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一天清晨,吕布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身体散发着适中的温度--略微有些发烫,但若不注意,谁也不能感觉出来。但如果感觉出来了,就会觉得很舒服,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抱着她。很显然,这个女人不是貂禅,因为貂禅的身体是发冷的,虽不能说是象块冰,但起码是象一块玉。单从温度这方面来说,抱着貂禅睡觉绝不是一种享受。吕布捏捏鼻子,确定自己是醒着的,发了一会呆后又想到不妨继续睡一会,于是转了个身,伸出手去轻轻的搂住了透明--既然她不是貂禅,那就只能是透明了。透明晃动了一下肩膀,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嗯”声,这说明她被吕布吵醒了。吕布把自己凑了上去,紧贴着透明光滑的背部,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件事每天都要发生一次或者几次。它告诉我们:吕布已经适应了与透明一起生活,而且未见得会讨厌这种生活。如前所述,吕布抢到了透明,但是找不到路回营寨,于是只好在透明家住居了下来。开始的时候吕布还只一心想着要回到自己的营寨去,后来就发现其实这里其实也不错。生活在此的艺术家们并未因为吕布的部下抢了他们的女同胞而仇视吕布,反而非常同情他,以至于他们打算给吕布盖一间竹楼,供他居住,虽然后来吕布与透明住在了一起,从而无须领用他们的好意。但是吕布还是感受到了他们淳朴的热情--也就是说,他感动了。不过我觉得假如那些艺术家们真地同情吕布,就应该把回营寨的路指给吕布,否则就有惺惺做态的嫌疑,吕布应该对他们保持一定的怀疑。当然,我才是吕布最应当去怀疑的人。因为这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正是我一手写出来的。
至于那个地洞里的那些门,可以补充写到:那天晚上吕布与一千多个兵士在地洞里研究了一夜,才找出了一扇正确的门。由此可知,如果吕布是一个人,而他又想重新再找出一扇正确的门的话,那他就必须花上一千多天的时间。这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想要克服它难度颇大。另外必须说明的是:这些门如出一辙,哪扇门通向哪里就连制造它们的艺术家也辨认不出来。他们进行辨认是依靠一些很隐蔽的标号,但不幸的是,这些标号也统统被得胜而去的兵士们抹去了--虽然他们是无心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艺术家们不给吕布指路:他们不是不给吕布指路,而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如果是这样,艺术家们对吕布的同情就是发自真心的……在这种情况下,吕布离开这里回到营寨中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能有认识路的兵士来到这里,然后把吕布带回去。按理说,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不会小,因为那天晚上随吕布一起来到这里的兵士并不是全部,也就是说,势必还有兵士要过来这边抢老婆。再者说来,如果不见了的是兵士,那或许无人知晓--在我看来所有的兵士长的都差不多。但如果不见了的是吕布,那就一定很容易发现--至少貂禅会发现,然后就会有大量的兵士来营救吕布。毫无疑问,届时吕布就威风极了。
但蹊跷的是,前来拯救吕布的兵士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吕布很伤心,心境起了很大的变化。简言之,就是觉得回家无望了。既然不能再回去了,那就也只有在这里生活下去。吕布大概就是这么想的。这种时候有这种想法到也无可厚非,而且能有这种想法的都不是常人,他们要比常人达观些。作为一个常人,我非常羡慕他们……
但是透明不会欣赏吕布的想法。不但不会欣赏,如果知道了,她还要饿吕布的饭。在她看来,吕布之所以留下来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爱上她了。除此之外,所有的理由都是不合理的。我们知道爱并不是□□,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比如说,吕布就不能拿他对透明的爱去找出一扇回营寨的门,如果能,那就是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悖论。但作为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透明就是这么不讲理。如果吕布要和她去讲理,那吕布就是更不讲理。简言之,吕布除了迁就透明外也别无他法。在这个迁就来迁就去的过程中,吕布渐渐适应了这种全新的生活,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将军的事实,改而终日与那些艺术家厮混,谈论一些似是而非的哲学与星象问题,甚至学会了抽大麻,整个人也变的神经兮兮起来。这时候如果再有机会回到营寨那边去,吕布还会不会回去就是一个问题,就算回去了,兵士们与貂禅还能不能认出他来也是一个问题。按照这种可能分析下去,日后在白虎楼被吊死的究竟是谁同样还是个问题。需要说明的是:提出问题这档子事我比较拿手,但回答问题我可不在行。其中最不在行的就是去回答由自己提出来的问题,这过程就好象一条狗转着圈去咬自己的尾巴,不但愚蠢,而且会让人发晕,在这种状态下能得出正确答案才是怪事。但如果这些问题连我都回答不了,那有别人能回答出来就是咄咄怪事,其怪异程度更进一步。不管怎么说,我还没有卑鄙到随处丢弃问题的地步,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这些问题不存在。比如说,接下来我将叙述的另一种可能。
让我们回到过去。有一天,一群曼妙的少女正在小河边劳作或者嬉水。突然,她们发现自己的眼前突然多了一群拿着刀剑举着火把的家伙。从他们的这个形象可以立即判断出:他们不但孔武有力,而且不讲道理。少女们感到了害怕,于是转身就跑……故事又重新开始了……
在这种可能里,兵士们具有很好的修养,觉得自己提着刀剑举着火把去追逐一些女孩子有辱斯文。他们决定要保持自己的体面,具体的说就是他们并不打算急于求成,而是要耐心地去展现自己的魅力。通过自己的魅力去俘获女孩子,这样他们的体面就能得到很好的保全。不过我认为,最好的保全体面的方法并不是展现自己的魅力,而是什么都不做,等着女孩子来俘获自己。只有这样,兵士们的体面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全。如果是这样,那保全自己的体面就成了兵士们此行的唯一目的,兵士们可不会接受这个安排。
兵士们在展现自己魅力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很大的耐心,同时也表现出了很强烈的信心。既然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就在这里--这是事情的开头,而且她们也不能往别的地方去--这是事情的经过,那事情的结果也就无法避免。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不妨慢慢来,反正时间就象一个空瓶子,你总要往里面填些什么。很显然,兵士们的心态非常平和,这样做起事情来就能事半功倍。兵士们还认为展现魅力这件事是自己兴趣所在,要比之前无所事事的生活有趣的多。兵士们的这种想法我很赞同,就一种生活状态而言,有趣总要比无聊的好。但看起来兵士们似乎要将展现自己的魅力当成一份工作,也就是说,他们打算把自己的兴趣当成一份工作。这个想法我就很不赞同,实际上,把兴趣升华作工作是一件极端恐怖的事情。工作这个东西就象癌细胞,看到什么就吞噬什么。想想看吧,一个人生活在世上没有了任何的兴趣爱好,唯一能干的就是工作,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兵士们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后,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有必要在此处住下来。吕布对此有不同意见,但也无法阻止。兵士们说了:如果谁不想留下来,尽可以回去。这句话虽然没有点吕布的名,但很明显是针对吕布说的。因为在这么多人当中,只有吕布回去了后还能拥有爱情--这个时候兵士们已经完全不把吕布当将军看了,所以他们敢说出这种话来。吕布为此感到了一阵阵的痛心,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同时又觉得自己绝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一个人回去,于是他决定留下来,与兵士们一起建房子。
兵士们建房子的速度非常之快,这主要是因为这次他们是在给自己建房子的缘故。同时兵士们也很清楚:自己的建房子是为了去那些已经盖好的竹楼当户主。出于这个原因,现在所修建的房子在规格上可不做要求,只要是能住人就行。具体点说就是这样:可以不要厨房,因为兵士们已经习惯了吃野果子;可以不要茅房,因为后面就是一大片草地;可以不用卧室,因为身体是兵士们唯一的私有财产,而且他们知道作者曾经说过不会让同性恋发生在这部小说里,所以兵士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在一起--但是我对作者能不能说到做到表示谨慎的怀疑。至于其他的什么书房棋房琴房,兵士们压根都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晚上风大,他们甚至想偷懒把墙壁也省了。如果要对兵士们修建出的房子进行一番描述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四面都是墙--也只有墙。墙面非常不整齐,一块凸一块凹的,整个加一块就构成了一面立体的三维画,无论是谁盯着它看久了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严重的会变成个糊涂的弱智,最轻微的也要变成斗鸡眼。这样一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只有两种人可能制造的出来,一种是最蹩脚的泥水工,还有一种是最卑鄙的艺术家。兵士们两者都不是,但又和两者都沾了点关系。墙的上面堆砌着横七竖八的木头,木头上绑着大量的树叶与野草。很显然这些树叶与野草绑的并不牢靠,连兵士们也放心不下,所以又在它们之上压了不少石头冒充瓦片,完全不考虑这还象不象一个屋顶。如果这间房子存在的时间足够长,房顶上一定会形成一个花园,可能长出各种植物,并有各种动物生活其中,如果它足够广阔,或许还会有不明所以的动物误会这就是整个世界,世界是方型的,尽头就是深渊。
关于房子,还有可能是这样的:如前所述,兵士们认为自己并不会在这座房子里呆太长时间,因此可以极尽简朴。于是兵士们就合伙起来建筑一间可供千人居住的大屋子,可想而知,这间屋子大的有些离谱,但既然是大家一起动手,就不需要太多时间。四面墙修建到一半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有聪明的兵士想到,建四面凹凸不平的墙不是问题,但上哪里去找那么长的木头盖房顶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所有的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坐下来想办法。后来,终于让他们想到:我们要的只是平面面积,立体的体积可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啊。兵士们的意思是他们需要的只是睡觉时的平面,至于其他的空间被砍掉也无妨。也就是说,兵士们开始刻意把墙往里斜着修,这样一来,只要墙修的越高,届时盖屋顶所需的木头就越短。还可以推断出,如果高到了一定程度,四面墙壁在某一点上可以会合,那时就无须什么屋顶。不过虽然死人住在金字塔里是一件挺荣耀的事,但活人住在里面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还有一点必须提到,无论房子被建成什么样,它都是兵士们劳动的产物,不能被轻视。在这里,兵士这个词包含了两个概念:一是兵士,二是吕布。我这么说的意思昭然欲揭:吕布已经和兵士们没有什么区别了,两者可以用一个名字来代替。尽管吕布曾经是一个将军,但我们知道,曾经这个词是最认真不得的。若要认真的追述本源,吕布到也不是什么将军,他和所有的地球人一样 ,都是一颗渺小的卵子。这个事实无法驳辩,但少有人愿意承认。不过我也认为如果事事都认真到这个地步,那么生活也未免太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