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不能弃[种田文]》安然自在

31、期盼再见

　　汽车慢慢地驶出回龙村，杜烨抱着乐乐坐在后座扭头回去看渐行渐远的村子，直到看不见。离开林良的时候不敢回头看，离开村子却恨不得把这个地方刻在心里，怕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杜烨低头看着怀里的乐乐，他睡得那么香甜，如果自己也能如此平静，不用受离别之苦那该多好。
　　如果换成以前的杜烨绝对不会相信三天的时间他会爱上一个人，爱得不顾一直坚守的原则，爱得为了他宁愿伤害自己，爱得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他。爱情来得没道理，不是一见钟情，三天的时间却把自己的心俘获。是他迎合自己吗？是他勾引吗？是他用媚术吗？都不是。
　　初见面一心想着乐乐根本没注意到他，等注意到他时却处处怀疑他，是他亮如星辰的眼睛吸引自己？是他温和的气质吸引自己？是他坚韧的性格吸引自己？还是他的神秘感吸引自己？都是，他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书，有古朴富含韵味的封面，有耐人寻味的内容，还有隐藏在字里行间需要人琢磨的暗语，都让人迫不急待地解读他，细细地品味他，忍不住地爱上他。
　　杜烨恨自己，虽然他没有表白，但是林良那么敏感的人肯定能发现自己的意图。最令他高兴的是林良对他也有好感，却让杜烨更恨自己去招惹林良。两情相悦却不能相知相守，还要故作生疏别离千万里，自己都心痛得无以复加，那林良呢？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安排两人相见？就不能等几个月后，至少那个时候不会任务在身，不会连相守的时间都没有，不会这样只有一个忽忽别离的拥抱，留下被自己伤得无以复的林良。这三天都是以乐乐的名义偷来的，尝得几许情爱的味道，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却把它舍弃选择了忠心。这是需要以生命为献祭的尽忠，把忠心全了献祭上去的生命还能要回来吗？如有幸回来那个人还在原地等自己吗？
　　“烨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有山有水，有好吃的东西，还有好心肠的林家人。林良救了乐乐还把他养得这么好，别说打着灯笼就是开着太阳灯都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唉，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李树根一边开车，一边向杜烨表达他的感慨，没心没肺的他由始至终都没发现杜烨和林良两人之间的猫腻。
　　“有的，只要我们完成任务回来，肯定会有见面的机会。”对，只要完成任务回来就一定会有见面的机会。他一定会再回来回龙村的，他要给林良一个交代。
　　“说起任务，高秘书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这边的情况，他说军部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回去接手任务了。”说到正事李树根换了个人似的，正气凛凛，军人气质体现无遗。
　　“嗯，我来这里的时候交代过高其，这段时间让他先和军部周旋着，直到我回来。他向你打听情况也好作安排。”他相信高其能把事情处理好，不过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三天的时间已是极限了。回去要马上接手任务，乐乐也只能给老爷子带了。其实把乐乐留在回龙村是最好的，一举两得，可以保证乐乐的安全，也可以让林良把心思放到乐乐身上不会到外面把蜜蜂蝴蝶都招回来。
　　都说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可他不想对林良自私，林良是值得最好的。如果没有与军部的约定，自己就是最好的。前程未卜生死未定是自己现在最真实的写照，用乐乐把林良绑住却让他承受孤独一生的风险，他是万万做不到的，爱他就要给他最好的。
　　时间慢慢地流逝，乐乐和睡神玩够了，他眯着眼睛想在床上打几个滚清醒清醒。唉，怎么滚不起来，还有床什么时候变成两条棍子了？他吓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顶是一片灰黑色，不是自己的家，床还在动！是在车里。要去玩？
　　“爸爸”他叫了一声，马上坐了起来，打量车里只有他的坏爸爸和树根叔叔。了解情况后乐乐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被带走了，他不能跟着爸爸了。他静静地坐在杜烨的腿上，眼泪流成了两条小溪，滑过他红润的小脸，滴在杜烨环着他的手上。
　　小孩子多好呀，伤心了还可以流泪。杜烨把乐乐抱紧，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我们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找你林良爸爸的。”
　　回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要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要走？乐乐不相信杜烨说的话，他知道离开后很难再回来了。他现在才5岁，要等到可以自己回来的时候林良爸爸还记得他吗？他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知道林良不是他爸爸，可是他就喜欢叫他爸爸，希望他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在他身边自己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可以调皮可以捣蛋，可以随意地撒娇，可以随决地哭，可以随意地笑。不用像在B市那按部就班，要每天扎马步，要每天练跑步，要每天去学一些很难懂的东西。他想跟在林良爸爸身边，和他一起生活！
　　“别哭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杜烨从口袋里拿出林良交给他的玉，给乐乐看了看：“这是你林爸爸给你的，爸爸给你戴上。玉能养人，他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乐乐听到林良给了东西他，精神一振，摸着脖子上的玉坠，林良爸爸对他还是那么好。越想越舍不得，但是他知道他没有选择和要求的权利。
　　“爸爸，我们早点回来好不好？”
　　“嗯，我会尽量的。如果想你林爸爸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现在不是一刀两断，而是暂时离开而已。对待救命恩人怎么能不管不顾呢，让乐乐和他保持联系是最好的。
　　“我回去要接一个任务，你在家要好好听爷爷的话，我不在了也不要耍滑头。你自己承诺要保护你林爸爸的，许出的承诺就要兑现。高楼都要先筑基，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不要嫌苦不要嫌累。这次是爸爸做得不好让你被人带走了，如果你自己有能力懂得思考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不一定要体能胜过别人，各种技巧融会贯通，心理素质够强，见多识广思维活跃，都能让你逃过一劫。我的身份特殊，很容易惹上别人的仇恨，而你作为我的儿子被人迁怒是不可避免的。现在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然后再保护你的林爸爸，你也不想你林爸爸受到伤害，对不对？”
　　“爸爸，我会听话的。我以前可能不愿意配合你，现在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乐乐抬起头擦干眼泪，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杜烨，表示自己的决心。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能让乐乐懂事，这劫他受得也不冤枉。或者说是收获颇丰，乐乐得到了一个爸爸，他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半。
　　李树根一边开车一边听杜烨和乐乐的谈话，他觉得惊讶，又觉得心酸。烨哥从来没有对乐乐说过那么多的话，平时只会对乐乐下命令，哪会像现在这么轻言轻语的？这次出任务危险重重，生死未定，他自己孤身一人没什么关系，烨哥有什么闪失乐乐怎么办？烨哥刚刚说的话像交待身后事一样，怎么听都不舒服。唉，还是山村好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愁经济景不景气，不用愁城市里暗潮汹涌的力量。
　　电话铃声打破了压抑的氛围，把思维已飘远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高其，现在什么情况？”杜烨掏出电话，看到是高其的来电，肯定是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
　　“烨哥，军部要你马上回来接任务，各方面都已经安排到位，如果时间延长的话，得到的消息有可能会变成错误的。”高其和杜烨谈正事态度从来都是很端正的，没有对外那种狡猾狐狸的味道。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预计明天早上能到B市。”杜烨用惯用的声调回答高其的问题，似乎从未经历这刻骨铭心的三天。
　　“好，我了解了。”高其说完正事立马换了种态度，带着关心：“乐乐也一起回来吗？”
　　“对，他就在我旁边。”杜烨的声调也缓了缓，没有了紧绷感。
　　“你让他听电话呗，这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生活就像白开水，没点滋味。我需要他给我加点糖。”
　　“你是想骗他的巧克力吧？”杜烨把电话移到乐乐面前，按了免提，一本正经地问：“乐乐，你还记得你高其叔叔吗？”
　　“高其叔叔？有这个人吗？”乐乐想了想，真的没找到这个人的记忆。
　　高其被打击到了，乐乐居然把他给忘了，这么甜美的关系怎么能忘了呢？烨哥真是坏心眼，居然让他听到这么令人伤心的消息。“有的，乐乐，我们是巧克力同盟！”
　　“这是什么？我是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会那么傻去弄个一听就很女气的什么联盟。”真的有也是以前的自己，现在他要发奋图强，为保护爸爸而努力。以前的那些东西他绝不会承认的，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高其凌乱了，难道自己是个女气的傻子？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叫女气？高其还在纠结，听到杜烨说：“我们回去再详细说吧，你要做好和军部的协调，安抚他们直到我回来。”
　　高其反射性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听到烨哥说“挂了”，他看着被挂掉的电话，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情况？
　　杜烨挂掉电话，一扫之前的愁绪，嗯，适时把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上还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