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清歌》seobaby

5、为谁赎罪

　　明明雨水已经带走了大半炎热，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能感到自己浑身在冒汗。

　　小时候家境好，但是父亲经常不在家，爷爷说父亲就是一个混账。

　　或许还是太小，自己并不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唯一记得的，就是每晚喝的醉醺醺满脸通红的父亲和母亲吵架。

　　父亲一把捞起书桌凳狠厉的砸在母亲的腰间，母亲只穿着薄薄的睡裙，被凳子划破的伤口迅速冒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母亲的腰。

　　那是自己头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的歇斯底里，该砸的都砸完了，母亲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老大，抱起桌子上的花瓶狠狠的朝着父亲的头砸下去。

　　满眼都是红色。

　　父母早恋，未婚就有了自己。年少的他们结婚，因为双方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他们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上一辈留下的丰厚积蓄。

　　门外男女的嘶吼声对自己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家败了，家里东西该卖的卖。

　　没有了经济来源，一个没法赌，另一个，则无法在吞云吐雾和液体的注射中得到快感。

　　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挥拳相向。

　　直到有一天，自己看到隔壁的女孩，她坐在院中静静的看书，而我只能偷偷的透过门缝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

　　转身的时候，听到她轻轻的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自己忍不住微笑，真应景。

　　她是那么纯洁，那么安静，使得自己忍不住靠近她。但是她又是那么纯洁，那么安静，自己会不会玷污她，玷污她的美好。

　　母亲不知道从哪搬回来一只盛满水的鱼缸放在了阳台上。

　　呵…

　　这是又想起哪出了？

　　雨夜。

　　父亲踉踉跄跄三步一个跟头跑回家，跟在后面的，是邻居。在他们断断续续夹杂着哭腔的叙述中，得到了父亲□□邻居女儿未遂的消息。

　　这一刻，恨意滔天。

　　看起来母亲今晚嗨的过分，从警局回来以后，就一直满面红光。她站在屋檐下，直愣愣的看着门口，凌晨，父亲回来了。

　　哦不！或许不应该再唤他父亲。

　　因为，他不配。

　　趁父亲进门毫无防备的时候，母亲一把将他拖进鱼缸里，盖上盖子。我们就这么冷眼看着他挣扎，挣扎，直到最后没有了呼吸。

　　胸口一阵恶心，怎么会这么恶心？

　　想起那句诗，便动手和母亲一起把鱼缸抬到院中松林间，用树下的大石头压住他一动不动的尸体，然后进屋拿出锁她照片箱子的锁头，锁住鱼缸。

　　我要你永远，永永远远，向她赎罪。

　　母亲好像愣住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的动作。

　　警察来的时候，雨水已经冲刷掉松林的所有痕迹，坐在床上我深深拥住母亲，在她耳边低语：“我要赎罪，为她。”

　　自此，所有罪责被揽到自己身上。

　　最后还是将佟妻和她的儿子放在一个审讯室。

　　苏翌和顾清歌听着少年毫无波澜的叙述都在心里想，到底谁在为谁赎罪。

　　少年的最后一句话是，“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破案”。

　　而佟妻，在所有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就已崩溃。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随佟炎溺水，和很少去倾注爱的儿子认罪，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