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cicileilei

4、三。寂寞

　　三。寂寞

　　Are my lips unkissable?
　　Are my eyes unlookable?
　　Is my skin untouchable?
　　Is my sex undoable?
　　Am I so unlovable?
　　Am I undesirable?
　　Is my heart unbreakable?
　　Do I remind you of a part of you that you despise?
　　Am I unlovable?

　　李文雨没有白借酒装疯一场，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再去Bubble，四人卡座就变成了文雨跟淳津坐一边，晸赫跟贺森坐一边。
　　对此晸赫似乎无所谓，照样不怎么说话，照样懒洋洋地半睡不醒的样子，但贺森却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因为自从那个晚上以后，他知道坐在自己旁边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无害，对很多事，也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满不在乎。
　　为此他暗地里埋怨了见色忘友的淳津好几次。
　　淳津却说：“那你也可以跟晸赫发展下啊，你不觉得他在Bubble里是最帅的吗？”边说还边搭贺森肩膀，一脸得意：“不要跟我说你对他没兴趣，你看我多讲义气，把最帅的留给你……”
　　“你……”气得贺森没话说，心想，你这白痴，被李文雨那个脑子里有九十九道弯的家伙剥皮抽骨吃个干干净净那也是活该。

　　文雨跟淳津去跳舞了。
　　留下另外两个人无话可说。
　　晸赫拿着一杯酒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贺森看着舞池里文雨搂着淳津的腰，两个人你侬我侬浓情蜜意，再看看自己旁边昏昏欲睡的人，愈想愈觉得自己实在形孤影只。
　　心里有些郁闷，觉得自己也算玉树临风，为何要在这里陪一个怪人喝闷酒。
　　看了看旁边桌子上那个已经向自己送了快半个月秋波，还算英俊的金边眼镜男人，贺森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正当他给了金边眼镜一个笑容，在那人受宠若惊的表情里拿起酒杯，准备走过去时，却猛地被另一只手拉住了手腕，措手不及，差点摔倒，手里的酒也洒到了身上。
　　刚才明明还闭着眼睛的晸赫，此刻已经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他，用懒洋洋的语气：“那个人不适合你。”
　　贺森低头看看自己被金黄色马天尼弄脏了的浅色西裤，看看那张懒洋洋的脸，再看看那只仍然牢牢拉住他不放的手，实在很想发火。
　　“关你什么事？”忍不住口气不善，即使明知眼前这个人是只半睡不醒的豹。
　　“大家朋友一场，我当然不能看你往火坑里跳。而且，”晸赫咧嘴笑了笑，“你不是说你没心没肺吗？我自然要多关心些。”
　　贺森哭笑不得，看了看舞池里的文雨，说：“我还以为你关心的人没那么多。”
　　晸赫的笑容依旧，但笑意却冻结在眼角，又黑又深的眼瞳，只是盯着贺森。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手腕又被紧紧抓住，贺森有些不自在。
　　“咳咳……我说，你能不能先放开再说……”
　　沉默了几秒，晸赫耸耸肩，放开了贺森的手。
　　“申医生，没想到你除了话多以外，还喜欢自作聪明。”他伸出手接过贺森手上的酒杯，又倒了半杯递回去，“反正你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你喝酒，不如陪我。”
　　贺森愣住了。
　　他能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眼底，藏着深深的寂寞。

　　金边眼镜最后也没能等到跟帅哥喝酒的机会，因为贺森跟晸赫两个人都喝多了。
　　为了Bubble喝一杯。
　　为了今晚喝一杯。
　　为了文雨和淳津喝一杯。
　　为了那个失望的金边眼镜男喝一杯。
　　为了英俊潇洒的晸赫喝一杯。
　　为了同样英俊潇洒的申贺森再喝一杯。
　　呃……不为什么，也要喝一杯。
　　……
　　于是，等文雨跟淳津谈完情说完爱回来的时候，贺森和晸赫都已经喝得糊里糊涂。
　　贺森倒在晸赫身上，头靠着晸赫的肩膀，晸赫则搂着他的腰，看起来姿态暧昧。
　　贺森笑嘻嘻的，眼神迷朦，看着文雨他们，说：“你们好……呃……这么早……就回来啦……呃……”
　　晸赫也看着贺森笑，“呃……的确……很早，来，我们再喝一杯……”
　　文雨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晸赫很少喝醉。
　　跟除了他以外的人喝醉，更是一次也没有。
　　淳津忍不住笑：“啧，我就说贺森对你兄弟有意思嘛，他还不承认。”
　　文雨看着贺森晕红双颊，满目生春地倒在晸赫身上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你别瞎说了。”他打断淳津，绕过桌子，把贺森从晸赫身上拉起来，在沙发上坐直，接着就去拿晸赫手上的酒杯，“胃明明不好，干嘛喝这么多。”
　　晸赫只是笑，眼神迷茫：“呃……我知道，你别管我。”
　　贺森离开了晸赫的肩膀，没了依靠，开始嘟嘟哝哝地往另一边歪，眼看就要掉下沙发，还好被淳津扶住，“喂喂……申贺森，你知不知道明天你要值早班的。”
　　贺森也笑，眼神同样迷茫：“呃……麻烦……你替我去就好……”
　　边笑还边嚷嚷：“喂喂喂，再来，再来一杯！”
　　文雨忍不住横了淳津一眼，“让贺森也别喝了，他们俩一个不能喝太多，一个明天要值早班，搞什么。”
　　淳津也不知道文雨在生什么气，好不容易把酒杯从贺森手里抢下来，他松一口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他们俩就喝了这么多。”
　　文雨又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今天统统都别喝了，我送晸赫回家，你送贺森。”

　　晸赫是真的醉了。
　　回去的路上，文雨开车，他睡觉，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他家楼下，也是文雨架着连路都已经走不稳的他上了电梯，开了门，把他沾满酒气的上衣脱掉，鞋子脱在客厅里，最后把人直接扔上床，盖上被子。
　　终于把一切都搞定以后，文雨坐在床边，看着他恨恨地说：“晸赫，你真tmd的重。”
　　晸赫显然一无所知，只是呼呼大睡得香甜。
　　透过拉开的窗帘，月光照进房间。
　　床头柜上小小的相框里，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戴着棒球帽，搂着肩膀，一个黝黑皮肤大眼睛，一个白皙皮肤小眼睛。
　　帽檐底下，两个少年的笑容耀眼得令夏日满天的阳光都失色。
　　文雨不禁有些恍神。
　　月光也照在晸赫的脸上，在他的长睫毛下留下阴影；平时梳理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总是满不在乎地微微撇着的嘴唇，此刻微微地撅着，看起来，显得格外纯真。
　　暗夜里，月光下，文雨看着晸赫此时的样子。
　　仿佛受到了诱惑般，他伸出手，抚了抚晸赫前额跷起来的头发，头慢慢地俯下去，唇轻轻贴上眼前那微微撅起的嘴唇，接触的瞬间闻到浓郁的酒气和淡淡的烟味。
　　抬起头，文雨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eri，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嘴角那抹弧线，跟照片里的少年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