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黑暗的交织》艾玛

5、变化的征兆

　　阿芙罗每天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准备食物，趁着早上吃饱后的闲暇时间都会努力练习厨艺，穿上灰白老旧又不合身过长的围裙，抓起一大把面粉放在木制的沾板上，在面粉中心处压出一块凹陷的地方倒入少量的水，慢慢的搓揉面粉让它吸收水分变成团状，再加入少量的酵母面团混合均匀之后手掌打开五指反复紧缩面团，利用身体的重量加压在双手上拼命的拧压。揉制面团的过程中，汗水沿着阿芙罗的脸颊流到下巴滴落在沾满麦色面粉的手背上形成一个个透明小圈圈。
　　这时候，家里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亚伦急匆匆地跑到厨房大叫:「别再做面包了，我们赶紧去巴顿家，昨天晚上克莱尔大哥回家了！」
　　「这是真的吗！他大概有半年没有回到村里了，待一会儿我把面包烘培后拿一些过去给格雷尔大哥吃。」阿芙罗得知消息感到欣喜却依然专心地搓揉面包，完全没注意到亚伦焦急的表情。
　　「妳跟我现在一块去，这次不晓得克莱尔大哥能待在村里多久。」亚伦没有耐心地抓着阿芙罗的手臂直冲冲的跑出门。
　　「别拉着我跑啊！还有你的双手这么脏都是泥土，这样要怎么见人呀。」
　　「你说的对，格雷尔大哥可是学过礼仪的，不能就这样去拜访他。」
　　亚伦迅速的观察每间房屋发现有一户前门摆放一桶干净的水，拖着阿芙罗跑到水桶前准备洗手时，阿芙罗赶紧用身体撞开亚伦先把粉扑的双手泡到水里。被撞的亚伦了然的微笑也不生气，等到阿芙罗洗完后就才把布满土泞的手指放进有些粉浊的水里仔细洗干净。两人一起兴匆匆的跑到巴顿家敲门，前来应门的是雪莉:
　　「你们应该是来找克莱尔大哥，快进来坐吧。」
　　亚伦向雪莉打个招呼之后，就跑到穿着笔挺的清俊青年面前紧张的立正站好大喊:「请克莱尔老师指教。」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在想什么，我们来去外面切磋。」克莱尔忍俊不禁，和兴奋的亚伦一起走到宽广的大街上比试。
　　克莱尔如树木般站定等待亚伦的先发攻击。亚伦盯着对方寻找空隙，稳定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左脚蹬地一个箭步冲刺右手拳风矢向对方脸部，克莱尔脚踝一转侧身避开抬腿扫进亚伦腹部，亚伦左手勉强挡住即使被对方的力道震退了两三步仍无畏的向前冲，准备挥拳时突然弯腰用低踢瞄准克莱尔下盘﹔克莱尔看到亚伦突然改变的动作会心一笑，敏捷地逮到偷袭的脚踝把亚伦奋力一抛，被摔在地上的亚伦打滚几圈后立即鲤鱼打挺，毫不气馁的继续冲向克莱尔发起猛烈的攻击。
　　打架的声音吸引来不少村民在周围大声吆喝。
　　「克莱尔加油哇！揍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
　　「死亚伦你是没吃饭吗！怎么会一拳都打不到克莱尔。」
　　在一旁观战的阿芙罗看得膛目结舌:「克莱尔大哥好厉害，才去米维城工作没有多久就变成能文能武的人，爷爷也常夸赞他。」
　　两年前克莱尔原本在威洛镇协助批发农作物，虽然年纪轻但是为人诚实稳妥且识字，正好负责管理米维城的琪罗多贵族在招募侍者被人给推荐上去。克莱尔得知成功录取时眉飞色舞的如同中大奖一样，马上跑来向泰瑞爷爷请教贵族的礼仪及应对后独自前往米维城，之后被提拔为年纪最小的琪罗多少爷近侍之一，并且家族也已经开始培养少爷的练剑功夫及实际战斗经验，因此近侍们都必须学习基本搏击技巧才能够陪练。
　　「比起泰瑞爷爷，大哥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他昨天突然跑回家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父亲和母亲还以为是工作出事情了，结果是傻大哥从信里得知我能去青铜百麦工作特地跑回来恭喜我。」
　　「妳再过几天就要去镇上工作，有安排好住所了吗？」
　　「已经找到啰，房子虽小但是距离青铜百麦很近而且租金也不贵。」
　　「那真是太好啦。趁妳离开前我还想请教一些做面包的技巧，我每次把面粉揉成面团时，面团表面都会有大小不一的裂缝……」两人兴致勃勃一起讨论顺便观赏一面倒的打斗。
　　直到亚伦累到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求饶时雪莉贴心地拿一杯水递给他，亚伦大口的囫囵吞下后吃力地撑起身子对克莱尔大喊:「麻烦老师纠正！」
　　「好样的，比去年进步很多，双脚稳定且出拳快速有力。至于你的问题也是跟以前一样，招式单调容易被敌人识破，若是能更加灵活运用肢体必然能有明显的进步。」克莱尔也疲惫地气喘吁吁但是仍有精神的走过去一把手拉起亚伦。
　　听完评论的亚伦无奈道:「泰瑞爷爷也常说我的动作老是直来直往，但是我找不到可以一起练习的伙伴。」
　　「没有实际交战经验确实会影响临场判断……」克莱尔皱眉回忆道:「少爷有时会持剑与我们练习战斗，但侍者是不能持有武器的，因此我们都有被训练如何增加移位速度避开致命伤，有一项训练是把阶梯式的软绳放在地上，利用各种脚步动作在每个阶梯格子之间迅速的交叉移动，或许你可以试试看这个方法。」
　　亚伦专注地记下并询问一些训练细节还想打听琪罗多少爷的练剑情形，反而被克莱尔一脚踢在地上嘲笑:「你先努力存钱买把剑再说吧！老是拿木棍练剑也不是办法。」
　　亚伦也没有生气，马上情绪激动地飞奔回家找绳子。
　　克莱尔终于摆脱难缠的亚伦后开始热情的向周围的邻居朋友叙旧。
　　阿芙罗瞧见打斗结束就对雪莉说:「我先回家尝试妳刚才建议的烘烤技巧，明天我再来找雷格尔大哥玩，我还想听他讲米维城发生的趣事。」
　　「现在不能留下来吗？大家还会热闹一阵子呢。」
　　「我要是先偷跑的话，亚伦会揍我的！」
　　雪莉噗哧一笑:「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去准备晚餐的食物，等到父亲和母亲种田回来时刚好可以全家一起吃饭。」

　　肯特村居民欢欣鼓舞的迎接克莱尔的返回一起享受美好的下午，炙热的太阳也配合地躲在洁白飘逸的云朵背后休息，让气温变得更宜人舒适。
　　鲍伯从克莱尔口中得知沿路城镇的物价起伏，特地跑到村外的田埂间一边观察农作物成长一边向农夫探询收成。
　　「格林，你的农田仍是肯特村里长得最富饶的，这些农作物什么时后可以收成？」
　　「再过一个月就成熟了，你可要帮我运货到镇里卖个好价钱。」满头大汗的格林站起来并伸展一直弯腰驼背的身体，观赏沉重下垂的青绿麦穗。
　　「你可别小看我讨价还价的本事！」
　　「多谢啦，幸好有你去跟那些奸商周旋，我也就比较能够容忍你那种爱啰嗦的个性。」
　　「这叫能言善辩！那像你只会闷不吭声的低头种田。你家的两个儿子怎么没有来帮你呢？」
　　「我叫老大先回家休息，至于小的……大概又跑去哪边玩耍了吧。」格林无奈地看着田野一直延伸的远方，观见有渺小的黑影尾随庞大的飞扬尘土，高鸣的兽吼声随风飘向肯特村。
　　格林看到这个景象愣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鲍伯被格林的异样举动吓到，顺着格林遥望的方向看过去后喃喃自语:「…不会吧……这不是真的」
　　「快跑!!!快通知大家赶紧离开村子。」格林向四周村民大声警告立即迈出步伐往肯特村的方向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