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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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勇气
I can be courageous and still be so afraid
I've discovered pain is the beginning to a change
Somewhere deep inside us
There's a strength we don't know we have
Just when you think you can't go on
Suddenly there's a path
I will make my own light
I may not win every battle
But I'll get stronger with every fear I face
And I'll be brave
贺森和文雨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进了医院走廊。
警察正在给那个女病人做口供。
似乎除了病人以外，其他的人都被要求等在外面，总之贺森远远地在走廊上就看见病房门口堆着一群人，在扒着门往里看，窃窃私语。
走近了点，他才看见政赫一个人站在人群外边，上半身懒洋洋地斜靠着墙，长腿交叉着。
政赫本来低着头闭着眼睛，仿佛是听到贺森和文雨的脚步声，才抬起头。
贺森能感觉到政赫的眼光越过走在前面的文雨，飘到后面的自己身上，然后又飘了回去，落在文雨脸上，微微咧了咧嘴，最后又飘回来，落回他脸上。
政赫的嘴角更加咧开了些，看着他笑。
贺森还没看到过政赫这样嘴角咧得大大的笑，看起来满脸都是阳光。
虽然人看起来好像有些累，但这个笑里，却带着种明显的温暖安抚味道。
在度过了一个黑暗压抑的夜里，看到这样一个笑容出现在这样的一个人脸上，贺森几乎有些恍惚了。
政赫沿着走廊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走到贺森身边，却看着文雨，朝病房门口的人堆儿努了努嘴。
淳津也站在人堆儿里，正扒着门往里看。
因为个子特别高，所以在一群人里他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政赫看着文雨笑，“今天才发现你眼光不错。”
文雨此时正憋了一肚子闷气，白了政赫一眼便往病房那头走过去，试图把淳津从人堆儿里拖出来。
政赫看着他的背影笑，回过头来，便对上贺森正看着他的眼。
贺森已经脱了白大褂，此时只穿着合身的白衬衫和西裤。
不过过了一夜，政赫觉得身材本来就比一般人高瘦的贺森，仿佛又瘦了一点点。
可那双之前还很疲惫的眼睛，此刻却异常的亮，亢奋得好像有两把小小的火焰在眼睛里燃烧。
“你还好吧？”他忍不住问。
贺森却只是看他，也不回答，反而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同意让淳津做证？”
贺森的坦白让政赫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因为我没有问的必要，现在警察已经来了，你们俩还没有对过一句口供，这个办法只好过时作废。”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政赫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没有人证，可她也没有，上了法庭，文雨肯定能帮你打赢。”
“如果我希望你来打呢。”贺森看了眼远处正在跟淳津说话的文雨，不置可否。
“我？”政赫有些愕然，“贺森，我以为你会希望……”
“以为什么？文政赫，不要再把你的个人想法强加给我了。”贺森低声说，“当然，不愿意就算了。”
“不会，不会，当然没问题。”政赫忍不住笑了，看着贺森，眼神意味深长。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病房门口喧闹起来，原来是警察走出来了。
一高一矮的两个，穿着警服，高的那个站在门口就问，“申贺森医生在哪里？”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淳津，淳津却看着文雨。
文雨迎上去，说：“我是申贺森先生的律师，我要保证……”
突然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文雨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文政赫笑嘻嘻的脸。
“文雨，你当初拟的事务所规章里有没有‘回避亲友’这一条？”还没等文雨回过神来，他已经咧嘴笑了，说：“我记得好像是没有。”
然后他转向警察，说，“我是李文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文政赫，申贺森先生委托我作为他的律师，从现在起，我要保证我的当事人在录口供过程中的一切权力。”
文雨已经愣住了，淳津同样搞不清楚状况。
两个警察只是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三个英俊的男人，问：“究竟谁是律师？”
政赫安抚地拍了拍文雨的肩，一脸正经地对警察说：“是我。”
“是的，他是我的律师。”
这时贺森也走了过来，一时之间，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性骚扰事件的男主角身上。
贺森只觉得全身都被目光刺得难受。
护士们往常看他的眼光都是爱慕或者害羞的，此刻却有些同情，有些怀疑，甚至还有些出乎意料大胆地在朝着他笑。
其他大夫们跟他关系虽然没有淳津那么近，却也都是笑脸相迎的同事，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五花八门，有些好像想看好戏，有些面带不平，还有些好象有些不屑。
他终于有些明白了文雨所说的话的含义，“有时候合适的谎言能够把伤害减到最低，你想被吊销执照，还是想被医院里的人当成喜欢男人的怪物？”
今天尚且什么事情都还没证实，在众人眼中，他已经是半个犯人，假若日后当真上庭或者挑明了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等待着自己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流言蜚语和冷眼斜视。
然而他不想改变主意，他决定不再给自己改变主意的时间。
闭了闭眼睛，仿佛给自己打气，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文雨一眼，眼神决绝。
文雨仿佛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变了。
贺森走到政赫身边，看着警察，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而且他不仅仅是我的律师，也是我的男朋友。”
伸手搂住文政赫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贺森便用力吻了上去。
吻上去的一瞬间，贺森仿佛能听见周围传来吸气的声音。
政赫也僵住了，瞪大了眼睛，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只是任由贺森拉着他，在他的唇上用力地辗转着亲吻。
贺森坚持吻着，但周围有尖叫的声音，有口哨声，好像还有物品倒掉的声音，甚至还有女人尖厉的哭声，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变得特别迟缓。
其实他心里很害怕，害怕到觉得心里空空如也，仿佛只有那点仅剩的勇气在支撑自己。嘴唇每动一下仿佛都要耗费天大的力气，抓住政赫的手也在发抖。
就在他几乎已经没有勇气和力气坚持下去，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后颈。
政赫的嘴唇已经紧紧贴了上来。
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紧贴的唇间震动着，模糊不清：“既然决定了，就做个彻底。”
接下来的热吻让人迷失，仿佛正是这种混乱而危险的环境，让人的激情变得更加热烈。
政赫的舌头已经到了他的嘴里，贺森也用力回吻。
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感，越疯狂，便越开心。
最后还是政赫低低哼了一声，推开了他，这个吻才算结束。
政赫看着他，半是调侃半是遗憾地说：“好了，再下去就要被告公共场所有伤风化罪了。”
贺森看了看周围。
文雨面色铁青，淳津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小护士们大受打击，泫然欲泣，大夫们目瞪口呆，警察们面色尴尬，病房里的人仿佛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个女人正在号啕大哭，他转过身去看着走廊，竟然站着早上刚接到通知赶来的金主任医师和院长，正看着他，一脸震惊。
这下好了。
他脑子里竟然想，真好，下半夜非礼女人，凌晨非礼男人，申贺森你这次真是一夜成名。
“我20岁上大二的时候就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你们可以去江南医院精神科找李善皓李医师，他能出示8年前的精神检查书面证明，证明我是个不喜欢女人的同性恋。”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那个还在大哭的女人，说：“她在撒谎。”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