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黑暗的交织》艾玛

4、护身符

　　等到阿芙罗瞧见泰瑞返回时，高兴地把书放在桌旁一蹦一跳的跑去缠人。泰瑞无奈的叹息:「唉，妳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阿芙罗回述普尔建议构图两本畅销书的插画以及天礼测试。
　　「没事多嘴。」泰瑞瞪了一眼闷头整理书籍的普尔，顺便观察四周确认店内已无其他客人，才压低声音向阿芙罗解释:「妳以为这事简单吗？当全国人民都想拣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时，有多少腌臜手段在底下撕打﹔更何况举办天礼测试的城镇都会变得壅挤混乱，还成为窃贼盗匪每年必去的朝圣地。」
　　阿芙罗呆愣一会儿只好失望地走回座位把刚看的两本书收进背袋，又返回泰瑞身旁静静地站着等待泰瑞把她牵走带回家。
　　普尔躲在柜台后闷笑，而泰瑞气得嘴角都歪了。
　　「少再装模作样了，爷爷知道妳在打什么主意，这事情不是没办法…」
　　阿芙罗赶紧抬头双眼期盼得看着泰瑞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
　　泰瑞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即使竞争激烈，光明教廷也确实会为不少平民做天礼测试，只不过通常须先准备金额不小的捐献才会有比较大的机缘。」
　　阿芙罗听完后有些遗憾但眼珠子一转又在思考如何赚大钱争取机会。
　　泰瑞知道她再打什么馊主意:「就是怕妳会胡思乱想才没有告诉妳，现在都已经过中午了我们先去市集买点东西吃，免得到时候摊贩全部都收摊打烊。」
　　「好」阿芙罗已经开始幻想如果能够参加天礼测试，最有可能会被发现那一种属性的天礼，但是马上就被泰瑞给戳破:「妳别作梦了，如果真有天礼早就出现异象在妳的身旁，根本就不需要特地去做天礼测试，不要抱持着不合常理的期望只会让自己失去自信，没有天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么大家又何必去神殿争抢着做天礼测试呢？」
　　「哼，不过是一群奢望一步登天的投机者。」

　　泰瑞驾驶马车迟缓的在干燥的土石上行驶，身旁坐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阿芙罗。她对市集贩卖的手工饰品和玩具都没什么兴趣，唯独喜欢一家现烤烘焙的面包夹肉馅，肥嫩的碎肉参杂少许的南方香料挑拨味蕾，浓郁的肉汁沿着手指滴落到掌心，阿芙罗吸吮手指上残留的余味后拿出放在马车上的水囊冲洗双手，心满意足的依靠泰瑞闭眼休息。沿途经过小河时，泰瑞解开马匹的马鞍驱使牠去河边喝水吃草，自己则回到马车上让阿芙罗按摩被马车晃得有些松散的骨头。
　　「阿芙罗，爷爷有买一个礼物送给妳。」泰瑞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交给她。
　　朴素柔软的褐色皮套是用山林常见的魔兽风鼠的幼兽毛皮制造，匕首手柄尾端有个小圆孔，精致坚固的细绳从圆孔穿过绕成项圈。阿芙罗把小型匕首从皮套里小心拔出，灰白色带有少许流光的匕首似乎是使用某种不知名的魔兽牙齿打磨而成，剑锋因阳光折射让人无法直视。
　　泰瑞解释:「这把匕首是用翼虎的牙齿打磨制造，刀身和刀柄乃一体成形，难得在市集里找到好东西就送给妳当护身符，妳可要仔细收好不要让人瞧见了。」
　　「爷爷谢谢你，我会随身携带它的。」阿芙罗虽然惊讶收到一把匕首，但是仍很高兴爷爷特地去市集挑选礼物送给她，小心翼翼地把刀锋收进皮套里，利用系在尾端的绳子套在颈上，匕首则放进衣内贴身保护，柔软的皮套紧贴胸口。
　　泰瑞忧思地看着阿芙罗把匕首收藏好后又对她说:「去把马牵回来吧，趁太阳下山前回到村子里才会比较安全。」
　　马车行驶到自家门口，泰瑞就先疲倦地下车回房休息，独留阿弗洛拉着马匹缰绳走到格林家准备敲门时，厚重的木门板突然自动打开迅速跳跃出一道人影，红色短发随着男孩奔跑如火焰般跃动，绿色的眼眸像雨后阳光的草原炯炯有神，略黝黑的脸庞和健壮有力的四肢让人惊讶这男孩竟然只比阿芙罗大一岁而已。
　　阿芙罗吓得倒退两步才看清楚是亚伦。「你老是横冲直撞会吓死人的！」
　　「我当然要出来看妳有没有好好照顾我家的闪电啦。」亚伦对阿芙罗展露灿烂的笑容，还煞有其事的观察马匹。
　　阿芙罗不屑地说:「哼！不过就一匹马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
　　「马匹是战士的好伙伴我当然不能让牠受委屈，好歹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把闪电喂得饱饱的，帮你把马鞍货车都套好准备等妳上门呢。才过一天而已我就觉得闪电似乎变瘦了一点而且没什么精神，果然不能把马匹交给小萝卜头照顾。唉呦，牠的前蹄好像破皮了！」
　　「别胡闹啦！你还不快点把马鞍卸下来，去切割最新鲜的嫩草喂牠吃。」阿芙罗气得笑出来往亚伦的脑袋扔掷一枚铜币。
　　亚伦出手矫捷地收下，长茧的指腹保含希冀地摩娑雕镂雄伟城堡的铜币:「再差一点点我就可以买一把长剑了。」
　　阿芙罗挤眉弄眼的把匕首掏出来摆显。
　　「好样的，妳怎么会有匕首！」亚伦羡慕地拿起小型匕首仔细鉴赏。
　　「爷爷说要送给我当护身符，我只给你一个人看可别跟其他人说喔。」
　　「当然不能跟别人说，这玩意看起来就不便宜，小心引来贪心的人把它抢走。」亚伦一边警告一边把匕首绳子套回阿芙罗的脖子上重新打上更坚固的死结。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把匕首藏好的。」
　　「妳快点学会盗贼本领来当我的小跟班，我会帮妳打前锋的。」亚伦开心地猛力拍背让阿芙罗的脚步跌一个踉跄。
　　「前锋是盗贼的职责，你不要跑来抢工作！」阿芙罗回头出手攻击被亚伦抓住手臂往前一个拉扯撞上结实的胸肌，差一点撞歪鼻梁的阿芙罗正想挥拳却看到亚伦痛得抱头蹲下，站在亚伦背后的健壮妇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木铲大声对亚伦咆哮:「你这个臭小子又再欺负阿芙罗！战士的本事没学好却学托保特那个无赖调戏女孩子，连光明神都看不下去了。以后不准你再骑马偷跑到外面做什么鬼训练，老实的帮你父亲和大哥务农才是正途！」
　　妇人语气一转，端出凹凸不平的旧锅温声道:「亲爱的阿芙罗，你和泰瑞爷爷一路赶回来应该累了，正好我煮了一些马铃薯炖肉，我可是有特别挑选炖得比较软烂的肉块给妳爷爷吃。」
　　亚伦高兴地跳起来:「太棒了，今天的晚餐竟然是炖肉！这次就便宜妳这个小萝卜头―—哇啊！母亲妳别再打了！」
　　阿芙罗幸灾乐祸地看着亚伦挨揍，还特别彬彬有礼地道谢:「卡西伯母，真是太感谢妳了，爷爷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我会衷心祈求光明神的光辉能永远照耀在此处，让格林家能远离黑暗和病痛。」
　　卡西欣慰遗憾地说:「好孩子，若是我家的亚伦有妳一半的乖巧，我就不需要天天担心了。」
　　亚伦躲在一旁偷偷地翻白眼扮鬼脸，差一点让"乖巧"的她跑去打人。
　　在回家的路上阿芙罗与务农结束返家的村民们一一打招呼，有时候村民还会送给阿芙罗刚摘采下来的蔬菜水果。阿芙罗双手捧着几颗青黄果子，缓步走在充满夕阳余辉的肯特村唯一大街上，斑驳老旧的泥墙在夕阳的折射下闪耀光芒，抬头看着远方橘红色的广阔天空，五彩云朵彷佛定格在遥远的地平在线。
　　「好像有点能理解……雪莉姐的不甘心。」阿芙罗拿起一颗青黄果子咬下新鲜又苦涩的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