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cicileilei

12、十一。假证

　　11．假证

　　It's not about whose right or whose wrong
　　Its not about who's weaker or who's strong
　　Its not about who's innocent or who's fault
　　It aint really bout that kinda thing at all
　　Its not about who does it or done it or did it to who
　　Dont matter if the both of you lose
　　Its really not bout nothing, excpet for me and you
　　Its about drama and love and 'lationships

　　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晸赫点了一根烟。
　　文雨接过打火机和烟盒，也为自己点了一根。
　　晸赫吐出一口烟，看了文雨一眼，烟雾在夜色里发着银光。
　　烟雾里文雨的脸，有些朦胧。
　　“你怎么看？”
　　“三个办法，贺森自己承认是同性恋，或者证明那个女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还有给她一笔钱庭下和解。”文雨弹了弹手里的烟，弹掉上面的白色烟灰，“当然，第一个办法最快、而且肯定有效。”
　　晸赫皱了皱眉，“我想贺森不会愿意。”
　　“一个是干脆出柜，从此开心坦白地活着，一个是丢掉工作，可能再也不能当医生，你想他会选哪个？”文雨淡淡地说。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哦？”文雨看了晸赫一眼，笑了起来，却有些干涩，“其实你何必跟我绕弯子，你的办法我猜得到。”
　　晸赫也看他，“这样对大家都好，也不会有破绽。”
　　文雨回头看了还坐在医生休息室门口，正在打盹的淳津一眼。
　　“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可他当时离现场最近，说他看见了不会有人不相信。”
　　“你也知道，淳津不擅长撒谎。”
　　“我们可以帮他编好所有的台词。”
　　“他不一定会愿意。”
　　“所以你去跟他说，而且这是要救他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同意。”
　　文雨沉默了，弹了弹了手里的烟。
　　过了半晌，他才说：“晸赫，他可能会因为作假证而被起诉的。”
　　晸赫却脸色不变：“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问题，你难道对自己没有自信？”
　　文雨忍不住又去弹手里的烟，却没有烟灰落下，原来烟灰早已经被他弹尽。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的脸，忍不住回想起很多年前，他因为又瘦又小而被人欺负，晸赫出头帮他去揍人的情景。
　　后来演变成他们两个人对上别人一群人，结果两个人都遍体鳞伤。
　　最后只好落跑。
　　晸赫拉着他的手，拼命地跑，蓝白校服掉了扣子，脸上有血和伤口，头发乱七八糟地糊在额前，朝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血污和伤口让他不再英俊，但那张嗜血且美丽的少年的脸，却永远刻在了文雨的心底。
　　他又转头看了淳津一眼，把手里的烟用力在走廊雪白的墙上摁灭，看着白墙上的一点黑色烟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吧。”他说。
　　晸赫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
　　文雨笑了，有些苦涩：“MD，文晸赫，为什么你追男人，要我的男人来当炮灰？”
　　晸赫笑了，懒洋洋的招人恨：“放心，有我们俩在，谁都不会变成炮灰。”
　　文雨白他一眼，“还真是承你贵言。”转身便想往淳津那边走。
　　“还有一件事。”晸赫叫住他。
　　“还有什么？”
　　“贺森这个官司，如果真的要上庭，能不能你来打？我感觉，有很多细节他并不愿意告诉我。如果当事人跟律师之间互不信任，互不坦诚，你很清楚这个官司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你对这个案子，还真上心。”文雨淡淡地说。
　　晸赫一伸手，长胳膊便搂住文雨的脖子，“我对哪个案子不上心啊。”
　　“我考虑考虑。”文雨懒得跟他讨论，想了想又说：”不过，你确信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贺森出柜对你来说是好事？”
　　晸赫一咧嘴，露出白牙：“他就算不出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啊？”淳津很吃惊。
　　“你只要说你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就可以了。”文雨说。
　　淳津看了晸赫一眼，晸赫朝他笑了笑，往后靠在墙上，没说话。
　　淳津问文雨：“那我该说什么？”
　　“基本上，你只要说你当时正好也在值夜班，走到这边的走廊来，本来是要找贺森，结果就看见他被女病人纠缠。”文雨口气轻松，仿佛之前他的担心都不存在：“实际上，大部分也都是事实。”
　　“可是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不擅长说谎，我怕到时候自己会说错话。”
　　淳津皱着脸，英俊的五官几乎都拧到了一起。
　　“呆会我们进去找贺森，问清楚经过，然后到时候你就对警察说是你看到的就行了。”文雨重复着他无数次对别的案子的当事人说过的话，但此刻看着淳津的脸，他却觉得有浓重的负罪感。
　　他当初所喜欢的，除了那副好皮相，就是淳津的真。
　　如今，他却要为了帮晸赫，教这个真诚的人那些不真的东西，甚至要让他置身险地。
　　他坐下来，坐在淳津旁边，搂住了淳津的腰。
　　“别担心，你男朋友我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律师。”
　　晸赫知道，只要淳津点头，贺森的事情便已经搞定一半。
　　他刚放下心中大石，听到这一句，便在旁边笑了出来。
　　文雨瞪他一眼。
　　淳津突然说：“那你来当贺森的辩护律师吧，如果真的开庭的话。”
　　文雨一愣，忍不住抬头看晸赫，晸赫也有点愣。
　　不过很快，晸赫笑起来，对淳津说话，眼睛却看着文雨：“本来这个案子就是要让文雨接的，是吧？文雨。”
　　话已至此，文雨还能再说什么。

　　三个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贺森还是坐在桌子前面。
　　夜风微微地吹着他前额的黑发。
　　窗外的夜色仿佛已经沉到了夜底。
　　晸赫只是看着贺森，不说话，文雨冷眼看着他们俩，也不说话。
　　终究还是淳津最先沉不住气，“贺森，这次文雨要做你的律师。”
　　贺森有些惊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晸赫，又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李文雨。
　　他自嘲地笑了下，笑自己本来还以为晸赫既然赶来，就会把这件事负责到底。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过高估计了作为一个“合适的情人”，在晸赫心中所应该占据的地位。
　　但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文雨要当他的律师。
　　“我……”
　　晸赫刚想说些什么，贺森就打断了他，“我同意。”
　　“对，我很贵的，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文雨说。
　　晸赫无奈。

　　四个人坐在休息室里。
　　分散的四张椅子无意识地围成了一个圆。
　　这场景很熟悉。
　　贺森发现自己竟然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位置，晸赫在他旁边，文雨在晸赫旁边，淳津在文雨旁边。
　　“贺森，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的情景。”文雨问。
　　李文雨跟文晸赫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人，说：“我告诉过他了。”
　　文雨却不依不饶：“我希望你再重复一遍。”
　　贺森又看了晸赫一眼，晸赫只是对他苦笑了一下，“现在他才是你的律师。”
　　“我当时去巡房，没有想到她没有睡，她突然拉住我，我自然要把她推开。她就开始哭，我想安慰安慰她，没想到她就抓住我不放，而且要告我非礼。”贺森只好再说一次。
　　“只是这样而已？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点？”文雨继续问。
　　贺森有些生气，刚才对晸赫隐瞒的东西，现在所有人都在场，他自然也不可能告诉文雨。
　　他这才发现，虽然台词一致，可文雨跟晸赫面对他的态度却大不相同，此刻的lee文雨，仿佛在生气。
　　气到他已经懒得再对贺森装平时那个事不关己温暖太平的表情，而完全是一幅公事公办的口气。
　　“没什么其他的了。”贺森淡淡地说。
　　“贺森，如果你希望我跟淳津能帮上你，你就把当时的情形、还是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跟我们说一遍。”文雨说。
　　“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贺森奇怪地问淳津。
　　“我……到时可能要为你作证。”淳津看了一眼文雨。
　　“做什么证？”贺森更加狐疑。
　　“就是……”淳津被贺森瞪得支支吾吾，终究还是晸赫说：“如果最后真的上法庭，淳津会帮你作目击证人，所以你要把当时的情形都告诉他。”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做律师的？”
　　贺森看着文雨和晸赫，简直不敢置信。
　　“贺森，只要最后的结果正确，过程并不重要。而且淳津尽管没看见，但他所说的，的确是真实的情况。”晸赫解释。
　　“可这是犯罪！”
　　贺森吃惊地看着李文雨，不论如何，淳津毕竟算是文雨的男朋友，贺森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让自己的情人去做假证。
　　而晸赫，也是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两个人，远比他自以为的程度要不了解得多。
　　“我想跟贺森谈一谈，晸赫，你跟淳津先出去吧。”已经沉默了很久的文雨，突然说。
　　淳津和政赫都转头过去看着文雨，文雨对淳津安抚地的笑了笑，然后对已经推开椅子站起来的政赫，微微点了点头。
　　政赫虽不知道文雨要跟贺森说什么，但对文雨，他显然从来都放心得很。
　　看了一眼正瞧着他跟文雨，有些出神的贺森，政赫说:“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便拉开门，和淳津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