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山壶昭

5、风流冢

　　山下的街道人群增多了不少，我走得口渴便进茶馆，要了一碗茶。
　　喝完茶，就又继续上路，天苍苍，野茫茫，其实没有哪处是我家。
　　之前听过路的人说：“想要升官就去皇城，想要发财就去江南，想要寻温柔就去桥九里。”说完两人猥琐的笑了起来。
　　桥九里，那是个妓院，不过是个挺有名的妓院，我知道那里，只因为那里还有个我多年惦记的人，苏绾。
　　温柔乡，风流冢，说的便是这桥九里，我刚准备进门，可是那守门人见我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样子，恶狠狠的就把我拦了下来：“走走走，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
　　正门走不通，我便打算重钻那个当初被我钻过很多遍的狗洞，我寻了很久，最后找到了个大概的位置，但是那洞已经被填上了，我觉得可能是我搞错了，就又找了一阵，却还是没找到，终于我累了，在墙外头唉声叹气，冷不防头上被什么东西敲了敲，我回头，看到了敲我的扇子，以及执扇的人，是个红头发的少年。
　　我愣愣看了他的红色头发许久，他终于忍不住首先发问：“看什么看？没看过长红头发的啊。”
　　我摇头，的确没看过，到目前为止，我就连看过有头发的都没几个，这实在不能怪我见识浅薄。
　　他“切”了一声，“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点我承认，随即他又道：“想进去么？”我点头。“我帮你。”他笑的一脸奸诈。
　　“哦，你怎么帮我？”我问他。
　　他只说了句“走”，就把我拎起来，直接扔过了墙，得亏下落的是草地，我滚了滚，减轻了一下冲力才刹住，我看了眼距离落地点不远处的做摆设的假山石头，倒抽了一口气。
　　而那红头发少年呢？正翩翩降落在那块石头上，亭亭站立，我目瞪口呆：“你会轻功！”
　　“对啊。”他直言不讳。
　　“你就不能带我一起飞，而放弃直接把我扔过来的方式？”我好声好气的说道。
　　他淡淡说：“带你飞不起来，重。”
　　我竟无言以对。
　　他问我：“你要去哪里？”
　　“梨花苑。”我答。
　　“那不是下人住的地方么？你去那干什么？”
　　“找一个人。”我说
　　“谁啊？说来听听没准我认识。”
　　“苏绾。”
　　“苏绾！你认识她！”他显得一脸惊奇。
　　我觉得奇怪：“怎么，你认识她？”
　　“呵，她啊，她早就不住梨花苑了，她现在可金贵的不得了，那老鸨怎么会舍得让她住那么寒碜的地方。对了，你找她干什么？”红毛少年语气里充满了鄙弃。
　　我疑惑，问道：“她怎么了？”
　　“桥九里是温柔乡，可是为什么别的青楼就比不上它，那是因为来这里的多是风雅子弟，但说是风雅，说白了到这里总还是为了干那档子事，只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女子大都满腹经纶，但是又恰好都是身世悲惨，所以才会沦落风尘，可是我说大都嘛，那是因为总有少数例外，苏绾就是例外之一。”
　　我心里紧了一紧：“例外？”
　　红发少年对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识相闭了嘴，因为我也看到了往这边袭近的隐隐绰绰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