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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据吕布说,他突然又想起上次自己是怎么穿过密林来得了,而作为一个统帅,他必须身先士卒。也就是说,他要给兵士们带路。由于他这么说是在兵士们得到地图之后,所以诚恳性就大打折扣,并不值得信赖。兵士们甚至怀疑吕布一直就想过那边去——众所周知,女人总是越多越好。但是由于貂禅的存在,他必须得到一个借口,否则很可能蛋打鸡飞,两头都落空。但如果是这样,说吕布之前故意隐瞒穿越的路线就与理不合……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只有吕布知道。总而言之,吕布带领着自己的兵士在密林中穿行。夜色有些发白,但不会发亮,这就给他们创造了极有利的条件。在这种条件下走了没有多久,他们便成功地穿越了那片浩瀚的密林,期间除去解决了几个闻风前来阻扰的男艺术家外,并没有遇上多大的困难。也就是说,此行非常得顺利,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此行遇上了极大的麻烦。首先是路十分得难走。虽然他们具备了了表明了路线的地图,而且还有吕布带路,但他们只是省去了迷路的烦恼,另外还必须承担地图给他们带来的烦恼。举例来说,地图上表明了要从一棵树走到另一棵树,找到这两棵不是问题,但是该怎样从眼前这棵树走到对面那棵树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这两棵树之间可能是一片险恶的沼泽,也可能是一大家子眼镜蛇的住所,总之是非常得危险,但地图上又没有说明该用什么办法克服这个危险。如你所知,这条路是属于艺术家们的,对他们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们可以在树上蹦来蹦去。但吕布所率领的兵士们肯定就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坦白的说,他们中的许多人对爬树这件事并不在行,他们是士兵,并不是马戏班子的小丑。另外就算能爬树得也束手无策,因为他们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盔甲,还提着剑,除了吕布这种天赋异禀的怪物,谁在树干上也跳不起来。光是诸如此类的麻烦,就已经让兵士们一个脑袋三个大,他们还要时刻提防着居心不良的男艺术家地偷袭,他们可能假扮成一根灌木,一段枯死了的树根,一只神秘莫测的猫头鹰……他们可能假扮成密林中的一切东西,对兵士们施以暗算。兵士们觉得自己很能理解他们,而且在他们的暗算面前感到很愧疚,于是并不伤害他们,只是把他们打晕了事,毕竟自己迟早要与他们成为姻亲。但是既然他们在阻扰自己与他们成为姻亲,那就必须把他们打晕,否则,还不如把他们打死。很容易看出来,在这种可能里穿越密林的过程充满了艰险,也就必然耗去了非常多的时间。但是由于兵士们心情激动,感受不到时间的飞逝,这些艰险对兵士们来说也就并不是不能承受。

      穿过了密林,吕布与兵士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童话般的所在:黄色的月亮象是被涂上了一层油漆;夜空象是一张绷的不是太紧的蓝牛皮纸,在微风下起着顽皮的波浪;起着波浪的并不只夜空,还有他们足下及面前那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地。草地无疑是绿色的,近处是近乎透明的绿,再远一些就是淡淡的绿,再远一些就是有些欲滴的碧绿,依此类推,可知最远处的绿色必然呈现一种泼墨般的浓烈。但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浓烈,吕布看不到,他只知道远远望去尽头的绿色已与蓝色的天空混为了一体,两处波浪混为了一体。也就是说,整个天地就象一个用牛皮纸做成的大灯笼,毫无疑问,黄色的月亮就是燃烧的灯芯,而自己就象一只不请自来的蠓虫。可想而知,任何一只小虫飞进了灯笼里,对它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抛开这件事可能的好坏不提。客观的说,呈现在吕布与兵士们面前的这幅画面非常之美,任何人看见它的第一眼都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颗威力巨大的子弹击中,发出了“砰”的一声,然后便混混沌沌糊糊涂涂,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仅是因为它的这种感染力,对它加以任何的赞扬之词便都不为过。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大自然的力作面前静静地洗涤着自己的心灵。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人暗骂了一声:“妈的,不对,我们是来找老婆的。”这句话惊醒了大家,于是这个故事又走上了正途……

      如前所述,吕布与兵士们面前出现了一幅极美丽的画面,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很好。但是从实用的角度来说,这简直糟透了。因为吕布众人此行的目的是找老婆,而不是欣赏艺术品。然而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一个人都还没有看见。不但没有人的存在,这个地方甚至连房子都没有一座,这就让兵士们很困惑:不管怎么说,他们总要吃饭睡觉啊!难道他们是住在地底下不成?于是大家纷纷去问吕布,要他说说是怎么回事。但是吕布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兵士们这下可不干了,自己花了那么大代价帮助别人修建房子,可不是为了跑到这来风景的啊!这个时候在前述那种可能里兵士们遭受的种种麻烦也就开始彰现其破坏力……总之,士兵们对吕布非常的不满,仿佛是他把遍地的女艺术家都变没了。吕布被惹急了,就放下脸还训斥兵士,他认为既然自己一样是吃了密林给予的那些苦头,那他们就没有理由要求他什么。吕布这样一说,兵士们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只好满脸不甘的蹲下来想主意,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敢对抗头头,这才是问题所在。

      兵士们乱七八糟的蹲了一地,因为负重拉练委实太辛苦,很多人干脆都把盔甲给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自己则袒露着胸膛躺了下来。这种行为很不雅,但吕布也不好过多的干涉什么,只是在一旁听着他们商量对策。兵士们毕竟是身经百战,具有不错的应变能力,很快,他们就总结出了三种可能:一,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女艺术家。二,这个地方没有女艺术家。三,女艺术家就在这里,但是我们看不见。

      很显然,第一点不成立。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些盖好了房子的战友要娶的是人还是妖就值得怀疑。至于第二点,也不能成立。因为他们可以确信自己没有走错路,那些娶了老婆的战友给自己的路线图也没有可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自己空手回去后对他们的老婆就是一种威胁,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既然是这样,那么成立的必是第三种可能无疑:女艺术家就在这里,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明确了这一点后,兵士们的士气都得到了鼓舞。既然知道她们就在这里,接下来就好办了,要做的就是把她们找出来。兵士们于是又纷纷将盔甲穿戴整齐,打算对这片草地进行一次地毯式的大搜索。就在这时候,吕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哦,我记起来了,她们就住在这片草地底下。

      假若我是兵士,我一定会被吕布气得不轻,因为他总是这么故意颠三倒四的,不但可恨,简直就是该打。但兵士们显然对他这一手早有准备,只是无言地跟着他走,并不多嘴去问他为什么又会突然把这件事想起来。总而言之,如果吕布不是头头,就一定会被他们海扁一顿。

      走出不远,兵士们便在吕布的指引下发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洞的周围荡漾着一片如浅海般的碧绿色,象征着自由。这个洞置身其中,仿佛一个旋涡,又象一只贪婪的大嘴,至于它象征着什么,吕布说不上来,而且隐隐觉得自己说不上来才是正确的。我很赞同吕布的看法。作为一个洞,它的职能就是供人钻进去,硬要把天地之道栽赃给它是艺术家才会干的坏事。我们知道,吕布并不是一个艺术家,他顶多只能算是个理想主义者——即使是这一点,我都已经越来越不敢肯定了,如你所知,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理想主义者会自甘堕落去当部落首领。如果硬要将他与艺术家扯上什么关系的话,他对某个女艺术家情愫暗生或许能算是一个罪证,但是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还难说的很。

      兵士们随着吕布从洞口鱼贯而入,远远望去象是一只硕大的蜈蚣踏上了回家之路。兵士们行进在一个斜度并不大的下坡路上,月光被他们甩在身后,但始终未能被甩远。也就是说,淡淡的月光一直为他们照明了脚下的道路,这多少让兵士们有些吃惊——要知道,他们是在地下啊。这条道路修建者的才能让兵士们又羡慕又嫉妒,但是他们不会拒绝这种好意,因为如果拒绝了,就意味着要摔跟头。这道斜坡的终点是一个弯角,转过弯,兵士们顿时感觉豁然开朗——这是指视觉上。兵士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燃烧着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广场映的通红。广场中一片寂静,只有鲜红的火焰在沙沙作响,象是一幅动态的景物画。兵士们感受到了庄严与穆肃,于是很自觉的排成了几列——就象他们从前在校场上那样,可以预见,兵士们的这个行为让吕布高兴极了。

      这个广场是个对称的多边形,从上往下看就如同蜂巢的横剖面。吕布他们从一个小门进入了广场,而这个门隶属这个巨大的多边形其中一条边所有。也就是说,吕布与兵士眼前还有无数条边,每一条里都有一个小门,而每个门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只有兵士们进来的这个门是开着的。这对兵士们来说是个巨大的难题,而对吕布来说,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他势必又要发傻了。如果有兵士问他上次他是从哪个门进去的,他准会一摊手说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自己曾经进去过,至于是怎么进去的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到认为吕布这次说的未必是假话——至少比前几次可信,毕竟他只来过一次啊,而且那些门委实太相似了。

      但是兵士们并不是如我这般认为,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再去问一次吕布的打算。于是故事继续进行:兵士们来到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前,屏住呼吸,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然后推选出一个勇敢的兵士去将那扇门打开。那个勇敢的兵士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举起了长剑,打算把用剑尖把门闸挑开。谁知剑尖刚碰上门面,门就“咿呀”一声开了,原来门没有锁……门里面黑洞洞的,十分吓人。兵士们对视一眼,猫着腰冲了进去,结果就遭了殃。原来门里面是一个大坑,冲得最快的兵士统统掉了下去;其次的兵士发现了不对,但却停不住脚步,于是也跟着掉了下去;再次的兵士明白了危险,也停住了脚步,但却被身后不明所以的兵士撞了下去……总之这一冲有一大半的兵士都掉进了大坑,所幸的是大坑的建筑者天性慈悲,在坑地铺了一层稻草,所以兵士们并无丧命之忧,我们的故事也就得以继续。

      兵士们忍着痛从大坑里爬了上来,来到了第二扇门的面前,再次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并重新挑选出了一个勇敢的兵士打头阵——刚才那个兵士误导了大家,于是失去了同伴的信任。这个兵士吸取了教训,在开门之前先从广场无数的火把当中取了一枝出来,以免重蹈覆辙,然后轻轻地一推门,如他所愿,门应声开了。勇敢的兵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向门里面走去,他的同伴同样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身后。走了没多远,门里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嗡嗡声,兵士们十分谨慎地停下了脚步,定睛向黑暗中望去,发现半空中飘着一团团黄色的物体。兵士们都觉得很奇怪,于是举着火把照了过去。其中有视力好的兵士率先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于是痛骂了一句:“妈的,是马蜂窝。”兵士们恍然大悟,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打断了睡眠的马蜂们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将兵士们蛰的一头都是红红的肿块……

      这是一群意志顽强的兵士,他们暂将伤痛抛到了脑后,又来到了第三个门面前,形成了包围圈。如你所知,第三名勇敢的兵士又被挑选了出来。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长剑,站在门前定了定神,然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这个兵士不但勇敢,而且很聪明。他知道马蜂是一种很灵敏的动物,这么大的声响一定会引起马蜂的注意,也就是说它们一定会忍不住飞出来看个究竟——假如门里面有马蜂的话。他决定先在门口站个一时半会,如果里面真有马蜂飞出来,届时要关门也来得及。他这个举动赢得了同伴们的一致喝彩——这是在他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当他一脚踹到门上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原来这门非但不是虚掩着的,而且结实的要命,简直就是一堵墙壁——事实上,这本就是一堵墙壁,门只是画上去的,一脚踹在墙壁上,不痛才怪。兵士大叫一声,丢掉火把与长剑,抱着腿倒在了地上。这时候周围的喝彩声依旧不变。但是喝彩的对象已经变了:适才是为了勇敢者的智慧,现在是为了圈套设计者的智慧。倒在地下的兵士觉得自己的同伴不仗义,同时也觉得这个圈套实在是太完美了,如果上当的不是他,他也一定要钦佩一番。

      按照上面这种说法发展下去的话,就可能出现三种结局。其一:兵士们打开了所有的门——除了那些被画上去的假门,吃尽了苦头,但是却一无所获。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我们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女艺术家。在推开一扇扇门后,他们也发现了女马蜂,女耗子,女蝙蝠等种种雌性动物,惟独就是没有发现女艺术家,如果他们的要求低一点的话……不管怎么说,这种可能过于悲观,我不打算采用。毕竟,兵士们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按照我们的世界观,付出一定是有回报的。虽然事实是不是如此很值得商榷,但是作为一个作者,我必须表达自己希望事实是如此的意愿。其二:兵士们努力不懈地将门一扇接一扇的打开,时间就这样在不停的开门与关门之间被消耗,永远没有休止……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在于兵士们忘记了给自己开过的门做上记号,如前所述,这些门看上去都是一个样。这个说法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总有些门是开的,兵士们看到有打开的门时就会想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门开过一遍了。对此我的解释是那些门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关上,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捉弄兵士们。你可以看到,这种可能不但悲观,而且被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色,理所当然的,我不会采用它。剩下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我打算采用的那种:兵士们吃了苦头,付出了努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了女艺术家,也就得到了爱情。但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具体我还没想好。需要说明的是,如果是我,就绝不会去找。因为在我看来谈恋爱无疑就意味着苦难的开始,为了受罪而去吃苦,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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