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案录》毁尸灭迹

5、【鼠猫】秋娘5

　　王朝心中将近日发生的事再次串想了一遍：

　　奉包大人之命，那日自己与马汉前往丧子的黄大娘家中托言替秋娘送来衣物，谁知却被轰赶出屋，询问线索无望，无奈之下只得在屋外寻了出发前展昭约定的记号，一路跟着记号来到了聚缘茶楼，却不见展昭踪影，打听方知展昭很可能因为打架而被关入了黄沙县大牢中。商议后，决定马汉继续暗守黄家观察情况，自己则前往大牢与展昭会面。

　　买了纸笔放入食盒中，自己本想要疏通入牢探视，却被牢头们见了鬼似的轰赶离开，无奈之下只得蹲点守到换班之时才悄悄混入，在梁上直等到囚徒牢子们都已入睡，自己才得以拿到展昭之信离开大牢。信中说张颂德应该是被一个叫张三的恶霸所陷害，一位叫做金懋叔的少侠已仗义相助，暂居张家，自己与马汉可自称是阿昭的朋友前往相助，但不必泄露开封府的身份；另县令黄志熊涉嫌受贿，在包大人赶到之前展昭将留在狱中以防张颂德被加害。

　　依言，自己与马汉结识了金懋叔，从盲仆福松口中得知了张三与张颂德的纠葛，更打探到黄大虎中毒当日盲仆与在后院煎药之人打招呼，对方非但未应还仓惶离开，那脚步声不似秋娘倒有些像壮丁。

　　与金懋叔三人揣测，应该是张三派来蹲守的小厮某日趁着秋娘煎药时离开的片刻在药中下了砒霜之毒，只是已时隔多日，遍寻后院又哪里还能寻到蛛丝马迹。幸亏那金懋叔狡黠多智轻功非凡，连着两三夜潜入张三家中装神弄鬼，终探得果然是那张三觊觎秋娘美貌和张颂德家产，着小厮购得砒霜害死黄大虎，贿赂县令作此冤案。

　　真相虽白，苦无证据。张三虽被迫写下罪状，但王朝深知此等奸诈小人待送到大堂受审时甚至还可能反咬一口说是张颂德授意雇人要挟。那金懋叔听得不耐烦，提议将张三一刀毙命替天行道，再将罪状递入衙门，将张颂德劫出大牢送到别处再谋生计。

　　——若这世上昏官当道奸佞横行，良善被欺无处申诉，金懋叔此计策也是快意江湖的侠客义士们，包括王朝马汉他们自己在以往之时，也常行之策。只是而今已有矢志匡扶正道的包大人，又何不升堂重申，还张颂德一个清白之身呢？

　　迫不得已，王朝马汉向金懋叔坦言了身份，希望此事转交开封府处理——闻言，那金懋叔沉默片刻，冷声询问“阿昭”是不是“御猫展昭”；自己点头之后，金懋叔便是一阵冷笑。

　　王朝将当时的情形再三再四的反复回忆思量，却终究不知何处得罪了金懋叔。自那日起金懋叔果然抱臂冷眼旁观，看着自己以官府的身份取得回春堂的售药记录，又以官府的身份为担保请回春堂的伙计上堂指认当地无人敢惹的恶霸小厮。

　　紧赶慢赶终于在刑期前一日堪堪备妥了人证物证。
　　闻讯包大人星夜兼程也终于抵达了黄沙县。
　　马汉低声跟自己说估摸着展昭也会在今夜或明晨寻个机会溜出大牢来汇合。

　　彼时，已经冷脸几日不言不语的金懋叔却忽然插口：“你们开封府的就这么知法犯法越狱潜逃吗？”

　　王朝再次痛苦地反省，却实在不知道开封府究竟如何开罪了金懋叔——曾问过多次却只能得到冷笑。

　　“左右都是犯法，又何必越狱，你们两个干脆去贿赂县官，堂堂正正释放了你们的展大人就是了。”金懋叔冷嗤。

　　正是金懋叔的这句话，让王朝马汉心头一亮——不意在时间如此紧迫无法再去取证县官受贿之案时，金懋叔能另辟蹊径——虽然这建议颇有些半敌半友的意味在其间。

　　而今，案子已破，张三被判当场狗头铡，小厮被判斩立决，张颂德无罪开释，黄县令卸官为民，责六十大板，流刑十年发配边疆，家产全数充公做济贫之用。包大人带着开封府众人亲自送秋娘回到黄家，告知黄大娘真相，解开了婆媳间的误解。

　　唯一成谜的，就是那个金懋叔。
　　王朝马汉和展昭都敢肯定，那金懋叔必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终于离开黄沙县的，但却都猜不到为何自展昭出狱后那人就隐匿再不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