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洗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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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祎在医院没躺多久便出了院，所幸除了脑部和后背的几处擦伤，身体没有其他大碍。明薇拿到检查结果后陡然放下心。办理出院手续这天，白祎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了好一会儿，明薇才磨磨蹭蹭地出现。然而，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明薇主动接过白祎手中的行李，在她转过头去的瞬间，白祎发现她的嘴唇却是异样的红。
“你今天怎么想起涂口红了，平时都不见得用。”
明薇愣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商场今天打折，刚买的。”
她说的很随意，心里却全然不是这般状态。因为就在半个小时前，就在这间医院的门口，她被人强吻了。明薇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经历过这般屈辱的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
白祎想起自己住院的第二天，秦朗也曾来医院探望过。除了心疼感慨一番，也没别的话了。这时恰好想到秦朗临走前的交代，让他务必在出院时回个电话，他才好去接她。
“等等，我给秦朗打个电话。”
“秦朗？那个二混子？你给他打电话干嘛，我们走。”
白祎不明所以，明薇这才见过秦朗一次，还是前两天的事，就喊人家二混子了？
“你们很熟？”白祎犹疑地问。
明薇不屑一顾地摆摆手，“并没有，我就是觉得他长得丑，没别的想法。”
白祎这才真正服了，明薇鉴定人品的标准竟然是……看脸。但是要说长相，他打从心里就不觉得秦朗丑，甚至算是有点小帅。两人一同回到了教师公寓，明薇住六楼，白祎住七楼。这也正是让人头痛的地方，白祎的背受伤了根本不能弯腰，连脑袋上都缠了一圈纱布。
两人楼上楼下的状态，明薇的确很难照应到她。可单身公寓又实在太小，住两个人有够呛。
“不然我们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吧，这样太不方便了。”明薇提议。
白祎仔细想了想，依然觉得不合适。原本自己受伤这事就是意外，如果拉上好朋友一起受罪那就太难为情了。何况因为自己受伤，明薇已经多了一倍的课时量。于是，她只能拒绝，“别，出去住了回学校上课也不方便。更何况还得自己做饭，我就现在这样挺好，虽然不是住在一起，但有事还是得麻烦你。实在不行，我叫我妈过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明薇又和白祎互相推辞了一番，才终于答应不搬出去住。但是白祎必须答应她，一旦有事，她必须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然而，等到她临时出差三天候回来时，七楼的公寓竟是天翻地覆的状态。
她在白祎的宿舍里见到了男人，活生生地躺在她床上的男人，也是那个在晚会上引起轰动的男人——徐骁寒。
——
明薇临走前特地把院领导痛批了一番，才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没过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白祎面前，“我的天，我手机忘在你沙发上了。”说完便转眼冲进卧室，拿上手机还不忘和白祎飞吻告别。
十五分钟后，又一阵敲门声响起。这时白祎正在洗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就在这尴尬的时期，亲戚不约而至。她以为又是明薇掉了什么东西，随即冲掉手上的泡沫，就着湿漉漉的右手拉开了门。
震惊，压抑，局促，不安。
“你怎么来了？”
“你似乎总在问这个问题。”
徐骁寒朝她示意，白祎了然但是拒绝，“房间太乱了，你在外面等等。”
她转身迅速关上房门，耳边只剩自己大口的呼气声和心跳加速的声音。
徐骁寒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白祎开门，他也没催，就这么倚着墙壁胡思乱想。哗啦啦的流水撞击下水管道的声音，还有玻璃门推拉的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
白祎收拾好一切，才犹豫地打开门。徐骁寒听到声音，原本靠在墙壁上的身体也陡然变得端正。
“听说你摔倒了，我来看看。”他自知找了一个不太好的借口，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别的理由。
白祎转身回到房内，徐骁寒跟了进来。所谓的单身宿舍也就真是一间宿舍，除了书桌衣柜和一张床，一张能把人挤死的沙发，再也摆不下更多东西。卧室外有一间阳台，也有单独的卫生间，虽然都很小。
徐骁寒的眼睛一眼便落在了阳台的竹竿上，上面挂满了……白祎刚刚洗完的衣服。白祎说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即红了脸。她装作无意拉上阳台与卧室间的玻璃门，像是怕不够安全，又拉上的窗帘。于是原本亮堂的屋子变得昏昏沉沉。
“你的伤好点没有。”他开始找话题。
“挺好的，明天去医院拆纱布。”
“那我开车送你去吧，路上堵。”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不是，是真的不用麻烦，毕竟我还是能自力更生的。”
徐骁寒冷冷一笑，“是吗，那是谁当初说的，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我养着。”
如果不是徐骁寒刻意地提起，白祎都快忘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六年？十年？反正是年轻的时候，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是不会轻易说出这般无赖的话，虽然她的故事，也算不得喜剧收尾。
“当初不懂事，胡说八道呢。不信你瞧，我现在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也有自己热爱的工作，所以你想多了。”白祎真是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捏了一把冷汗，谁能想到这般无耻的话竟会出自她的口中。
“这样，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当初当真了。”
白祎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没意思，旧事重提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她立即换了一个话题，并主动给徐骁寒倒了一杯水。
徐骁寒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白祎，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她的手指因为多年弹琴的缘故指尖已经磨出茧，手指细白，指甲剪成最普通的形状。握着水杯的姿势也给在认真，玻璃上印出淡淡的指纹。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徐骁寒花了十分钟才喝完这杯水，终于起身告辞。
白祎全无挽留之意，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就在徐骁寒慢悠悠抿紧杯沿时，一股人不急我急的愤怒充斥了她的大脑。她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掰开徐骁寒的嘴巴，一股脑把这杯水灌下去，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徐骁寒走到门口，背对着白祎暗自吸了几口气，又像如临大敌般转过身来望着白祎，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不管你怎么想，我那天说的话都是很认真思考过的。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随便做决定，当然我也是不爱表达的。你要是明白，就来找我。”他顿了顿，“要是不明白……”
“怎么样？”
“那我……那我再给你讲一遍，直到你听懂为止。”
徐骁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纸条硬塞进白祎手里，随后快步离开。
白祎展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十一位数。
那是徐骁寒的电话号码，白祎这才知道还有如此神奇的搭讪方式。
她一开始是没有想赶走徐骁寒的，只是那句话太让人生气。
——我当初当真了。
什么意思，想说现在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男人一句无心的话往往能让女人在之前积累的所有好感消失怠尽，面对这种低智商的错误，还是不开口比较好吧。
第二天上午，是秦朗开车送白祎去的医院。也不是她因为秦朗才拒绝了徐骁寒，而是当她走下楼时，秦朗的车已经在楼下停得稳稳当当。医生说她的伤口恢复得不太好，有炎症的趋势，大约是不下心碰到了水。
这又让白祎头疼，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白受罪了。
秦朗开车的时候突然问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不记得，我大四那年，你爸妈和我爸妈吃饭，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们骗到了一起。”说完便觉得话里有歧义，又连忙解释，“是骗到了酒店一起吃饭。”
“嗯，你记得很清楚。”
“然后你就疯了，第二天就找我处对象。我那时候还没看过王小波，完全不知道你的点在哪。”
秦朗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并示意白祎继续说。
“现在一听到王小波，就想笑。”白祎说的是大实话。秦朗曾经文邹邹地给她写过一句话——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她不知道秦朗怎么会突然提到从前的事，算算也过去了七八年。时间真是无情的东西，说是无情，又偏偏给人留下多情的遐想。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这姑娘好熟悉。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我又说不出哪里像。”秦朗说道。
“好狗血的桥段，还不如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白祎抿嘴而笑。
“是真的，那种感觉特别强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现在想起来她是谁了吗？跟我很像的那个人。”
“我大概想起来了，但其实你们真的不像。在你身边晃荡了这么几年，也心满意足了。从今以后，我可真正要去找她了，我想问问自己，我在意的究竟是什么。是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向往，还是在身边却从未发觉的真心。”汽车平稳停下，眼前出现的便是白祎所在的教师公寓。
“白祎，我走了。”
“嗯。”白祎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和秦朗挥手告别。
“我真走了，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丢下这句话后，便踩下了油门。汽车嗡鸣声愈来愈弱，白祎却松了一口气。
秦朗又……病了？
他的骨子天生就有浪漫主义的细胞，也许他从来都是会说情话的诗人。无论是寒冷的冬天爬上山顶看星星，还是外冰天雪地里写下“我们处着吧”，她都不懂。
哦，这就是秦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洗衣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