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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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四起，狂风卷着碎石汹汹袭来，隐约有人在某处对他喊：公子，你可记得曾答应过我的事？宸昱想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却被风沙迷住眼睛。有小卒拽着他的胳膊劝他到某个突起的巨石后面避一避，但他似乎要找到什么固执的顶着风沙前行，却没想竟很快就被黄沙淹没，流沙中他憋闷的难受，左右挣扎，惊醒了。
心脏还在通通的跳。虽然是梦，劫后余生的感触却一点儿也不假。抬眼看向窗，厚重的窗帘没有合严，有零落的阳光洒进来，宸昱躺在床上缓了缓，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早上有个会议，得去公司一趟。
在上周的酒会上，他成功的募集到大部分资金。这周要把重要环节的处理细节敲定，基本上，公司就无后顾之忧了。
开车上路没多久就被堵了，原因还不是交通拥滞。
李琰把自己的兰博基尼就那样横甩在他的大奔前面，宸昱一个紧急刹车，差点酿成一起车祸。
“警告你！甭打她的主意！！”
“你他妈管得着么！！”
俩人见面没说三言两语就扭打在一起，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像两个不懂事的中学生。
这场干仗最终未分胜负，一个年轻力气占优势，一个年长技巧占优势，谁也没能把谁一通胖揍。
最终这场闹剧是怎样收场的，宸昱记不清了。会议是推掉了，他回到家中，剥掉撕扯的像块破布一样的衬衣，站在花洒下，任急急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眼眶和手肘胀痛的厉害，胸腔里憋着懊恼，这种求而不得的状态让他快要抓狂了。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太需要自己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不要布局，不要约定，不要等待，他想要的，只有一击即中！
可是，现实终是不能忽略……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水顺着纵横交错的纹路滑过，滴落，一滴接着一滴，没有停歇。目光向上挪移，手腕处扭伤的红色印记还很明显！
操的！宸昱骂。
第二天上班，刚进大厅，前台就迎上来告诉他有人在会客室等他。他一进会客室就看到Lee一张隐忍着秘密的脸。他递给他一支烟，他递给他一个袋子。“袋子里的东西算我赠你的。”Lee叼着烟，按住了晨昱将要打开袋子的手，“等你回到家再看。”
“还有一点，我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拿到手，但可以肯定知言不是一个普通人类。”
“不是普通人类？”晨昱重复了一下他的话，他怀疑Lee的中文表达能力，“你要说的是她不是个普通人吧。”
“不，不，或者可能，她不是人类。”Lee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表达没有错误。
“呵……不是人、类，那是什么？robot？外星人？”晨昱点了烟，深吸一口，笑问，心下想这个古怪的Lee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Lee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知言站在一片火红盛开的扶桑花丛中，表情忧伤。在晨昱看来，除去照片主角他认识这一因素，单从画面上表情与背景的强烈冲突讲，这就是一张拍的很好的摄影图片，此外，他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Lee晓得他的疑惑，拿出另一张照片，上面的风景是一片颓败的植物，密密麻麻的黑色枝干，没有叶子。他解释：“这地儿在北郊，原来是有座豪宅的，遭过火灾就荒掉了，这片扶桑花田也早就烧毁，就在知言来之前，还枯着，她在那儿也就待了一个上午，花都活了，还是盛开。”
晨昱听言，对比两张照片，上面标示的时间同一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不可置信，他看向Lee，表情里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Lee无奈的摊开双手：“红楼梦里有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相信我，这些真的发生了。” 他的确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证明这事儿是真实发生的。待晨昱还有什么正要开口询问时，秘书进来告诉他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始了。
事务繁杂，宸昱处理完所以该处理的，已经夜里12点半。他回到家，衣服没脱就躺在床上，本想先歇个十分钟再去冲澡，谁知竟就那样睡着了。
再次做梦，梦境依旧纷杂，场景同前几次一样是戈壁黄沙，像一个逻辑混乱的长篇连续剧，只是，今天这梦有些场景还算明晰。醒来后，宸昱坐起身，脱掉紧裹着的衬衣靠在床头拿过烟盒点了一支烟。梦的很累，仿佛不是在睡觉而是真的行军在荒芜人烟的大漠里。他们十几个人的小队伍艰难的穿梭在戈壁风化的石柱之间，每个人都干渴难忍，军师在他耳边低语：如果再找不到水源就真的要在这片荒蛮之地为国殉葬了。宸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招呼队伍休息，怎么着先保存体力确定一下方向再说。梦里的他靠在石柱上，疲惫困乏中打盹的功夫就梦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牵着他的手嘻嘻哈哈的奔跑在这片石林中，穿过一片沙丘，眼前豁然开阔出现一小片碧波粼粼的湖泊。他猛然间惊醒，望了望四周，起身就按着梦里的方向一路狂奔，看得旁边的军师一脸错愕。水源还真让他给寻到了，只不过不是一片湖泊而是在石头缝隙中藏着的一小眼泉水，小到仅仅一个茶盅的大小，只湿了不过一个平米的土地。但就这点儿水对这支几近崩溃的队伍来说，足够。更奇的是，这里长了一株扶桑花，细细小小的枝叶竟也结了花骨朵，原本这是晨昱家乡的花种，怎么会落在这里？他望着这株小小的绿色生命，潸然落泪：“能出去的话，我带你回家……”
画面突然模糊起来，莫名变幻了背景，是那片湖水边上，知言定定的望着他，问：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么？
后来片断闪烁，又是宫殿，又是剑戟，纷至沓来很多面孔，似曾相识又陌生，很多事情混淆在一起，难分因果。宸昱醒来后感觉就是头疼、累。
一支烟抽完，宸昱下床，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帘子，淡金色的晨曦倾泻进来，远处还有些迷蒙，时空错觉瞬间笼罩住他，他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就立刻折身回去，接杯水灌了下去，冰冷将他拉回现实。
想起昨天Lee说的话，他还是不能相信。既然没办法考证，就放在一边不去理会，总有一天，它会自己显现，对于不是十分急迫的事情，这是宸昱一贯采取的做法。现手上还有另外的资料，昨天忙着，一直没有机会看。牛皮纸袋完好的躺在桌子上。宸聿拽过来，撕开，倒出里面七七八八的照片和一张报告。
这些，无关知言，所有的东西直指李家小幺。
宸昱皱着眉头看完所有，沉默着，又点了一支烟。
8.
从心理诊所出来，夏日的大太阳照的路面都反光，宸昱皱着眉走向车边，却看到斌子戴着个苍蝇眼镜儿立在那里跟他挥手。
“你怎么跟这儿？”宸昱打开车门，斌子相当“自觉”的坐进副驾。
“一朋友住在附近。我正准备打车，怎么瞅怎么觉得这边儿上的车眼熟。你这是？”
“最近睡不好，老是做梦。”宸昱大概讲了讲事情的因果。
“医生怎么讲？”斌子点了烟。
“还能怎么讲，压力太大呗，建议我给自己放个假。”宸昱笑，摇头。
“嘿，你说这些医生跟算卦的有嘛区别？就这么几个解释，反正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这些个原因，就往上套呗，准保不会出错。”
“其实人家也没错，只是这方子开的对症不对人，没招儿。”宸昱左打方向盘，驶向三环。
路过盛世酒店时，宸昱注视了这里两三秒，脑海同时闪过lee和医生的话：知言她可能不是人类；梦是现实生活的折射，是一种压力的释放，不必介意……
“那个知言怎么样了？”斌子的声音适时的把他的思维拽了回来。
“就那样呗。”宸昱嘴角上翘。
单看他那表情，斌子心里就明白这事即便现在没成也至少有九成把握了。他狠狠拍了宸昱一掌:“你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