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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俘虏个子很高,裹着一层粗麻布冒充衣服,这样既遮掩住了要害部位又呈现了很好的身材,让人看后不由就要赞美,但令吕布失望的是这个俘虏是个男子,既然这样就不值得赞美,而改由讯问代替。

      据探子描述,他们发现这个俘虏的时候他正在假扮成一只天鹅。不可否认,他假扮得很成功,几乎就要将探子们蒙骗过去。但在热带雨林里出现一只天鹅不但可疑,而且匪夷所思,无论那是一只多么货真价实的天鹅。于是他们就逼上前去将这只天鹅团团围住,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只天鹅立即就开口说话了。他说:哦,不好,被你们发现了。这说明这个俘虏很有艺术家的气质,除了艺术外不会与别人在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上进行纠缠。这是一个很好的特性,让探子们省去了手足之累——起码是省去了口舌之苦,可想而知如果探子们遇上的是一个不那么有气质的艺术家,那么势必要发生一场纷争:探子们确定他不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天鹅,但是他却会一口否定,同时还要质疑探子们的鉴别能力,要他们说出自己的破绽来。众所周知,他本身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如果不是出现的地点不对,探子们是万万没有可能揭穿他的。这就让探子们陷入了一个窘境,因为他们对这么件完美的艺术品的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既然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就不能认定他是一只假天鹅,但他的确又不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天鹅……这说起来有些不符合逻辑,但显然那位艺术家就是这么认为的,同时也就拒绝了承认自己是在假扮天鹅,这让探子们很左右为难。这时候探子们还有一个选择:仗着人多给艺术家先生来一顿棍子。不过我总觉得用这么一种粗暴的方式对待一个艺术家并不太合适,探子们也认为这么做会落了下乘,有损自己的体面,但是除了这个法子外又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法子……总而言之,探子们应该庆幸自己遇上的是一个气质很高的艺术家,否则在精神上将会受到很大的折磨。

      吕布提的问题很简单: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时候艺术家先生就有两个选择,一是说实话,二是不说实话。但是根据我对艺术家的了解,他们的TEAMWORK指数非常之低,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和你对着干的,在我们这个故事里也就是说艺术家先生将面含微笑地站在那里,既不说实话也不说假话,从而把被动的耻辱转嫁给了吕布。而对于吕布来说,此时若他想得到问题的答案,就必须进行拷问。问题在于吕布的想法和那些探子们如出一辙,觉得拷问一个艺术家是一桩很大的罪过,而且通过棍子得出的答案也不值得感到骄傲。简言之如果吕布打了他,势必会被兵士们看不起;但若吕布就这么放了他,也会被兵士们看不起。所幸的是所有的艺术家都有让事情复杂化的本领,就在吕布踌躇的当会,艺术家先生及时地开口了。

      艺术家先生说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的也忘了,至于我现在在干什么,那就要问你们。这样的回答不但缺乏诚意,简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藐视。但吕布还是很高兴,因为自己终于能从前一个困境中摆脱出来,虽然极有可能是又陷进了一个更大的困境,但无论如何,解决了问题总是一件好事。另外从不开口到开口,这个变化说明艺术家让步了,由于自己与他是对立的两方,这也就同时说明自己进步了。基于上面两点原因,吕布感到很高兴,命人给艺术家先生松了绑,并要请他喝酒。重新获得了自由让艺术家先生对吕布的态度大大改观,为了表现自己不计前嫌的艺术家气质,他决定接受吕布的邀请,这就上了吕布的一个大当。

      大家都知道吕布的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吕布的酒量与他的武艺一样出色。这对吕布来说是件好事,但艺术家先生未必会欣赏这一点。和一个有如此酒量且心怀叵测的人喝酒,无疑冒了极大的危险。但是艺术家先生既然受了吕布的恩惠,就不好意思拒绝危险——严格的说,这也是艺术家气质的一个表现。

      酒这个物体的构成极其复杂,它可以由高粱酿成,可以由地瓜酿成,可以由高粱与地瓜一起酿成,可以由一切能够进行发酵的物体酿成——这样说的话就与艺术家非常类似。吕布与艺术家先生所喝的酒构成不但复杂,而且诡异,因为连吕布也不知道这酒到底是由什么酿成的,其中又有多少种成分。发黄的瓷碗里荡漾着一层暧昧的绿色,绿色的下面是更加暧昧的暗红,再往下或许还有更加暧昧的颜色,但是已经看不清了。这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宛如一碗铁锈水,看着就让人发晕,被它灌醉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艺术家先生喝了这么一碗不明所以的物体下去,舌头就大了,开始呜呀呜呀的胡言乱语。如你所知,这正是吕布所要追求的效果。吕布这么做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你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

      根据艺术家先生交代,这座山叫做陷空山——这一点吕布早就知道,因为在营寨的小溪旁有一块痕迹斑斑的石碑,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陷空山这三个字。但接下来艺术家先所说就是吕布不知道的了。按照艺术家先生的说法,陷空山其实很大,吕布他们所见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在营寨所依靠的那片密林后面还有一处辽阔的圣地,那里穷尽了大自然的美丽,同时也是艺术家先生的家。不过那片密林委实深得太令人气馁,吕布他们没有试图穿越过去看一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对于从小生活在陷空山的艺术家先生来说,那片密林实在不算什么,简直就可以一眼望穿,也就是说,吕布他们来到陷空山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艺术家先生们很少见着外人,但是偶尔见着了也不会大惊小怪,于是就任凭吕布他们住了下来。不妙的是他们发现这帮外人并不是以前的来客一般呆呆就走,而是开始建筑房子,似乎有长期居住下来的打算,这就引起了艺术家先生们的警觉。后来吕布他们又破坏了生态平衡,并与动物干了一战,这让艺术家先生们很是坐立不安,觉得有摸清这些来路不明份子底细的必要。毫无疑问,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艺术家先生还特别补充说,自己的族人对吕布军并没有恶意。如果吕布他们想在陷空山上安居,自己的族人是十分得欢迎。但是没有恶意是一回事,弄明白对方有没有恶意是另一回事,这两者对保持和平共处都是非常的重要。吕布也很赞成这个看法。可以看出,这是一族既热情大方又不失警惕的艺术家,有这样一群人做邻居,应该说是上上之选——假如艺术家先生说的都是实话的话。

      说完这些后艺术家先生脖子一歪,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按理说吕布应该感到一丝欣慰——因为营寨面临的危险是不存在的;同时感到一丝难过——因为他失去了重新成为一个将军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要发动一场战争,那么他就是穷兵黩武,很显然,这不符合吕布的性格。届时上面这两种情绪谁占主导还不好说,因为这个时候吕布既没有感到欣慰也没有感到难过,他的心思很莫名其妙地飘到了那个假扮成木瓜的女性艺术家身上,那条与大自然混若一体的曲线……

      艺术家先生醒来后全然忘记了自己说过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赞扬吕布酿酒的手艺。这让吕布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于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以换取他的友谊——当然,吕布不会提及自己的动机,并把事情的性质定性为酒后失言。如此一来艺术家先生自然就要原谅他,并盛情邀请他去密林那边做客——既然已经是邻居了,大家就有必要多进行些交流。吕布对这个邀请很感兴趣,于是欣然前往,结果在那边发现了两种人:男艺术家与女艺术家。吕布同时还发现后一种人要比前一种人数量多,而且都很漂亮。这就引起了吕布的不安,因为他这边除了自己外都还是光棍,从这点来说,女艺术家们漂亮与否其实也并不重要。这个时候吕布虽然已是一个部落首领,但却仍对自己的将军身份念念不忘。可以想见,他是不愿意看见兵士们的生活状态有什么变化的。于是他在回去后保守了秘密,并告之兵士们密林后面住着一群食人生番。兵士们从而一直过着简朴而规律的生活,直到离开陷空山为止。

      坦白的说,我并不喜欢上面这个说法。在这个说法里吕布有些过于自私,同时这个故事也变得乏味。根据上面这个说法,吕布所看见的那个女艺术家被包括在两种人当中一并描述掉了,这就扼杀了许多种的可能,我想这就是这个故事之所以会变得乏味的原因。因此,有必要重新开始我们的故事:我们发现有那么一道密林,横亘在两个寨子中央。其中一个寨子是属于吕布的,还有一个寨子则属于艺术家们。吕布去了艺术家们的寨子做客,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待。回来后吕布将自己所见一切原原本本的描述给了兵士们听,兵士们大受鼓舞,都想跨越密林去见识新的世界。但是密林毕竟是客观存在的,它对兵士来说简直就是一座迷宫,想要跨越它具有很高的难度。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有艺术家不停的跨越密林来见识他们的世界,而他们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多少有些让人沮丧。

      我说过,在艺术家的寨子里以女性居多,而且大多都相貌不俗。其中有些女艺术家就跨越过了密林,来到了兵士们的营寨,并爱上了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我们知道这三千铁骑是吕布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经过了吕布的严格训练,个个都是军中翘楚,英俊挺拔,就算是长相稍次的也有异常健美的身材可以弥补。女艺术家爱上他们可以说是非常之合理。不合理的是跨越密林而来的女艺术家毕竟是少数,她们只解决了很少一部分兵士的婚姻问题。而余下的大部分兵士的婚姻问题则随着她们的到来而变的更加急切。

      古龙先生有个很妙的比喻,在这个比喻里男人统统都是碗里的鸡蛋,而女人就是筷子,两者一相遇,想要不搅个乱七八糟都很困难。很显然,此刻吕布的兵营就就是这么一幅乱七八糟的样子:被女艺术家爱上了的兵士在抓紧一切时间修筑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子,如你所知,沦落到在众目睽睽下亲热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假如他不抓紧时间给自己盖好房子把女艺术家娶到手,那么她就有爱上别人的可能。大家知道,得而复失比一无所有还来的可怕。而那些不幸没有被女艺术家爱上的兵士则分成了两派,一派终日对那些已经爱上了别人的女艺术家进行各种诱惑,企图在她们正式嫁人之前——也就是他们的爱人把房子建好之前把她们的所有权夺过来。还有一派则联合起来对密林进行勘测,并画出了详细的地图。他们的意图很明显:要跨越过这片深不可测的密林去寻找自己的爱情。显而易见的,后一批人得到了正在修建房子的兵士们的支持,前一批则受到了他们的抵制。总的来说,假如不包括吕布与貂禅的话,营寨里的人就大致可以分为这么三类。但假若出现了搞同性恋的兵士的话,那么情况就又会复杂的多。考虑到这三千人在没有接触异性的情况下一起生活了非常之久,出现同性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作者,我觉得出现同性恋会让情况会变得过于复杂,因此这种可能可以不做考虑。

      汉朝末年,在一座与世隔绝的深山上,住着那么一群兵士。他们本是属于一派的,但后来分做了三派,再后来又变成了两派——我上面所写的一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还不知道我原来有那么罗嗦……可想而知,他们势必还要发生变化,可能重新变回三派,也可能继续保持两派——但是结构不一样了。比如说,在房子建筑好以后,帮忙的兵士获得了宝贵的资料,于是从建筑房子这一派中分裂了出来。而由于原先的保守派建好了房子,成功的娶了老婆,激进派的存在意义便受到了打击,于是他们也加入到了穿越密林那一派中去。如此一来,要到密林那边去寻找自己爱情的队伍就非常壮大,非常有可能发生粥少僧多的悲剧。不仅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有准备出发到密林那边去的兵士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做好竞争的准备就是非常的重要。光是将自己打扮的衣着光鲜是不够的,何况无论怎样的衣着光鲜在穿越了一遍密林后都会变的不堪入目。无须讳言,所有的兵士都穿上了最坚固的盔甲,磨亮了自己的长剑,假若战马没有逃跑,他们一定会给那些畜生也披上凛然的铁甲,然后骑着它们趁着黑夜向密林深处进发。既然是这样,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值得怀疑,看上去更象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

      如前所述,兵士们穿着厚重的盔甲,腰间别着长剑,有些做事异常细心地还在背上负着弓箭。惨白的月光下,他们就以这样一种状态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穿行。我们可以看见,带头的正是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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