了陆小凤，楼儿就开始有了改变——他身上添了生气。花如令见过他和陆小凤在小亭对饮的情形，那时的花满楼脸上，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整个人都散发出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花如令喜欢这样的花满楼。但是楼儿因为陆小凤而改变这件事，又有些让他不安。但是见刚才陆小凤说的话，便觉得释然了——陆小凤，是断不会做伤害花满楼的事的。
“七哥哥，你已经到了啊，怎么站在这不进去呢。”叶琳儿的声音在厅外小廊上响起。
陆小凤和花如令被这突来的声音引去了注意力，而门外廊上的花满楼，也被她这一声拉回了心神。
刚才，花满楼从小楼赶来，到厅外廊间上的时候，刚好听见陆小凤的声音，便不自觉地停了脚步。紧接着就听到那一句“只要我陆小凤在，就绝不会让花满楼就有任何闪失。”那一瞬间，混乱的心跳，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陆小凤，就算只能是朋友，有你这一句就够了——
叶琳儿带着叶珂儿到前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花满楼不知听到了什么，笑得释然，那笑里却又夹着一丝忧愁。叶琳儿想起昨天的事，不禁联想，表情顿时一暗。
花满楼定了定神，再转眼，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定。“琳儿和珂儿过来了，昨夜休息的可好，珂儿第一次来中原，还习惯这里吗？”
“习惯啊，珂儿睡得很好，咦？七哥哥，怎么倒是你满脸倦意啊。”叶珂儿跑过来，拉着花满楼的袖子，好奇的看着他的脸。
花满楼这才想起，刚才急着赶过来，没有仔细梳洗。一时有些发窘，掩饰地笑了笑。“啊，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我们快进去吧。别让我爹多等了。”
“恩，珂儿先去了～”叶珂儿一路蹦跳着进了前厅。
“琳儿，我们也走吧。”
“恩。”
叶琳儿看着她前面的花满楼，目光暗淡了下来。七哥哥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头发也些微的乱了，再加上脸上倦意的痕迹，眼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昨夜根本是一夜未眠。意识到这点，叶琳儿心里更不舒服。昨天我们走后，七哥哥和陆小凤到底说了什么，竟让他如此伤神。
***********************
“爹，让您等了。”
“花伯伯好，这次琳儿姐妹两个劳烦了您和七哥哥了。”叶琳儿拉着叶珂儿很有礼貌的欠身行了礼。
“哪里，起来，大家坐下说，坐下说。”花如令上前扶起叶琳儿。
入座的时候，叶琳儿不着痕迹的拉了花满楼的衣袖，坐在了一边。叶珂儿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便去拽着陆小凤坐在了对面。
“琳儿，你们姐妹这一路过来，可还平安？”
趁着花如令向叶家姐妹询问的当，陆小凤看向对面的花满楼。刚才就听见那小丫头说他一脸倦意，这么看，果然是。他这样子，很明显是一夜未眠。为什么？怎么不好好休息，本就纤瘦的身形，再加上这倦容，让陆小凤顿时心疼起来。
花满楼感觉到陆小凤关切的目光，想起刚才听到他说的话，抿了抿嘴。
“陆大侠，昨天说要帮我们查真相，可当真？”叶琳儿回话的时候也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形，当然没有忽略陆小凤的眼神和花满楼的表情。
“大侠不敢当，我陆小凤，向来是不会拒绝佳人的要求的。”陆小凤暗想，听叶琳儿的语气——就是吃味，也不至于吃到他这里啊——
“哦～原来你不止是醉鸟，还是色鸟～”旁边的叶珂儿向着陆小凤吐吐舌头，做了个大大的不知羞的表情。
“呵呵，珂儿姑娘这就不懂了。面对着一大一小两位佳人，又有那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呢？啊，我忘了，除非是像花兄这般看不到。”尽量的表现起来像是大家眼里的自己，陆小凤言语轻佻。
他的话惹得叶琳儿一阵不快。“陆小凤！七哥哥虽然看不到，但总比你这言语轻佻的人要好太多了！”
一旁的花如令，被横生的火药味，弄得一时有点摸不到头脑。
又是花兄……花满楼摇着折扇的手停在空中，心里一丝抽痛。果然……算了，不是都决定看开了吗？他侧首面向叶琳儿，说道：“琳儿不必介怀，陆兄面对美女，讲话的时候向来是这个语气。不过当真做事时，是很认真的，这点你大可放心。”这是平常的花满楼，温和淡定的笑容，不急不缓的声音，再正常不过。
“是啊，琳儿，陆贤侄讲话是随便些，但是办事能力绝对一流，你花伯伯我也可以做担保。”花如令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言打了个圆场。
陆兄？陆小凤瞄了一眼花满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一瞬，便再见不到痕迹。如此也好……
“是花兄和花伯父太过奖了。不过，答应朋友的事，我陆小凤自当尽力而为。琳儿姑娘，就烦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来听了。”
这边的花满楼依旧微微地笑，手上的折扇，有意无意的摇着。
叶琳儿觉得有些诧异，这样的状况，难道她昨天和刚才看到的情景，只是错觉？可是……目光在那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无果。
“阿姐，这只鸟虽然又醉又色，但确实很会飞，我们就信了他吧～”叶珂儿轻轻的拽了拽叶琳儿的衣角。
“算了，既然七哥哥和花伯父都这么说，珂儿也觉得你可信，我也权且信你一回。这件事关系到我千叶族的未来，事关重大，希望陆大侠能上心。此事说起来还有些复杂——”叶琳儿也不再纠缠，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