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器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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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多的是一味主张坚持的偏执狂。比如某兔子眼大家族宇智波。
他们可以每一餐都固定吃一样食物，不愿意去尝试新的；只穿一两种颜色的衣服，还必须要每件都绣着团扇；喜欢一个人可以执着上很多年，爱上一个人就一生一世。眼里仿佛从来看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也几乎从不接受其他的折中选项。
这群纤细而敏感偏生天赋能力都非常强大的偏执狂住在一块族地里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生活永远的狭小且安全。
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之后，宇智波鼬愈发觉得宇智波狭隘。
过了三岁生日之后，泉美终于被允许由哥哥带着出门长长见识，当然，一起出门玩的人里也少不了早就吵闹着要到外面看看的佐助。
这里的“出门”，不是指离开族长家的宅院和那群黑发黑眼的兔子大眼瞪小眼，而是走出宇智波家的族地，去看看木叶和外面的人。
——鼬觉得，是时候让弟弟妹妹们看一看真正的世界了。出生以来就像被养在鱼缸里的两条鱼，对外界不闻不问。他一直都觉得整天呆在后院里的弟弟妹妹有点可怜。
从大门到格子拉门的玄关之间点缀着踏脚石，夏草繁茂，恣意伸展着枝叶，偶尔有几朵绯红的小花掺杂其间，随风摇动。
被女主人精心打理的住宅，散发着明亮而温馨的气息，房子里的每件物什都仿佛有其生命，跟主人气息相通。宇智波美琴穿着适合夏天的淡蓝色围裙和他们挥别，佐助和泉美一人一边牵着哥哥的手，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嘴巴咧到了耳根。
午后的阳光穿越高大树木的枝叶，在路上洒下很多斑驳的光影。鼬的视线追逐着地面上缓缓晃动的光影，他穿着简单的黑衣白裤，半长的黑发被妥贴的束在脑后，让人觉得他周身轮廓柔和。
“能和我一起出去，就这么高兴？”
“当然！”佐助一蹦三尺高，在自家哥哥面前，他很少掩饰些什么。“谁让哥哥你总是不陪我！”
明明总是嚷嚷着自己不是小孩子，然而最爱撒娇的还是他。
最近鼬总是跟族里那个叫做止水的少年勾肩搭背的玩在一起，佐助觉得自己受到了哥哥的冷落，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着他。
……只是一走出家门，就发现路边的树下站着某个天然卷的黑发少年，下午的太阳还有些刺目，身姿挺拔的少年一派恣意悠闲的靠在浓绿的树下，枝叶的影子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图案。看到鼬拖家带口的过来时还弯起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
“哈？你怎么也在这里？！”
原本还忙着享受独占哥哥的快乐，结果又见到了这个抢走哥哥的人。佐助牢牢抱着鼬的胳膊，挤在鼬身边气呼呼的鼓着脸，睁圆了黑色眼睛。
鼬刚想叹息一声，就听到右手边一向寡言的妹妹平淡无波的声音：“不可以没有礼貌，佐助。”
她对于和佐助争宠实在是兴致缺缺，但是丢脸好歹也别丢到外人面前。
“泉美你居然叛变！”佐助瞪了她一眼，撅着嘴很不高兴。
“别无理取闹了，止水大哥明明是个好人。”
顺手发了张好人卡之后，泉美半笑不笑的看了小心思暴露无遗的佐助一眼，然后爬上了止水少年的背。
有人代步，何乐而不为。
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男孩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小半年没见泉美感觉止水身量拔高了不少，肩膀和背部也越来越有力结实了，被他背着还挺舒服的。
不过……怎么感觉宇智波止水这个聒噪的家伙今天竟然意外的安静呢。
“那个……鼬，今天我们就是在村子里逛逛吗？佐助和泉美最近也该开始学习忍术了吧？是族长亲自来教导吗？”
然而还没出走出多远，一向话多的止水还是忍不住说话了。说的还是和妈一样唠叨的话。
“噗。”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轻笑。
止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耳根却不受控制的染上了红晕。 “喂喂，有什么可笑的。我可是在一本正经的关心你们。”
“嗯。知道啊。但是，刚刚你发出的那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双手抱着哥哥的脖子，佐助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残酷的话。
“破锣嗓子。”在小女孩淡定地回答声中，鼬的肩膀抖动了两下，微微笑了。
“可恶啊……连鼬也——这明明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从一个青春期少年口中听到“青春期”这三个字感觉特别可笑。
“止水哥，抱歉……”鼬的嗓音尽量沉稳，却依旧带着隐忍的笑意。
“啊啊啊！”止水被他们笑得面红耳赤，干脆在前面背着泉美就发足狂奔了起来。他算是宇智波中少有的不怎么注意形象的那个。
“喂，要注意保护嗓子啊。”颠簸中泉美扯了扯他的卷毛，小大人似的说，她也经历过这个时期，最后还是和哥哥一样完美度过了。
不过那时候族里也有和她一样大的少年，因为太过不注意而导致最后成为了公鸭嗓。战斗时一开口，在一堆黑发黑眼的宇智波少年中格外引人注目。
止水难得傲娇的哼了一声，“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出了宇智波家大门，周围一片空旷寂静。
树林，山岩，河流。
这是南贺川？
泉美认得这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因为她年少时曾来过不少次。还曾经与千手扉间在这条河上对峙。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她的哥哥宇智波斑第一次开眼的地方，同时……也是兄长被自己和父亲逼着与好友千手柱间决裂的地方。
静静流淌的河水，走过了多少岁月，见证了多少悲欢。
对于她来说，那个时代一切还恍如昨日，却已经成了他人眼中尘封的历史。那回忆在他人眼里一文不值。
几十年过去了，这附近还是没多大改变，所以泉美一眼就认出来了。
然而。
即使在她那个时代，这附近也是十分偏僻的地方。不然斑就不可能瞒着族人偷偷和死对头家的孩子发展了一段友情，还持续了好长时间才败露。
可是……
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是宇智波如今的领地？！
泉美胸口急剧起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即使已经隐隐意识到没有了斑的宇智波就是一块任人刀俎的案上鱼肉。然而亲眼目睹昔日骄傲强大的宇智波竟然被排挤到了这个地步，泉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所谓的木叶警卫队，对于宇智波来说，不过是以殊荣为名的孤立。
斑夺权失败之后，千手掌权的木叶就开始排挤、打压宇智波。
如今他们想做的，恐怕还有慢慢窒息宇智波。
泉美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她软软的趴在止水背上，闭了闭眼睛平定心绪。放逐了哥哥结果被打压至今的这个家族，真的可悲又可笑。
没有哥哥的宇智波，人才凋零的宇智波，不思进取的宇智波，步步退让的宇智波。
果然是，堕落了啊。
背着泉美的止水并不知道这位友人的妹妹在想些什么，今天天气很好，让人有一种想要放飞自己的冲动。他走了几步，忽然一个箭步跳上河面，覆着查克拉的双脚踩着不断流动的河水如履平地一般一路远去。
少年略带粗哑的笑声随风而来，“哈哈哈，飞咯~鼬！快跟上！”
止水的速度很快，看着妹妹那小小的背影渐渐远去，佐助不甘示弱的揪着哥哥的头发，扯着嗓子撒娇，“哥哥！我也要！”
“嗯，佐助，记得要抓好。”
鼬也玩心大起，双手托了托佐助确认他不会掉下去之后也踩着水如箭般冲了上去。“嗷嗷嗷嗷~哥哥加油！”佐助很没形象的欢呼了起来，男孩子天生就喜欢这种游戏。
“止水哥，注意点泉美！”面容清秀的小少年背着弟弟在后面追赶着无厘头的友人，“泉美泉美还在你背上！”
“我知道，放心——”
天空澄澈晴朗，投下灿烂的阳光。脚下便是奔流不息的河水，佐助在哥哥瘦削的背上没有半分畏惧，享受着风声水声在耳边流动的感觉，咯咯直笑。
一时之间，寂静的南贺之川欢声一片。
“木叶在哪里？”泉美一面张望一面小声的问止水。沿河走了也有一段路了，周围不是河就是山就是树林，根本没半个村落的影子。
传说中的木叶不是欣欣向荣的吗？
难道就宇智波必须住在荒郊野外？
虽然宇智波向来心高气傲，然而在所有人都享受着繁华的时候孤零零的被隔绝在野外难道是很值得光荣的一件事吗？
在得知距离木叶村还有一段距离之后，泉美彻底气笑了。
昔日声名赫赫的宇智波族地，环境还真是“清幽宜人”啊！
面对这种号称忍界最强的一大家子人被一群昔日的仆役一样的杂碎欺负到墙角的状况，泉美真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宇智波负责木叶的警卫工作，所以住在村子的外围，离木叶比较远。”止水轻描淡写的解释。
骗谁呢。
泉美不自觉沉声问：“白眼的日向一族也是这样吗？”
“哎呀，”似乎叹了口气，少年那欢快的气息微妙的一顿，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爽朗，“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有好奇心呢。泉美。这么多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啊，小孩子整天考虑那么多会长不高哦。”
“少啰嗦。”泉美很不客气，她咬牙，“宇智波止水，原来你什么都不在乎。”她刻意把“宇智波”的读音加重了，就是想提醒止水他姓什么。居然还有把家族的利益放在一边，优先考虑不相干的人的宇智波？
泉美不懂村子，不懂同伴意义之所在，心中只有家族和族人。
在她眼里，止水这种隐忍不争的表现，可以称之为懦弱。几十年后的今天，居然出现了懦弱的宇智波？呵呵！
宇智波强大而有担当，因为他们的内心是温柔的。但是越温柔的人，往往也越残忍。
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一个人不可能对所有人都面面俱到的温柔，如果做到了，那就叫轻忽和藐视。
所以，若有谁被温柔以待，那么就必定有谁在看不见的地方被毫不留情的牺牲。
止水这人没脾气一样，看起来好像是治愈，实际是薄情。
“我可以为了村子付出一切。”
止水这么说的时候流露着欣慰，大概他是真的爱着这个所谓的木叶吧？
那么家族呢？
必要时刻宇智波是可以牺牲的对不对？
在和平之中扎根太久的宇智波一族，还真是很不一样了呢。
但那是止水自己选择的路，旁人没资格去置喙。就好像，当初的她再怎么反对，斑最终也选择带着宇智波和千手结盟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器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