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暴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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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could an angel break my heart
Why didn't he catch my falling star
I wish I didn't wish so hard
Maybe I wished our love apart
How could an angel break my heart
Oh my soul is dying it's crying
I'm trying to understand
Please help me
How could an angel break my heart
哭声已经渐渐地哑下去，变成了不连续的抽泣。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人群里散发开去，嗡嗡嗡嗡。
异类就应该是异常的才对。
可眼前这个温柔英俊，平时也踏实肯干的年轻男医生，还有他身边高大英俊的律师男友，在人们看来，跟印象中那些女里女气，怪模怪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同类。
贺森就站在那里，承受着人们的目光，一言不发。
政赫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搂在自己身边。
贺森的腰很细，个子很高，其实他比政赫高，但他有点陀背，所以看起来个子跟政赫差不多。
因为搂得很近，政赫能感觉到贺森虽然站着一动不动，手却在发抖，虽然整个身体都很烫，可手心却冰凉。
他稍微偏了偏头，从侧面看着贺森覆着眼帘的两扇乌黑的睫毛，只觉得这个平时总是显得很倔强的男人，此刻仿佛特别需要他提供的依靠。
于是他把贺森的手又握紧了些。
文雨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紧握着手，站在众人中间。
清晨的阳光透亮的，照在他们俩身上，和着空气里漂浮的微尘，在背后形成浅浅的光晕，政赫的鼻子旁边有小小的金色阴影，就连贺森的黑发上，也有淡淡的光圈。
贺森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
政赫正关切地看着他。
文雨只觉得心突然空了。
就好像他的心里有个屋子，没有了住户。
这时有人伸手过来，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手心暖洋洋的。
手的主人笑脸也暖洋洋的，皱着鼻子歪了眼睛冲他做了个鬼脸。
文雨没有心情，却还是勉强回了个笑脸。
他回想起凌晨给政赫打电话的场景，当政赫让他来医院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今夜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这个夜晚，这场官司，贺森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方式，作了决定。
尽管最后的结局仍旧无法预料，但文雨知道，在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而改变，总是出现得让人措手不及。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了半晌之后，终于说：“先录一下口供吧。”
政赫皱了皱眉头，看看身边聚集的人群和喧闹的环境，对警察说：“能不能到医师休息室？”
这时走廊那头的金医师发话了：“该上班的就去上班，该回家休息的就回家吧，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于是人们作鸟兽散，只剩下政赫他们四个人，还有院长和主任，站在那里。
院长的脸色不好，金医师却只是对贺森笑了笑，说：“先去休息室，等事情完了就先回家吧，今天先休息。”
贺森有点僵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便松开了政赫的手，向医师休息室走去。
政赫对文雨点了点头，便也立刻跟着走了过去。
文雨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忍不住笑了笑，有些苦涩，有些自嘲。
不过下一秒，他便恢复了那种李文雨式的笑容，温暖，魅惑，成熟。
他笑着拉着淳津的手，说：“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回公司，你今天上到几点？”
淳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早上交班就可以走了，”他大声抱怨：“真的没事了么？这一个晚上可真是够呛阿……”
“是啊，的确是够呛。”文雨还是那样笑着，应了一句。
警察给贺森录口供的时候，政赫一直坐在旁边，偶尔插句话提醒贺森，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那个问题我来回答之类。
贺森其实没什么可说的，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两遍，反而是政赫经常帮他加上一些解释。
直到现在，他依旧有一种仿佛置身在云雾里的晕乎乎的感觉，好像之前年纪还小的时候，跟朋友一起抽过大麻之后，在一片轻飘飘的感觉中醒来，却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做过什么，只留下冒险过后虚无的兴奋和莫名的慌张。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金色的阳光在政赫鼻子尖细细的汗珠上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看着身边表情时而严肃，时而轻松，时而轻蔑的政赫，贺森有些出神。
尽管知道这些都是政赫作为律师所应当尽的责任，但贺森依旧觉得有些愧疚，为自己利用了这个人，为自己依赖了这个人，为自己伤害了这个人的朋友，也为自己即将让这个人再次失望。
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录口供很快结束了。
“你需要去吃个早饭吗？附近有家很好的拉面店。”在从休息室往电梯去的路上，政赫问贺森。
贺森却加快了步子，一个人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不用了，我不饿。”
政赫的脸色有些变了。
贺森却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子，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
“今天我开车送你回家？”
往医院地下停车场去的电梯里，政赫靠在后面，对站在电梯门前，一直背对着他的贺森说。
被擦得埕亮的电梯门上，映出两个人的脸，一个看起来有些烦恼，一个面色阴沉。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能自己开车回去。”贺森还是不肯回头。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不用。”贺森连忙拒绝。
“哦，为什么？”政赫淡淡地问。
“那个，政赫……”，贺森想了想，还是决定摊牌，他顿了顿，说：“其实今天的事情，你别当真，我只是……”
“哦，只是什么？”政赫的口气，还是淡淡的。
“只是表演需要，你知道。”贺森尽量显得若无其事，“不过，律师费我会双倍结算给你的。”
“哼……”政赫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然后便再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贺森微驼的后背，和电梯门上映着的那张显然有些紧张的脸。
于是贺森也无话可说。
B1，B2，B3……
贺森盯着红色的电梯指示灯，背脊忍不住绷直，从电梯门上，他能看见政赫正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紧紧地盯着自己。
电梯里一片沉默，只有缆绳不断下降的摩擦声，和小声的咣当撞击声。
空间真小，小得压迫，而且医院里的电梯今天仿佛特别慢。
叮的一声，B4终于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贺森松了口气，立刻就往外走，嘴里说着：“今天谢……”
却猛然被一把扯住，声音嘎然而止。
“你干什……”他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扼住了脖子，整个人被猛地往后拖，后背被狠狠地砸在电梯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贺森被砸得晕头转向，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压在电梯冰冷的金属墙上，面前笼罩着政赫已然冰冷到极点的面孔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政赫的一只手肘牢牢压住贺森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摁住电梯的关门键，而且越来越用力。
他盯着贺森，嘴角讥诮地微撇，眼神危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申贺森，你现在是在把我当傻瓜吗？”
贺森不由得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政赫给他留下的印象，一只会露出微笑的，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实际上很危险的黑色猎豹。
现在猎豹显然已经去掉了自己的掩护，随时准备吃人。
整个电梯里都弥漫着危险的味道，他有些慌。
“你放开！”也许是喉咙被压制的缘故，贺森的声音有些嘶哑。
“申贺森，你以为你这样做赢了谁？我？文雨？还是你自己？”政赫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喜欢你，这你很清楚，所以只要你希望，我装装傻，甚至干点只有恋爱中的小男生才会干的傻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可是问题在于，我愿意装傻，却不愿意被别人当成用完了就可以随手丢掉的垃圾！”
贺森几乎被那只手肘上越来越大的力道压得难以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随着那只手肘不断施加的力量而在渐渐放大，直到充斥着他整个眼眶的，都是眼前那张冰冷到极点的脸，和那双深黑色的、危险的眼睛。
“你……你放开……”除了这句话，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森开始咳嗽，因为缺氧而开始头晕，只觉得政赫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在他面前不断放大，再放大。
里面仿佛装着许多情绪，愤怒、失望、自嘲、懊悔……以及，明显的嗜血之气。
就在贺森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活活扼死的时候，喉咙上的那股沉重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贺森剧烈地咳嗽着，突然失去了被压在电梯上的力量，他脚底一软，几乎摔倒。
政赫已经放开了手，正冷冷地盯着他：“你现在以为你已经用不到我了？你以为事情你都已经解决干净了？申贺森，你别天真了。”
电梯门一打开，政赫就转过身，迈开大步径直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刺耳的马达声和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响起，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车，以惊人的速度，撞翻了道边设置的停车路障，呼啸着向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弯道冲去。
贺森呆站在电梯里，看着车子开过去，电梯门又重新关上，重新开始上升，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当他回过神来，伸出手，想把电梯重新按成下行方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贴着电梯的那一面背脊，已经是冷汗淋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4。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