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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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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说起来，除了打篮球以外，从来没有和小青峰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过呢。
虽然早就过了上床时间，黄濑毕竟不像运动了一天的青峰那么容易入睡，只能瞪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发呆。
所谓的“喜欢”这种感情对黄濑凉太来说，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惊天动地。大概就是第一次对战小青峰之后，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掉眼泪的时候意识到的，啊，原来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既然已经喜欢了那么久都相安无事，也就没有什么可惊天动地的了。
但是却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藕断丝连，比如听火神说起要帮小青峰联系洛杉矶的医院来治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拜托了对方同样的事，就这样跟了过来，那时候小黑子看过来的眼神还真是……
就在他昏昏沉沉正要入睡的时候，忽然听见对面床上传来清晰的叹气声。
“小青峰？”他迷迷糊糊地问，因为意识迷蒙有点口齿不清，“你醒着吗？”
良久，对面才传来一声回答：“啊，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在教那个十五岁的金发少年打球，对方在他的指导下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灌篮，回过身的却是黄濑的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胸口一痛，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尝试开口大喊结果就醒了过来。
“今天那个男孩……”青峰若有所思地开口，黄濑快要陷入沉睡的意识又被拉出来一点点。
“嗯？”
“很像你啊。”
“嗯，都是金发嘛。”
“不是头发，”青峰很干脆地否认了，“是眼神，很像。”
“说什么傻话，那个男孩明显是喜欢你吧，看你的眼神应该是pikapika闪着光的吧。”
“是啊，就是这一点，和中学时候的你一模一样啊。”
“………”
僵住大概十秒钟后，黄濑忍住了从床上跳起来逃跑的冲动，尽量轻地把本来仰躺的脑袋转过去看对面床上的青峰，然后意识到，凭借那个人野兽般的五感，动作再轻也没有意义，干脆整个转过身来，借着月光，黄濑只能看到青峰是背对他侧卧，好像又睡着了一样。
其实才没有睡着呢，模仿的前提是观察，同宿虽然才几天，黄濑早就已经熟悉了青峰熟睡时的呼吸声，绝对不像现在这么轻。
可是刚才！所以说…那么…小青峰他是说……那个意思吗？就因为一个眼神被该死的野兽第六感给识破了吗？！
同宿的第三个早晨，黄濑天刚亮就进了卫生间，挂着两个黑眼圈对着镜子木然地刷牙。昨晚他花了一整晚的时间重铺心里的草原，但现在它依然是被黑豹踩过似的一片狼藉。
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脑子已经不管用了，黄濑也不记得到底刷了多少下，然后漱口、洗刷水杯、找护肤品，只是凭着身体的惯性而已。直到青峰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镜子里，他才猛地彻底清醒过来。
“哦黄濑，今天很早嘛。”青峰捂着嘴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整个身体朝洗漱台这边靠了过来，黄濑被他身上的热量烘得脸上一片血红。
“早早早…早啊小青峰。”
早个鬼啊，才凌晨好吗？黄濑在心里吐槽自己。青峰耷拉着眼睛打开放洗漱用品的柜子，顺手把防晒霜递给了他：“喏。”
本来准备溜走的黄濑只好接过来，认命地站在青峰左边，在右半边皮肤微妙地发热的情况下，把防晒霜一层层糊在脸上。
“你早上安排了理疗吧？”正在挤牙膏的青峰冷不丁地问。
“啊，小青峰怎么知道？”
“猜的，”青峰用懒洋洋的音调说，“那，我的理疗调整到下午了，上午只能和你一起了。”
“唉？”黄濑有点慌乱，“那随便去哪里不就好了，理疗很枯燥的哦”
“我又不懂英语去哪里都不行啦，你有没有责任感啊。”
“关我的责任感什么事啊！”
气鼓鼓地从卫生间出来，黄濑一头倒在床上开始查收邮件，青峰还在洗漱，房间里充满了哗哗的流水声。也许是这个声音太催眠，也许是养尊处优的美国人把床弄得太软太舒服，也许是他一直没能睡好，总之当青峰擦着脸出来的时候，黄濑已经睡起了回笼觉。
……到头来第三天依然是这个家伙在赖床。青峰无奈地把自己床上刚折好的摊子抖开来，慢慢盖在了黄濑身上，摊子的边缘落在他肩膀的时候，正好黄濑松松握着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是黑子睡着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青峰扯扯嘴角，把电话拿起来，赶在铃声大作前按了接听。
“喂，阿哲吗？”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措手不及，黑子不确定的回应过了几秒才传出来：“青峰君？”
“啊，是我，黄濑那懒鬼还没睡醒。”
“唉？”黑子似乎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惊吓，“我以为这个时间青峰君一定还在睡，才打给黄濑君的。”
“是啊，”青峰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黄濑，忍住了一脚踹上去的冲动，“我最初，也是那么以为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黄濑被忍无可忍的青峰一个枕头砸醒，拖去了医生的诊室。
黄濑的脚上的伤势比青峰的手肘要复杂得多，从脚踝到脚趾，韧带和肌腱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这些损伤中有的是长期累积下来的，也有上一场和青峰的比赛造成的急性损伤，医生在治疗方面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指导他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促进急性损伤的痊愈，再进行下一步的诊断。
青峰坐在诊室的角落里翻着自己那本《炸裂！三天掌握英语对话》，听着黄濑被性感的红发医师劈头盖脸地骂，心里暗爽，抬起头来的时候又装得一脸漠然。
终于熬到了中午治疗结束，青峰和趿拉着人字拖的黄濑一起到人满为患的医院餐厅吃饭，好不容易穿过人流找到座位，黄濑似乎是和意大利面里的半块西红柿较上了劲，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现在说话的话，就只有一个话题了吧。黄濑这么想着，把西红柿戳了个稀巴烂。
青峰慢慢悠悠地拿起饮料吸了一口，清清嗓子：“呐黄濑，关于昨天晚上的话题，你自己说的……”
“……”黄濑从西红柿泥上抬起头看他，青峰的表情和语气淡定得好像在谈天气：“难不成初中的时候，你喜欢过我吗？”
“……”黄濑的表情没有任何动摇，只是捏着叉子的手更用力了，尽管青峰还是一脸无动于衷超级淡定的样子，其实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早就被对面的人看在眼里。
黄濑低下头继续戳西红柿，嘴上说着他昨晚花了一夜想出来的理由：“那个只不过是憧憬罢啦，你知道的，对手啊惺惺相惜什么的，稍微过头了一点，所以产生这种错觉也不奇怪的吧。”
“如果这样也算数的话……”青峰淡定的语气出现了一点动摇，他撇着嘴看向别处，嫌弃的眼神就好像这个理由不够好一样，“我其实也喜欢过你的吧。”
食堂嘈杂的人声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黄濑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什……什么时候？”
“去年的Inter High之后，程度大概……”青峰伸出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作为示意，两个指尖几乎并到了一起：“大概到了这种程度吧。”
“这么微弱的感情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意义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