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天若有情》清风明月笑春风

16、暗涌丛生

　　花厅内，银锁在开封府三人手中传了个遍，最终又落入包拯手中，楚裳则圆瞪着双眼强压着心头疑问和好奇等着包拯的回答。
　　包拯轻咳一声，沉吟开口道:“楚姑娘，这块银锁与普通银锁并无不同，要说特别之处，恐怕就只有做工精巧一节，锁片上的两只蝴蝶雕刻的倒是栩栩如生。”
　　“不可能，我娘明明说这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的。”楚裳差点跳起来，嗓门更是大的震耳欲聋。
　　展昭皱了皱眉，忍不住呵斥道:“楚姑娘，这块银锁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展某都细细查验过了，并无夹层，根本无法藏物，哪里又有什么秘密？”
　　楚裳如遭雷击般退后几步，语无伦次的低喃道:“怎么可能？我爹娘为了它送了性命，弟弟也下落不明，现在你们却说它和外面的银锁没有丝毫不同，这这要我如何接受？”
　　“楚姑娘，本府知你一时无法接受，但这的确是事实。”包拯面色肃然的答道。
　　“可是杜守仁怎么可能费尽周折来抢夺一个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之物？”楚裳不甘心的问道。
　　“这……”包拯语塞，捋须沉思不语。
　　一旁的展昭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包拯朗声言道:“大人，属下早年行走江湖之时，曾有许多江湖门派将本门的武功秘籍或者师传宝物藏于一隐蔽之处，而进入那里的钥匙也往往是奇巧之物所制，莫非这银锁也是一把通往神秘之处的钥匙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杜守仁莫非已然知道它是哪里的钥匙了？”楚裳抢过话头飞快问道。
　　展昭微带不满的看她一眼，深吸口气，点头道:“极有可能，那杜府小厮曾说过拿到东西后便带楚铮上路，由此可以推断他们也许只缺这把银锁了。”
　　“那，后来出现的红衣女子又如何解释呢？”楚裳依旧声音尖利不依不饶。
　　“红衣女子的身份确实可疑，”展昭没有看她，而是正色向包拯回禀道:“她的武功招式怪异，飞镖所用之毒亦非中原所有，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杀人灭口并且将人掳走，属下猜测她应该还有其他同伙。”
　　包拯和公孙策皆点头称是，楚裳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知所措。
　　包拯沉思片刻，唤道:“展护卫。”
　　“属下在。”展昭应道。
　　“本府命你加派人手加紧调查京城附近行踪可疑之江湖人，另外暗中盯住吏部尚书府，一有消息立刻来报。”包拯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展昭领命离去。
　　楚裳眼见展昭出了门，遂一脸焦急的看向包拯:“包大人，我爹的冤情还有我弟弟的下落究竟要等到何时……”
　　包拯一脸倦意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公孙策见状忙上前安慰楚裳道:“楚姑娘，你莫要心急，若那些人也为银锁而来，必然还会有所行动，我们不妨以静制动。”
　　“先生的意思就只有等着了？”楚裳话里带刺的反问。
　　公孙策一怔，未及答话，包拯又接过了话头:“楚姑娘，你先将银锁收起，本府另有一事要问你。”
　　“什么事？”楚裳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善。
　　包拯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楚裳，楚裳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意识到不妥，忙收了张牙舞爪的神态，低眉敛目站立一旁，只听包拯慢条斯理说道:“令堂停灵三日后便要依礼下葬，楚姑娘可曾想过要将令堂葬于何处？”
　　楚裳惊诧抬头，她满脑子只想着母亲临终前的托付，却忘了眼前最重要的事，她茫然的摇摇头:“我想把娘和爹葬在一起，却连我爹葬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依照朝廷规制，获罪官员若死于狱中，尸首当返还家中，大约当时未寻得你们母子，令尊的尸首便交由刑部处理了。”公孙先生解释道。
　　包拯略一思量，对楚裳道:“本府明日便派人前往刑部打听令尊当年葬于何处，希望能够帮到姑娘。”
　　楚裳心头感动莫名，她终于恭恭敬敬的向包拯拜倒在地:“楚裳谢过包大人，还请大人原谅楚裳方才无礼之处。”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尽皆会心一笑，这位楚姑娘虽说浑身是刺，倒也不失直爽率真。
　　眼见楚裳离了花厅，包拯又正色吩咐公孙策：“公孙先生，前往刑部时务必暗中调取当年楚怀安楚大人的案卷，另外查明当年为楚大人自牢中报讯之人的下落。”
　　公孙策亦满面严肃，躬身应下。
　　吏部尚书杜守仁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本以为这一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却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光东西没有拿到，还惊动了开封府。眼下开封府派人通知他去认领那小厮的尸体，看来他只有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那死去的小厮身上，来个死不认账，只是想要再拿到东西却是难上加难了。
　　杜守仁顿住脚步不由仰天一声长叹。
　　“怎么？杜大人这会知道发愁了。”一句冰冷异常的话语在杜守仁身后蓦的响起。
　　杜守仁浑身一震，猛然回头。
　　果然是他，依旧一身黑衣，冷峻僵硬的面容上永远不带一丝表情。
　　杜守仁警惕的朝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哼，我若不来，杜大人这出戏更是无法收场了。”黑衣人冷哼道。
　　电光火石间，杜守仁猛地反应过来:“人是你杀的？”
　　“杜大人，你未免太过心急。”黑衣人几步逼近杜守仁，双眸间煞气隐现:“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擅自行动，若被开封府的人抓到了把柄，你要如何善后？在你眼里，到底是自己的事情重要还是上面交代的事重要？”
　　杜守仁被逼的步步后退，额头上冷汗频出，慌的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只想拿到当年的东西，没想到会被展昭发现。”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想据为己有？”黑衣人一把抓起杜守仁衣领，厉声道。
　　“没有没有，”杜守仁连忙摆手，竟来不及细想他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我原想着东西拿到后就献给上面的。”
　　“哼，越过我自己去邀功是吗？杜大人打的好算盘。”黑衣人手上愈发用力，直勒的杜守仁面色发青，连连求饶。
　　“大人，开封府的人还等着回话呢。”门外有人回禀道。
　　黑衣人狠瞪了杜守仁一眼，松开手低声警告他:“杜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
　　杜守仁忙点点头，一边哆嗦着手整理衣服一边吩咐道:“速速备轿。我要亲自去向包大人解释。”
　　望着杜守仁匆忙出门的背影，黑衣人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好戏才刚刚开始。
　　翌日一早，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冲散了夏日残存的暑气，开封府后院的竹林经过雨水的洗刷愈发衬得苍翠欲滴，这样的雨景却无人驻足欣赏，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脚步匆匆。
　　楚裳自厨房用过早膳后直奔灵堂而来，方拐出回廊，冷不防竹林后窜出个人来，吓了她一跳。
　　“咦？开封府什么时候来了个丫头？”来人略带诧异的看向楚裳。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楚裳好奇的抬头望过去，正对上来人一双神采飞扬的桃花眼，不是消失了几日的白玉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