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歌尽》叶初晴

11、第十一章

　　最近老是阴雨连绵，就算不下雨也没有太阳出现。因为是这样的天气，千华只好老老实实待在客栈里，透过窗户，看这一片繁荣景象。
　　偶尔趴在窗边发发呆，神思游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繁有时会进门看看她，毕竟她有些顽劣，他不大放心。其实照千华以前的性格，是断然不会一个人待在房中的，怎么着也会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倒发现她果真是不一样了。不再粘着他了，见到他，话也不怎么多了。
　　她深深地以为他喜欢墨萱，与她成亲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这样也好，本就不应该处得太过亲密，也算是顺了他的心。
　　“千华，吃饭了。”
　　他淡淡的声音传来，人就站在门口，刚打开门，手还未从扶手上放下。
　　“哦。”
　　她倒是吃青菜吃得起劲，楚繁觉得奇怪，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给她夹了菜，“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嗯。”
　　匆匆扒了几口饭，拿了个盒子打包了点饭菜，再拿块布包上。在楚繁眼里，一气呵成。
　　“我吃饱啦！”
　　随后便小跑了出去，好不容易外面不在下雨，她得出去看看。
　　楚繁只放下了筷子，还没来得及问她去哪儿，她便已经走在百米开外了。
　　拎着饭盒子，转了好几个弯，其实是有些迷糊了，断断续续走着，看到右前方有家店铺挂着旗子，上面赫然写着：煎饼铺子。
　　这才有些门道，按照记忆，这家煎饼铺子再往右拐就能到了。
　　她暗自佩服自己的记忆力，果然是出来混的！才走一遍就记住了。
　　往前看，北方的天黑压压的，像是要有暴风雨来袭，刚想着，豆大的雨点就飘了下来，她仔细着饭盒，将它抱于胸前，好好保护起来，加快了脚步。
　　“婆婆！”
　　她喊的那位婆婆，现在正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下台阶，往花园里去呢。
　　千华赶忙进了屋匆匆放下了饭盒，扶住了她。
　　“婆婆，正下着大雨呢，您怎么还往外跑啊！”
　　“我要去遮花，这些花啊，是我老头子留下来的，可不能被雨淋坏了。”说着还是坚持往园子里跑。
　　千华实在没办法，只好劝她先进去，“婆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您快进屋吧！”
　　那老婆婆哪儿舍得让她一个人淋雨，千华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进了屋。她就在门口看着，人老了，远处的东西看得及其清楚。
　　楚繁站在茅草屋的栅栏外，撑着雨伞，看千华一步一步将整块大布撑起来，她难得这样有条不紊，也并非是他坐视不管，而是他走到时，她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发髻看上去光亮光亮的，是淋多了雨的缘故。她用手简单地摸了摸脸上的雨水，“婆婆，我撑好了！您快吃饭吧。”
　　这才知道她急匆匆打包了饭菜为的是什么，她细心地替老婆婆挑下了鱼骨头，加了两块在她碗里，“婆婆，您尝尝，这是酸菜鱼，很好吃的！我帮您把骨头都剃了，不用担心会被扎到。”
　　其实那婆婆的年龄已经快接近九十岁了，牙齿不大好使，还好千华给的鱼肉都很嫩，入口即化，她吃得很开心。
　　“婆婆，好吃吗？”她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
　　她点点头，糯糯的声音传来，“千华带来的都好吃。”
　　千华“嘻嘻”笑了笑，“真的吗？我不知道您爱不爱吃辣，反正我是不爱吃，所以特地叫老板不要加辣的，怕您吃着不习惯。”
　　“婆婆也不爱吃。”
　　她再“嘻嘻”笑了笑：“那就好。”外面渐渐地安静了不少，想到一些事情，又道：“婆婆，这几日下雨您有没有腰酸背疼啊？”
　　“你这一说倒觉得还好，大概是你上次替我按摩起了点效果了吧。”
　　千华点点头，“嗯，这几日天气不好，我就没有出门来看您，您有没有想千华啊？”
　　“当然想啊！你呀，就跟我的孙女一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千华知道老人活到现在并没有一个亲人，老伴儿早早地就去世了，也没有子女，哪儿来的孙女。
　　千华被宠溺地刮了刮鼻子，收拾起了碗筷，顺势往门口看去，楚繁就在那儿。
　　她有些微愣：“楚繁哥哥。”
　　“来这儿也不同我说一声。”
　　她笑了笑，“我这不是着急吗。”
　　婆婆站起身来，“你就是千华的哥哥吧，倒是偶尔听她提起你，快坐吧。”
　　此言一出，千华不自觉地往他那儿看去，果真表情同她想得差不多。“是啊，你坐吧，我去洗碗。”
　　楚繁坐下，倒不是因为千华那句话，而是看见婆婆已经替他搬好了椅子。见千华进了厨房，婆婆才道：“千华这孩子倒当真不错。只是、”
　　她欲言又止，仿佛又有些哭笑不得，楚繁见她如此，便开口道：“只是什么？”
　　婆婆笑了笑，“只是她太过单纯，容易被人欺负。”
　　楚繁忽然想到那日千华单枪匹马追那小偷的情景，不免一笑，“婆婆不用担心，这丫头古灵精怪着呢，别人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她听着，摇了摇头，“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那日我被一只蛇妖困在了树林里，正好小姑娘经过，搭救了我一把，她把他打伤了，见那蛇妖求饶，便放了他一马，结果却反被他咬了一口。”她见楚繁沉默，又道：“她一直不让我告诉别人，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千华洗完了碗，走了出来，她的一张笑脸对着楚繁的一张冰块脸确实是有些尴尬，“婆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呀，回去呀，好好休息，以后也不要一直担心婆婆了，婆婆身子骨硬朗着呢，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她象征性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道：“哎呀，千华一个人可无聊了，要找您说说话的嘛。”
　　婆婆笑了出来，“好好好，快走吧，要不然又要下雨喽。”

　　千华房间里，如今已是黄昏时分，看来他们已经在婆婆家逗留好久。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千华皱了皱眉，“没有啊。”
　　她没想到楚繁会直接蹲下身来掀起她脚踝处的衣裙，见脚踝处一片淤青，还有两个牙印，果真是被蛇咬的。
　　千华以为他会问她怎么伤得，结果楚繁却问了声：“疼吗？”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嗯。”
　　“既知道疼，为何不告诉我？”
　　“我以为马上就会好嘛，不用麻烦你的。”
　　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了，也不管她，千华不明白这是为何，难道就因为自己没告诉他就生气了吗？
　　不一会儿就见他拿着药瓶进来，再次蹲下，驱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流出一滩污血，再轻轻倒了些药粉在她伤口处。千华只感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见楚繁还是挺关心她的，她扬起了唇角。见他仔细的用纱布替她包扎好，心满意足。
　　楚繁抬头望时，见她正在傻笑，见了他以后又瞬间收回了笑容，抿了抿唇角。
　　“看来还是不够疼。”
　　“主要是楚繁哥哥亲自替我包扎，我开心啊。”
　　楚繁无奈站起身来：“这药粉，每日抹三次，切不可断。”
　　“哦。”

　　他出了门，猜到攻击千华的应该是第一次带她来人间时遇到的蛇妖的同族，于是顺着那条路走去，尽管找寻蛇窟花了很久时间，但只在顷刻之间便把蛇窟灭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惦记着千华的女娲石，不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