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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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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学校这厢又开始闹的沸沸扬扬了。
“她跟莆阳竟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在食堂里总是能听见这样的窃窃私语。说是窃窃又似乎不对,毕竟这也实在是太大声了,她这个当事人都听的再清楚不过。
现代人,果然是学不来低调。
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言声继续吃着味道没什么好坏界限的午餐,顺带塞上耳机图个清净。Comforting sounds的结尾收的真不是普通的漂亮。记得在某个BBS上还看到那个时候丹麦的电台在为这张单曲的release做宣传的时候还曾被fans骂的很惨,说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好音乐,居然把这么完美的曲子硬是截掉了三分多钟,那个人人称道的结尾就这么被卡掉了。想到这里,不觉莞尔,音乐就是这样,可以把不同姓名年龄个性的人联系在一起吧!
Comforting sounds…海鸥若是会哭泣的话,就是那样的声音吧!风若是会绝望的话,也是那般的疼痛吧!这样念叨的时候,就想到了那张根本没什么正经表情的脸。通常的定义里,有这样的一张脸,总是祸害,何况连性格都是这般的嘻皮。可是,海鸥的哭泣,却是他先说出来的。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这般的外表,到底是真实还是伪装?亦,只是一种普通或者鼓惑的手段?
对于他的忽然闯入,她其实是在意的。何况他有的才华并不是虚浮。Nascent里由他作出的黑色曲风,就是一点证明。那个少年,并不是如外表那样的浮夸。何况在那浮夸里,还有似有若无的邪妄。
到底什么是真实?或者真实原本就与谎言在一起,亦真也亦假?
那次在沙龙里见到,其实也只能算是个意外,至少言声心底里一直是那么以为的。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可是后来就不对了,有时候他会背着背包,穿的松松垮垮的到她们系馆来找她,有时候能碰到,不是被他拉着去学校附近吃这吃那,就是被他拉出去看演出;有时候也可能碰不到,但是他去的次数多了,总是能碰到言声的同学的,于是自然又不平静了。何况她在学校又是如此打扮的,呕死心高气焰的美女们了。
真要说生气,幸灾乐祸的成分或许更多一些。女人,总是喜欢跟人比,嫉妒心到处都是,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那个痞子心里的意思,她还是无法明白。
吃东西或者看演出,这些都是她经常下课之后会做的一些事,加他一个也无所谓。何况他认识的人多,进出后台也成了家常便饭,轻轻松松就能占个前台位置,有这样的特权跟便利,也没什么不好。老实说,她并不排斥有痞子在旁边碍手碍脚。更何况,只要她觉得烦了,一个眼神,就能阻止他滔滔不决的“演讲”。所以,她也没什么必要把他阻拦在市区界限内,是不是?
只不过,细细想来,还是会有些怪。这个世界于她,或者她于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了,早就无所谓了,她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从她十七岁那一年开始,或者更早的,从她母亲自杀那一天开始,从她看到那猩红的血珠一滴一滴,浸染了整个浴缸开始,她就不再需要任何人了。即使只有四岁,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也许,母亲是她杀的也说不定。
本来,浴缸里的水不是红色的,她站在旁边,看着母亲一直美丽而凄厉的容颜突然变的灰白,那猩红的血珠顺着修长的手指滴下来,在浴缸里晕染开来,像一朵朵血花,翻着诡异,慢慢的,整个浴缸里的水都是红色的了,屋子里满是血腥和死亡的味道,压抑着,衰败着。她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知道母亲那样子一定很疼。一定很疼。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父亲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不行了,他一手先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抱离这个地方,然后又急急的打电话。可是,她早就看见了,母亲死气沉沉的脸。如果,那个时候,她有打一个电话的话,母亲是不是现在还会在她身边呢?
坚强,在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的情况下坚强,虽然很难,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不管她曾经是否做过这样的挣扎。不管是悲哀的活着,还是消极的活着,她既然一个人活到了现在,也没什么理由现在开始身边多一个人吧?
真的…很想难明白啊…
除了阿是之外,她从来没有再相信过任何人。这样长大的孩子,叫她如何去相信一个人的真假呢?她母亲结婚的时候,是那样漂亮,微卷的头发,温婉的笑容,上扬的唇角透着幸福,她母亲一定是相信父亲的,不然不会嫁给他,可是她母亲的结果呢?最后连她的亲生女儿都救不了她。亲生女儿都看着她死。
相信?如何相信连自己都明白这是谎言的欺骗?
细长的寿百年,清凉的味道,一下子就让她硬了心肠。
除了阿是,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竟啊,我们为什么要接阿是学校的场子?”何幻的抱怨早就有一大卡车了,每天坐车的来回要一个半小时,加上又输了赌约,不知道是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的LIVE上他就要抱着吉他跳脱衣舞了!越想越不甘心,还不逮着机会就发发牢骚?
莆阳竟安静的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翻着年轻的光泽。
“喂!”何幻受不了他的沉默,在车尾最后拉着嗓子庸懒地叫唤着。那种沉默简直低气压的让他几乎像打喷嚏!
莆阳竟明显是不耐烦了,却也依旧不想搭理他,横竖全当何幻的声音是耳边风,还开了车窗吹风。何幻跟他兄弟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简直比哑巴还要没有声响,不甘愿的也跟着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班车里,两个美少年一前一后的沉默着。
听到后面静了下来,莆阳竟叹了口气。何幻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不是他藏的太好,而是何幻实在迟钝,他也不愿点破,就这么被埋怨着。他要拿她怎么办呢?已经竭力拉着乐队赶这里的场次了,他到底该怎么做呢?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错过了一些东西就不能重新再来过。而大多数时候,因为懒惰,因为没时间,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然后年纪大了,没机会做了,就成了遗憾。他不是个会遗憾的人。从小就目标明确着要做什么事情。却是碰到她,第一次变的小心翼翼和无措起来。看在旁人眼里,他是笃定的,但是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就怕一个闪失,言声就逃的更远了。
他不知道她从前发生过什么,但肯定一定有过什么!她有时候静的不像话,却不是因为个性,而是后天的一种自我封闭,演变到后来她习惯用冷眼看别人唱戏。这个女子的身上,简直有太多谜,又太多痛,混杂着,变成一种瘾,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着她,狠狠地,永远不放手。
会碰到这样的阿是,莆阳竟跟何幻都觉得意外。认识不算久,却从未看过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阿是总是安静的,跟言声一样的不像话。
“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吼道。
何幻立刻插进来,抓住他的手,眸子一沉,冷声道:“阿是,别逼我动手。”虽然他常常跟莆阳竟耍着玩,但是兄弟就是兄弟,不是口头上随便说说的。
阿是没有放开,冷冷的看着突然从刚刚的惊讶变成一脸正经表情的莆阳竟,两个人无声的对望着,眼神里却传达着不一样的讯息。
“难道你?”许久,莆阳竟才缓缓地开了口,满是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下来的话怎样也说不出口。
“你最好小心些!”阿是松开手,眉毛一扬,欺近他耳边,威胁十足的继续道,“否则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的杀了你!”
眼见情况不对,何幻出手拉开阿是,而莆阳竟却莫名地又变回一贯的痞子样,然后脸一沉,用比他更冷酷的声音说:“我也一样!”
何幻没有听见阿是凑近莆阳竟耳边所说的话。只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极度的诡异与紧绷,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而他,恩…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到时候到底是架住阿是呢还是竟?竟是他兄弟啊~~扯兄弟后腿不太好吧?所以应该是架住阿是吧?可是不架住竟的话,很可能他会闹出人命的!然后…恩…架住竟的后果他就要出人命了…
就在何幻还在白痴兮兮的乱想的时候,阿是已经离开了。虽然如此,空气里面的火药味道还是非常的足。莆阳竟沉着的脸,居然慌张了开来。
“何幻,阿是什么时候生日?”他心里计量着,一边问起旁边的何幻。
“我怎么知道?”他给他一记大白眼,咕哝道。
“那就去问知道的人!”诺大的校园,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吧!
莆阳竟的火气让何幻挑高了眉毛。有没有搞错!他小子在指挥他也!他这个S小子!
“快去问!”
哼!好汉不跟兄弟斗~~~~~~
“哎?是何幻也!”
人怕出名猪怕肥~~~何况他又长的帅~~~~
既然人家都抛了那么多记媚眼过来了,他就过去养养她的眼吧。
“请问一下,你是企管二年级的吗?”他双手插着袋袋,摆出招牌式的笑容道。
边上一片尖叫~~~~~
“是呀是呀!”她现在甘愿降级了啦。某女A立刻点头如蒜。
“那你知道阿是么?他生日是多少?”
哎?某女A立刻僵硬住。
“我知道我知道!”某女B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插话进来企求获得帅哥注意,“是十月二十九号的。”问她怎么知道的?欠K,她家阿是也是个很大的帅哥好不好!
搞定。何幻又露出招牌笑容算是答谢,然后转身回去,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了样。那个S小孩!居然让他这么出卖色相!不过,竟为什么要知道阿是的生日?恩~~~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细节?
“十月二十九啊。”莆阳竟最后一声“啊”字拖了老长老长的,却完全没有惊讶之色。
“我说,你到底在算计什么?”这么不寻常的情绪反应都出来了,铁定事情不简单。
“言声是二月生的。”他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二月啊,跟我同一个月呢。”何幻还是慢半拍,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才惊觉不对劲,“二月!她跟阿是只差八个多月?”
“难怪他们的长相完全不像嫡亲姐弟。”从前还不会觉得怪异,毕竟若是各自像父母中的其中一个也是很正常的事。但若不是嫡亲的关系,从这点来看就是很充分的证明。
“阿是也有可能是早产儿。”莆阳竟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违心论。
“怎么可能!”何幻不该聪明的时候实在很讨人厌。
莆阳竟瞟了他一眼,勉强接受事实的分析起事情前后。人人都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也因此忽略了他的威胁力。只有何幻知道,莆阳竟较真起来简直是到了恐怖的地步。
恩…何幻第一次这么庆幸他不喜欢言声这一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