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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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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你是怎么知道沙布出事的?
风嗡嗡的响。
我喃喃地站在坡上。
天空阴了。我赶紧把晒在外面的床褥抱回地下室铺好。
老鼠还没回来。他出门前说出去问点事。
窗户呼呼地拍打着。风里头好像有兹兹的声音。我关好窗。
炉子上牛肉萝卜汤炖着。
玻璃器皿里有三只焦的蟑螂。它们死得好怪,就像被烤焦了,或者是烧焦了似的整个炸掉了。
老鼠当时一脸迷茫。
我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怀疑是不是西区也出了什么怪病。老鼠说我太敏感了。他一直都有留意no.6,还有西区。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了,他不会闻不到气味。
那三只死蟑螂或许只是偶然。
是么。
我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有人刻意叫我别记起。
也是我敏感么。
沙布被抓了。
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她被抓到哪去了。能想的就是监狱。那里有强硬的设施可以关押任何一个人。
但是借狗人的狗没有闻到女人的味道。更别说是沙布的味道。
“紫苑。很明显监狱里没有你的沙布?”
是么。
好像是件好事。沙布不在监狱,她可能没事了。
但是如果事情变坏了的话,老鼠皱着眉说道,“紫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正道消息里打听不到你的沙布下落的话。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整个人被抹杀了。她在no.6的一切,头像,声音,指纹,身份,住过的地方,学历,留学的经验,以及她和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被抹杀了。也就是说你的沙布现在连囚犯都不是,可能是另一个空白身份。也有可能她已经……”
“喂,老鼠。你的话太吓人了。说得好像是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而且什么叫你的沙布沙布啊?她和紫苑是什么关系啊?”
“大叔。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吓人呢。”
我好像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沙布家里没有亲人。只有外婆。而且外婆两年前也去了黄昏之家养老。
抹杀了沙布的一切。也包括我么?
沙布一直和我走得近。没了我和外婆的沙布还存在吗?
我好像能听到沙布的声音。但最近好像又听不见了。也是我太敏感了么?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混进监狱。只有老鼠的声音在动,“诱饵。”
“为什么是我?”
借狗人不满地瞪了老鼠一眼。
老鼠吊尔郎当地翘着腿。
力河在喝酒。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忍不住了,“要不我来做诱饵吧。”
“不行。”
他们三个居然都反对。
力河提着酒瓶看了老鼠一眼,从头到尾摇摇晃晃的看得够仔细,“明明现成就有个诱饵。”
老鼠笑声不断,“你们都看上我了?你们疯了吧。我这张脸可是在no. 6露过脸的。”
我不行。老鼠不行。只有借狗人扮得像。
但是借狗人很抵触。他始终没有点头答应。
西区的夜晚已经一片漆黑了。
路上好黑。老鼠走得又快。
我总是在追他,“老鼠,你等我一下啊。”
一说话就有冷气钻进脖子里。我缩了缩大衣领子。便听到前头冰冷的声音,“要么你自己追过来。没有人会刻意等你的。”
老鼠总是这样甩下我。
前头漆黑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也好黑。今晚特别黑。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老鼠……”
老鼠没了声音。
忽然间我看不见路,更看不见自己。
感觉好害怕。
我在怕什么?我不知道。心里很慌张,只相跑。越慌跑得越快,嘭的一声被撞了回来,“紫苑你……”
老鼠哼了一声。
“老鼠?”
我抱住了他。老鼠身体很暖和。
“紫苑。”
他推开。我还是抱住他,“老鼠。我好像很害怕。”
“紫苑。你这么懦弱真的……”
我勒紧了他的腰。
我害怕一个人。我更害怕老鼠丢下我。
西区的灯暗的很。
no.6的灯也是明亮一片。
西区的路漆黑一片。no.6的路上都是汽车。
no.6的男人穿得比西区的男人好。但西区的女人能带给no.6的男人从未有过的快感。
真不知道老鼠用了什么方法让借狗人答应了诱饵。老鼠说这活还得借狗人干着像。
借狗人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着男人来。
而老鼠和我躲在了床底下。。
旅馆的走廊很长很旧。每走一步都会咯吱咯吱的响。
天花板的灯好暗。借狗人一直坐着不动。
门开了。
男人的皮鞋声走了进来。
“富良先生,这次的绝对是个好货。你可以尽管试试。”
我紧张得差点撞到床了,被老鼠抓住了手。
“真是美人啊。”
屋子里狗的味道。还有男人的香水味道。都好臭。
老鼠忽然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什么也听不见。
只感觉到床忽然被压低了。而且一阵高一阵低,就像打架。
老鼠忽然说话,“紫苑。你呆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但我还是跟着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就看见老鼠和借狗人骂了起来。
借狗人很生气。指着老鼠就骂,“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出来呢。”
“别发这么大的火啊。会吓着我们家小朋友的。”
“老鼠。你的眼里就只有紫苑。其他人的死活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放心吧。就算我不出来你也不会死的。”
“放屁。你这个骗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明明说好会立即出来的,但是你没有!”
“不就晚几分钟出来嘛?干吗那么大火气?”
借狗人身体颤抖了,“不就晚几分钟嘛?就在这几分钟时间里我被个男人又摸又舔的。你是当然无所谓了,你一直就是个狐狸精,专门玩弄男人,勾引男人。你当然不在乎被人摸啊舔的是不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借狗人几乎快哭了。
“老鼠。我去找借狗人。”
“紫苑。你……”
我脑子里一直都是借狗人发抖的样子,“老鼠。那个男人交给你们了。别弄死他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借狗人的年纪,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他从来没有名字。只是被只狗养大而已。
他和他的狗这么多年一直在西区靠捡破烂活着。
他害怕死。害怕饥饿。
但他更害怕一些事。刚刚老鼠捂住了我的耳朵就是不想让我听见。
借狗人或许才是个孩子。
他正趴在楼梯上。他的狗跟着他。
“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借狗人抬起头。却看不见他的脸。
“对不起。”
他依旧还在害怕。就像我一样的害怕着。
“紫苑。你为什么也不出来。我明明一直忍着,为什么你们都不出来?”
我就像做错了事一一样不敢说话。
抱着借狗人的肩膀。让他不再害怕。
风声又是嗡嗡的响。
吹着旅馆的窗户也是呼呼地晃动。
好歹拿了件毯子披在了借狗人身上。现在,他不再发抖了。但是眼睛红红的。
“走吧。我可不想错过好戏。”
借狗人没说什么意思。我跟着他进了屋子。no.6的男人被绑在了地上。
“你们到底想干吗?为了钱?还是什么?你们觉得你们干了这事后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呵呵的笑声是老鼠的。他单膝跪在男人面前。
男人睁大了眼睛,“力河。这个才算得是好货。真是个美人。”
“是么?这么看得起我啊……”
老鼠的手上带着的是皮手套。
“要多少钱你才愿意陪我?”
“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情报。”
“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就凭你这副专门勾引男人的脸?也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了?居然敢和我谈条件。你们这种人要no.6和情报想干吗?想搞事的话还不如乖乖的被我们搞。”
啪啪的响声。老鼠一直在打男人的脸。
我呆呆地看着。
还是什么话也说不了。
老鼠面无表情地折磨着男人。我想要走近时被借狗人拦住了,“紫苑。你还觉得老鼠是个温柔的人吗?”
老鼠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
他一根一根地掰断男人的手指。
男人痛的叫喊声忽然刺痛着我的神经。
“紫苑。老鼠的手段才刚开始呢,你就受不了啊?”
借狗人的声音变得模糊了。
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脑子里钻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断掉的手。还有断掉的腿。
“不,不。”
我抓住了老鼠的手,看着那双明亮而漂亮的灰色眼睛摇头,“老鼠。不,不……”
别让我想起来。
“伊夫。算了吧。那家伙和紫苑一样都是在no.6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头。你搞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老鼠耸耸肩。“随便你们吧。”
老鼠慢慢扔掉了带血的皮手套。
借狗人都在看着我。我蹲在那个流血的男人面前,“你痛吗?”
他哭着点点头。
“没事了。不会再痛了。”
我揉着他的太阳穴,“放心吧。一会儿就不痛了。是不是?”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不会死的。
他眼睛开始疲倦了。
“还痛吗?”
“不,不痛了。好多了。”
“我们不想害你。只是有些事情想知道。你,你,会告诉我的,是吗?”
“我,不知道。”
他的眼神越来越疲倦。
我触碰着他的眉心。有兹兹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
“你会告诉我的。是吗?告诉我监狱最近是不是有个女囚犯?告诉我吧。好吗?”
他摇摇头,“没,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是么?
我叹了口气。
他忽然说道,“不过,监狱里有加新的设备。至于是干吗用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一支队伍是属于市政府的,曾经进出过监狱。但是他们做什么,是哪些人,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不,不知道,痛。好痛。”
“没事的。有我在呢。”
尽管大家眼神异样地盯着我,我还是替那个男人清理了伤口,并包扎好了。
他这会儿也算清醒了,盯着我的头发看,“刚刚你做了什么?我好像没那么痛了。”
我笑笑。帮他伤口的纱布打好结。
“你多大了?”
“你猜。”
“成年了吗。应该还没成年吧。有十几了?”
“十六。”
他看着我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了?”
我楞在那,“病了。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他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你和他们几个人不太像。”
“这家伙是你们no.6遗弃的精英。当然和我们几个不太像。”
老鼠的嘴里总是那副自以为是。
“你也是no.6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都让人想不通的。我也是,那个男人也是。
他还是给了我们最新的监狱地图。
老鼠从来不相信别人。连他的地图也不信。
他觉得放他回走是放虎回山。
“紫苑。你相信他?”
我点点头。那是种感觉。
老鼠切了句,“如果我要是靠感觉的话,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那你也相信他的地图?”
我的感觉很强烈。他的脑子没有说谎。
他还说起了最近异常的卫生局。有好多医生和护士都失踪了。no.6动静也怪怪的。
就算掰断富良先生的另一只手他也是真的不知情了。
地图上新加的空点,被老鼠戏谑是新的屠宰场。
一场屠杀不久后真的来了。
在那之前,老鼠让我强行记下地图上的所有路线,电源,报警系统,红外线,地下道。因为之后只能靠我和他了。
老鼠后来带我去见了个人。一个叫老的人。
也是给老鼠名字的人。
但是他和我们说的话里头有的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