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天若有情》清风明月笑春风

28、转危为安

　　开封府外，叶青云早已等的不耐：“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你的药到底灵不灵？”
　　“没道理啊，按说那些衙役不可能挡住他的。”蝶舞也有些奇怪的望向开封府方向。
　　“你去看看，实在不行，便出手把东西抢过来。”叶青云漠然吩咐道。
　　蝶舞点头应下，方欲动身，又被叶青云唤住：“不要让那孩子死了，留着他也许还有其他用处。”
　　蝶舞心中黯然：他果然对她永远只是利用，全然没有半分情意，她苦笑了笑，纵身一跃，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楚铮持刀威胁楚裳，催促着往开封府前院走去，众位衙役不敢妄动，纷纷往两侧让出了路。
　　蝶舞在屋顶上隐下身形时，正好看到楚铮姐弟来到前院被包拯和公孙策拦住了去路。
　　包拯冷冷凝视着楚铮，缓声开口道：“楚铮，放开你的姐姐。”
　　楚铮直觉五脏六腑如被火炙，痛彻心扉，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全然不顾包拯所言，挥舞着手中大刀，口中一味的叫嚣：“把东西交出来，把东西交出来。”
　　公孙策被楚铮的样子吓了一跳：“糟了，他这个样子是被人控制了，若再不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怕是性命难保。”
　　楚裳身形摇摇欲晃，已然泣不成声，她对包拯言道：“包大人，放我们出去吧，我带他去拿银锁。”
　　包拯眼中满含悲悯，阖目一声长叹，侧身让开。
　　眼看楚铮姐弟二人出了开封府，包拯吩咐一队衙役跟了过去，见机行事。
　　蝶舞亦未作停留，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她没料到东西竟不在楚裳身上，这蛊毒一旦发作一个时辰内若不服用她配制的解药定会毒发身亡，现在只盼时间来得及。
　　楚裳跌跌撞撞往尚书府走着，一双眼睛却是转瞬不离楚铮，她不能让她的弟弟楚家唯一的血脉出一点事，银锁算什么，自己的命又算什么，只要弟弟能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拐出一条小巷，迎面急匆匆走来三人，待到得近前，但见当先一人一身红衣，身形如松，正是带王朝马汉出门查案归来的展昭。
　　展昭乍一见到楚家姐弟及开封府众人，心底一惊，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一名衙役上前将事情经过告知展昭，展昭闻言，眉心紧蹙，看向楚铮。
　　楚铮已被体内的蛊毒折磨的痛不欲生，见楚裳脚步慢了下来，积聚在心头的那团火终于不受控的爆发出来，他举起手中的刀，狠命朝楚裳劈下，大喊道：“东西到底在哪？”
　　楚裳却如失了魂般一动不动，眼看着锃亮刀锋就要落在楚裳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展昭一把将楚裳拉入怀中，自己的后背则迎上了刀锋，剧痛传来，展昭眼前一阵发黑，他咬牙强忍着，推开楚裳，返身以巨阙抵住楚铮再次袭来的刀刃。
　　“展大人，展大人。”王朝马汉及众位衙役均抽出佩刀，欲上前助展昭一臂之力。
　　“你们放开他，放开他。”看清眼前形势的楚裳如疯了般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歇斯底里叫道：“你们谁都不要管，我带他去拿银锁，我不能让他死，不能。”
　　“楚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展昭额间渐渐渗出冷汗，声音虚弱：“令弟已然毒发，怕是拿不到东西他便会伤了你。”
　　楚裳含泪望向楚铮，楚铮浑身颤抖着，血红的双眼中只剩下狂躁与杀气，不断有黑血沿着嘴角滴下，楚裳顷刻间心如死灰，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喃喃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把东西藏起来就不会这样了。”
　　不远处的蝶舞也是心急如焚，如此一来，楚铮根本撑不了多久，那样一切便会功亏一篑，正为难之际，耳边响起叶青云平静的声音：“把解药给我。”
　　蝶舞吃惊的看向叶青云，叶青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没看开封府那些人已经无计可施了吗？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一把。”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展昭后背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有衙役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王朝马汉抽出佩刀抵挡住楚铮的进攻，饶是拼尽全力，二人也渐感不支起来，被蛊毒完全控制的楚铮已然成为一个杀人狂魔，他吼叫着，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身边每个人，楚裳望着眼前的情形，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一道黑影自天而降，轻飘飘落在缠斗中的诸人中间，但见他身形如风般游走至楚铮身前，趁其不备点了他周身大穴，随后自袖间掏出一粒药丸喂到楚铮口中。
　　开封府众人皆停了手，满目惊疑的看向叶青云，楚裳踉踉跄跄奔至楚铮身前，担忧的抚上弟弟的脸，侧头冲叶青云喊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这药丸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只要不被施毒者催动，应该不会再发作。”叶青云朗声向大家解释道。
　　楚裳喜极而泣，竟忘了向叶青云道谢，紧抱着弟弟痛哭失声。
　　展昭强撑着来到叶青云面前，拱手谢道：“多谢叶兄相助。”
　　叶青云忙扶住展昭：“展兄不必客气，叶某不过是恰巧途经此地，略施援手罢了。”他看了看展昭愈加苍白的脸色，接着道：“展兄伤得厉害，抓紧回府疗伤吧。”
　　展昭此刻纵是有满腹疑问也已无力开口，只能点点头，任由衙役搀扶着朝开封府走去。
　　楚裳收了哭声，拉着弟弟便要向叶青云磕头致谢，被叶青云伸手拦下：“姑娘切莫客气，叶某担当不起。”
　　“叶公子千万别这么说，你多次救我姐弟于危难之中，大恩大德楚裳实在无以为报。”楚裳感激涕零，声音难掩激动。
　　王朝马汉暗中交换了下眼神，王朝上前对楚裳言道：“楚姑娘，先回开封府再说吧。”
　　经过这一番折腾，楚裳早已身心俱疲，她轻点了点头，扶着弟弟刚要离开，方走出几步，又回首看向叶青云，眼中带了丝期盼。
　　“叶某久仰包大人威名，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见？”叶青云神色淡然的问道。
　　王朝马汉对视一眼，侧身让开了路：“叶少侠，请。”叶青云略一点头，跨步来到楚裳身前，对她微微一笑：“楚姑娘，走吧。”
　　楚裳面上隐隐有些发热，她忙垂首与弟弟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渐行渐远，空荡的街道上只余地上一滩刺目的红，屋顶上的蝶舞漠然的望着这一切，良久，自嘲地笑笑，纵身离去。
　　深夜的开封府灯火通明，忙作一团，重伤的展昭被送至后院自己的房间，公孙策熟练的为他上药包扎。
　　展昭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后背的疼痛于他早已麻木：限期破案，重重蛛丝马迹后的真相，叶青云的突然出现，太多的事情等他去做，他不能在此时倒下，可是眼皮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沉重，意识一点点抽离，最终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包拯忧心如焚的问道：“公孙先生，展护卫怎么样？”
　　“伤口颇深，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公孙策一脸痛惜地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展昭。
　　包拯不禁皱眉长叹，这个孩子由他引荐入朝已有五年，他眼见他一点点褪去少年人的心性，眉梢眼角多了沧桑和沉稳，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伤痛和委屈，而眼下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怕是更甚于以往，这一次也许只是个开始。
　　门外有人通报：“启禀大人，楚姑娘他们回来了。”
　　包拯与公孙策疾步出了门，楚裳忙上前见礼，公孙策为楚铮把了把脉：“毒性被压制住了，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休息两日便可。”
　　包拯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望了不远处的叶青云一眼，吩咐楚裳带弟弟回房休息。楚裳低声应下，脚下却是未动，而是朝展昭房内望了望，略带迟疑的问道：“展大人的伤势要不要紧？”
　　“楚姑娘放心，展护卫乃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于他而言不是问题。”公孙策温声劝道。
　　楚裳闻言松了口气，带着弟弟退了下去。
　　直至姐弟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叶青云方才上前向包拯施礼道：“落英山庄叶青云见过包大人。”
　　“叶庄主不必客气。此番多亏叶庄主出手相助，开封府方能解困，本府理应谢过叶庄主才是。”包拯说罢，朝叶青云深深一揖。
　　“包大人万万不可，青云不敢当。”叶青云忙又回了一礼。
　　一旁的公孙策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据在下所知，那位小兄弟所中之毒非中原所有，不知叶庄主怎会有解药的？”
　　叶青云轻笑道：“叶某早年曾结识过一位苗疆高手，此药乃是她赠与叶某防身之用，未料想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天色已晚，叶庄主若不嫌弃便在府内将就一晚如何？”包拯诚心邀请。
　　叶青云点头道谢，开封府——他早就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