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清歌》seobaby

6、往事如烟

　　少年离开审讯室的时候，顾清歌心念一动，压低声音轻轻的开口：“以后，你…”

　　她说不下去了。

　　该怎么说，告诉他你好好改造，出来还有机会？

　　还是直截了当的让他断了心思。

　　苏翌看着她纠结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头望着他，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面前两张年轻的面孔，少年心里浮现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思，继而淡淡的笑了笑，任由警察把他带走。

　　父母早恋有了他，因为责任心的缺失又造成他心灵上的伤害，好不容易暗恋的女孩差点被父亲□□，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苏翌的手还搭在她的肩头，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窗外，被带走的人。

　　楼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的不可思议。

　　案子结束时的总结报告会议上，苏翌和她完全诠释了默契一词的真正含义。

　　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写在了报告中，唯有一个问题在会上被提出。

　　为什么儿子要替母亲顶罪？两个人一起作案，两个人一起审判说不定还能判轻一点。

　　在雨水的冲刷下，院中的脚印，鱼缸上的指纹，都已经被冲洗的一干二净，无迹可寻。

　　顾清歌和苏翌只是对视一眼，苏翌站起来，“因为亲情和赎罪心理。”他如实说道。

　　哪怕母亲有万般过错，但她生养了自己，溺死父亲的时候他冷眼旁观，但毕竟身为人子。

　　而且…因为父亲的过错，对不起…她。

　　谁会坦然呢。

　　还不如承担下所有罪责，让自己心里也能够安宁一些。

　　众人都唏嘘不已。

　　第二天

　　顾清歌向徐墨请了假。

　　案子破了，局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她想回趟老家。

　　徐墨批的很爽快，仿佛是给自己放假一般，顾清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从局里出来之后她直接坐车离开了，忽略了背后两道目光。

　　小时候父母太忙，因为没人能够照顾她，所以把她送到了葡县的奶奶家。奶奶家其实在一个小镇上，自己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是在镇上的学校读的。

　　小镇的公交车还是那么拥挤，形形色色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售票员的嗓门依然那么大。六月的太阳虽然不烈，可还是会让人大汗淋漓。

　　她想起中学时候和朋友在学校那条路的巷口吃雪花酪，吃的快要迟到了嘻嘻哈哈的大步跑。

　　现在默默回忆，那种甜甜的滋味还萦绕在心头。

　　葡县距离安市并不远，因为有一条环山旅游路，每到周末都是大批人群进山避暑。

　　但这和她没有关系，她不喜欢喧嚣刺耳的场面，比起成群结队摩肩接踵，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河边悠悠的沉默。

　　倒了好几趟车，终于又站在这条缓缓流淌的小河边上。

　　以往清澈见底，甚至在阳光下会泛着蓝色光晕的小河已经变成了黄色。上游洗沙场的机器轰隆隆，不停歇为下游送来滚滚黄流。

　　顾清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仿佛嘴角的肌肉都僵硬了一般。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贴近她的脊背。

　　来人的两只手拢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把她带入自己的臂弯里。

　　“清清”。苏翌嗅着她的味道，两人就这么姿势保持了很久。

　　嗯，很久，真的很久了。

　　明明只过去三年，却像是一辈子一般。

　　往事如烟雾一般，弥漫在空气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