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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阿是在这个学校里是满漂亮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秀气的五官里透着飘逸的气息。阿是弹琴的时候那修长的手指透着关节没有任何瑕疵。阿是跑新闻系的地盘来,只会来找她。于是迷恋阿是的,也跟着来了。
      “言声,阿是跟你关系很好哦?”旁敲侧击的真不干脆。
      “恩。”在布告栏里抄着教授最新布置的作业题目,她看也没看来人的脸随便应声着。
      “他在追你?”不是吧?
      这样问的时候,言声自己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都很仔细的打量了一边。如果她说是的话,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立刻心有不甘的去撞墙哦?

      学校里的言声,细碎的长发被盘了起来,戴黑边的眼镜,架子大的遮住了半个脸。而原本的透着灵气的大眼睛就这样藏在了镜片后面。宽大的衬衫和运动裤看不出身材来,只有那骨架透着身高165公分的事实,勉强还算可以。但是,站在阿是的旁边,怎么看怎么不配。

      言声自然不是每天都这个德性的。要是这副模样被玄看到,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在他面前出现一秒钟!至于在学校,越低调越好。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阿是?”当然,她们敢问才怪。
      不理会她们的八卦,她抄完之后,转身就走。

      学校里的生活总是这个样子的。她每天在恍惚中上完课,看很多的电影,抱一堆的零食就这样吃上一夜,听很多的音乐。虽然生活似乎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性格里的绝大部分已经沉淀。她已经习惯喝三加一而不是在二百毫升的杯子里放七分之一的咖啡粉和七分之六的水,她已经不会再去买封面妖冶的CD,那种吉他会撕裂她的心脏。

      而阿是,却是等着被撕裂。或者说他宁愿被撕裂。

      对于这个弟弟,言声惋惜的成分要大于关心的成分。很多次,在她看完M2里SCUM的那次演出之后,她想问他,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最后却一直问不出口,让人回忆过去总是太过残酷的事情。

      二月吧里的场次一般都没很少变动。如果哪个乐队的场次忽然没有了,那就是说他们解散了。九轮樱就是顶了螺旋的场次。没有人会去问螺旋怎么了。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晚上七点,言声穿着连身裙子跟西班牙靴,在美容院里烫了头发,用CHANEL化上精致的妆,九点的时候到的二月吧,演出正要开始。

      其实一个乐队如果要吸引她的话,主要就是鼓。她喜欢鼓,而且也曾经在十七岁的时候立志当个鼓手,不过最终在十九岁那年放弃,因为那永远没有提高的双踩速度。

      九轮樱自己的作品其实不多,加上更换团员又太过频繁,所以都没有什么原创。唯一的三首歌都是主唱戒写的。

      那种凄厉哀怨的感情从他飘忽的声音中传出来,凄美的好象永世轮回不断的恋曲。华丽的曲子跟他的声音完美的配合在一起,非常大气。

      九轮樱的演出跟SCUM的是差开来的,所以她并不会见到阿是。但也有意外。二月吧里出入的很多都是玩乐队的,常常在各个场子里穿梭,阿是自然也是如此的。何况玄又是他的朋友。

      所以她会见到阿是,有时候还能碰到那个痞子主唱。

      “阿是一点也不像你弟弟。”很多人都抽烟,左手拿烟右手拿琴箱是非常普遍的状态。阿是也抽烟,令言声惊讶的,却是痞子主唱不抽烟这件事情。看他把玩着阿是的打火机,倒也是熟练的,却没想到是个主张阿是戒烟的人。
      “我是姐姐,弟弟当然不像姐姐,弟弟应该是像哥哥。”言声晃着酒杯,见面的次数多了,就没了初识的尴尬。
      “啊,如果你有个妹妹,性格稍微再好一点的话,绝对是追求者一大片。”妹妹像姐姐的套论,算他会掰。
      “有阿是这个弟弟,已是荣幸。”她很少会在别人面前一直“阿是者,我弟弟也”的,不过给她个妹妹,她的确是敬谢不敏。
      知道阿是跟痞子主唱是高中同学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很偶然的提到从前的教导主任住院的事情,才发现原来都是一个高中毕业的。
      “我真该早点认识你。”他这样对言声半是玩笑的说着的时候,阿是的眼光忽然古怪了起来。
      “是啊,早点被我教训。你看你染了什么头啊。”蓝灰色的头发,其实非常好看,但是太过招摇了,在大学里一晃,满是目光。
      当然,这也不关她什么事情。
      更何况,接受众人的目光,也许本来就是他所要的。

      然后她的好奇全在了何幻身上。
      “他不可能撑的下去的。”他一口否决掉可能性。
      “如果呢?”言声硬是要假设一个如果出来。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除非你去当女主角。”他暧昧的朝她挤挤他,“何幻肯定抵挡不住,拜倒在你门下。”
      她翻翻白眼,端起酒杯来喝的时候,又忽然被他的正经神情给吓住了。
      “你怎么可能是何幻的女主角呢?”他幽幽地说,低沉的声音不知道在传达着什么。
      “奇奇怪怪。”她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眼里与平常不一样的光彩后,立刻转了回来。这人,真是难以琢磨。

      其实她每次来二月吧都是因为要看九轮樱的演出,却在每个星期的三个场次中次次不是碰到这个就是碰到那个,让她根本没什么机会好好的听他们唱歌。

      还有,玄的鼓。

      这是让她有些遗憾的。可是又因为痞子主唱和阿是都是玄的朋友,也许能因为他们又能接触到玄也说不定。这样想的话,也就并不排斥他们来干扰到她了。

      然而,她却是一次机会也没有。

      痞子主唱往往只是朝舞台方向挥个手势而已,而阿是也经常是如此的。让她一点机会也没有,纯粹只能坐在那里,当一个FAN。
      “你跟玄认识有多久?”她出于好奇的问道。
      “玄啊,恩~~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没有认识阿是呢。”痞子主唱皱眉算着时间。
      “有这么久?”言声惊讶起来。
      “一年。”他正好算出来。
      “啊?这么短?那你认识阿是有多久?不是高中同学吗?”言声又疑惑了。
      “我跟阿是不是一个班的,自然不认识。”他摊摊手,说的毫无戒心。
      “哦。”这样啊~~~~
      至于如何相识的,自然是跟乐队啊演出之类密不可分的。言声没有想太多。这个城市里有很多孩子从高中就开始弹吉他,进了大学弹的就更多了。比较好笑的却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弹琴,进了大学反而放弃了。

      “言声,你原来是哪个班级的?”他对她高中的时候似乎总是特别感兴趣。
      “三班啊。”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啊~~~物理A班也。你厉害。”他佩服的说着,夸张的样子看不出真假。
      她回应的一笑,没什么感情的。
      都是从那个高中出来的,有必要这么惊讶么?

      拼拼凑凑的,知道了何幻的确是输了。痞子主唱露出“本来就是这样”的表情,一副“看吧,我怎么会输呢?”似的看着言声跟阿是。
      后两人装作没看到的喝水。
      何幻真的会跳脱衣舞?
      天大的新闻哦!

      学校周围的沙龙总是比较兴旺的。学生的钱一向很好赚。于是一家家的,崛起的很快,突如其来的让人目瞪口呆。阿是晚上作为SCUM的吉他在二月吧里唱晚场,中午的时候就在这些沙龙里弹琴。电吉他的哀鸣换成木吉他的原声,简简单单一首木棉花,让企管的女生的一个个都成了花痴。

      阿是念企管,专业课程其实学的很一般,大多数该上课的时候他都在躺在操场的草地上晒太阳,不是教授经常能看见的人。那些女孩子也大多都是从沙龙里听闻来的。

      言声的身边自然是清静不了的。何况自己的寝室里就有一个学企管的。那个令人心疼的男孩子,也居然开始有自己的追求者了。只是,如果真的能触到他的心脏就好了。

      能够抚平一个人从一场恋爱中受的伤害,也许只有另一场恋爱吧。但是谁又能保证下一场恋爱里不会受伤呢?当然下一场之后还会再有一场,可是如果一场场不停的全都是伤害呢?等到真正的真爱就要登场了,那个时候,受了那么多伤还能重新接受别人的怀抱吗?还能真正的相信对方吗?或者,真应验了好事多磨?然后等到结婚的时候,再欢呼哈里路亚?

      言声一直是冷眼旁观寝室里的这些女孩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可是主角变成了自己的弟弟,这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她的心里,其实是很保护阿是的。但是,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学校里的人都渐渐知道阿是在二月吧里弹琴的事情。SCUM出名了,出名就会有人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串联现象。言声并不奇怪在二月吧里能见到学校的人,打个照面挥一下手也就结束了,没什么多哈拉的必要。而阿是,自然是来的少了。痞子主唱也渐渐不来了。她的耳边也因此清静了,终于可以好好的听听玄的鼓。那种隐藏在水面下的激情。

      现在的模式于九轮樱似乎是确定了下来。莫非新做的曲子,戒填的词,在他闭着眼睛沉沦在音乐里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凄厉地令听的人感到哀伤。
      “想要见你。
      想要再见你。”
      如此呢喃着,对已经死去的恋人,她的魂是否就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呢?

      言声猜着词中的意思,在戒睁开眼的时候,忽然与他的目光对上,让她惊惶的不敢正视。

      好凄凉的目光。

      那种疼痛忽然就撞击了她!

      心也忽然跟着疼,很疼很疼,像正在被什么东西慢慢地撕开一样。

      她要逃。这样下去,连呼吸都困难。

      “你怎么了?”他拉住就要逃跑的她,怔怔地看着。他不是刚来,事实上他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久了,只是因为被以前的朋友缠着脱不了身,就一直在不远处看着。

      然后,他看到她忽然的疼痛。

      戒还在唱着歌。

      言声深呼吸了两下,“没事。”她挣脱他,不愿再多呆下去。

      外面很冷。

      其实从阿是考上大学之后,父亲跟徐姨就去旅游了。那些地方,早一年,她都已经走遍了,当然是没他们那么舒服的,飞机来飞机去,哪像她,为了省钱,坐火车都是坐票,到底也是年轻,坐一晚上,下了车,也还是神采飞扬。从小到大,她在家里就没什么声响,沉默的几乎是父亲问什么她答什么。而他终于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跟自己的女儿相处,又害怕她偶尔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的凌厉,好像在那里说“是你,是你害死我母亲的”,如此一惧怕,就更加是不太管她了。那所谓的家,现在空了出来,倒是让她松了口气。而这个城市里,就真的只剩下她跟阿是了。她也是无所谓的,反正生活的重心本来就不绕着他们。

      她的生活,也许早就毁了也说不定,失去的东西永远都回不来,回不来...再怎么想念,也没有用。

      尾随冬天而来的总是考试,她在复习的空挡,偶尔还是会去那里。

      那次碰到痞子主唱之后,他就真的没再来过了。也许是在言声不在的时候来,反正她只看九轮樱,要挑她不在的日子是很简单的事。少了他们两个,她更加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玄了。而她自己一个人,是如何都不敢去靠近的。
      难道叫她对他说“我是你的FAN,帮我签个名”吗?这样的相识太夸张了。而她又许久没玩音乐,手都迟钝了,不然现在拿着鼓椎去他那里参合倒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收学生?

      沙龙的太过猖獗,到后来连学校里都有了。在食堂的旁边,大有你赚我的学生钱不如我自己来赚钱的架势。音响也还是劣质的,自然是比起周边的沙龙讨不了多少便宜,乐队的场次也都是学校里的几支搞不出什么气候的队伍,但是有乐队演出这件事情还是很让人意外的,毕竟,在这个风气巨紧的学校里,居然也弄的出流行的玩意来,还是很受人瞩目的。

      言声自然也去了,却是无可奈何之下,被人拉着去的。无聊的表情却在推门而入之后全变了。

      是她熟悉的曲子。她有听过。

      “没想到我们学校居然也知道要找Nascent。”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黑色的外套里是紧身上衣,牛仔低腰裤,耳朵上是NEXT的超大耳环,举止间透着冷傲。似乎是感到言声在看她,她也回看她一眼,唇角边是透着不屑的笑容,眼神半是讥诮地看着她,好似说“这样的人也知道看演出?”

      言声自然是不在乎她这样的目光的。满不在乎的笑笑,转头看着舞台。

      那在边上SOLO引的人大呼过瘾的,不就是何幻嘛!

      而在台上唱的正欢,偶尔一个斜视,就轻易飞出一个媚眼来的人,不是那痞子还能有谁?

      学校这次也真是绝了。

      言声有些好笑的摇着头,在学校里听到Nascent的音乐,总是件满怪异的事情。跟旁边的同学说着关于Nascent的音乐的时候,却是忽然间感到有人在看她,灼热的好像火一样,烫得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她捕捉着那目光的方向,却又是忽然间没有了。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现在是在学校,而她的这副打扮又会引起谁的目光呢?

      说笑着和同学走出来,外面的阳光正盛,冬日的时候天气好起来就会让人想拥抱自然,当然坏起来的时候就让人想立刻逃离。

      “言声。”清凉的声音却是透着焦急,他追出来,仿佛是怕她已经走掉。
      “痞子主唱?”她都穿这样了,他居然能够认出她来?那那那,能不能给他一棍啊,要是他以后当饭后娱乐玩笑般的说出她今日的模样,而又正好玄也在场的话…
      她不知道现在是装傻比较好还是直接去威胁他不准说出来。但是,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她都回头了,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同学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回头只是条件反射”吗?鬼才相信哦。
      哎,天要亡她啊…

      他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个时候的心理反应的。松松跨跨的跑过来,满脸写着“你居然这么叫我?”般的瞪着她,显然是不满意痞子主唱这个称呼。但,在言声心里,在她第一次看Nascent演出的时候,她就已经给他定型了。反而也就不好奇他的名字来。
      “你叫我什么?”他瞪着眼睛说着,明明都已经听见了。
      “痞子主唱。”言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心虚的低下头。到底是她比他大好不好!而且,她有必要知道她姓啥名谁吗?
      没有必要吧…
      “我叫莆阳竟。”看到她低下头一副很忏悔的样子,他忽然就笑了,顺手解开了她盘着的头发。细碎的发丝散了下来,柔软的发质让他一触居然舍不得放手起来,“莆阳是复姓,你只管叫我阿竟。”
      “阿竟?”她想从他手里拿过发夹把头发再盘起来,却硬是没成功。发夹被他握在手心里,是那样紧。
      “对,叫我阿竟。”任是不把发夹给她,双手背在身后,这么漂亮的头发为什么要盘起来呢?那在阳光下的色泽多好看啊。
      言声有些生气了,“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原本还好好的,口气突然就凶了起来。她的怒气显然也吓着旁边的同学了,帅哥也,这女人怎么这么有帅哥缘?都夜叉脸了都吓不跑人家。

      他显然是不吃她这一套的,“言声,你终究是会生气的。”
      这样一句话听在什么人的耳朵就会有什么样的解释。于她同学,这是陈述,因为言声的确是在生气。但是当言声听到的时候,却是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这人,是不是把她看透了?

      那深沉的眸子里有着她不懂的东西,虽是跟阿是一个年纪,而他显然城府要深的多。

      “记住我的名字了。”深沉的目光一换,又变成了满是笑意的眼,在何幻出来喊他的时候,倒退着回去,“也要记住我。”强势地说着,一转身就进了沙龙里,让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言声撇撇嘴,终究是没有骂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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