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芳意缠绵唇齿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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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当初在御花园里，朱厚熜命他总揽新政的时候，云破月的确有一瞬的兴奋，只要毫笔一挥，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能列入新政之类，只要这样——简单地一笔——她就能从此脱身于朝廷，不必在如履薄冰，而是站在前线同戚继光斩倭寇于剑下！
她有犹豫过，现在提出是不是太快了，毕竟，自己是仅凭朱厚熜的一句话就连升几级，没有任何功勋，朝中势力寥寥，提出的一切或许不会有说服力。但最后理智还是败给了欲望，她还是咬咬牙写下了那一条——
“皇上有要事缠身，请云大人在御书房稍候片刻。”公公拧着尖尖细细的声音，叫云破月听了就不舒服。
“有劳公公了。”云破月勉强笑笑，安分地坐下等。
御书房……朱厚熜审理奏折的地方，所有的呈上的奏折，朱厚熜都会在这里用朱笔一一批阅，所有的事情都凭他一句话。云破月下意识地摸摸宽袖里的奏折，他会赞成里面的这一条吗？除了那一条，其他的都与史书上的无异，都是自己拼命回想出来的，是不是过于鲁莽了？云破月不安地来回踱步，他不相信历史不能改，自己就在历史里，自己就已经是个异数，历史已经改变了！可是到底，凭自己一人，真的能够撼动历史吗？云破月的手微微发凉甚至在颤动，只要朱厚熜拿起——
那桌面上锦缎方盒里的就是玉玺吗？仿佛有莫名的吸引力，云破月走了过去，伸手抚抚锦缎方盒，这就是明朝代代相传的玉玺？是皇帝权力的象征？如果像那个人所说，将朝野控制在掌心之中，甚至将朱厚熜……那么就算没有玉玺，她想得到的一样能够得到，不必求他，不必出卖自己，他说，这岂不是更好？
云破月犹豫，迟疑，她熟知历史，却不愿相信历史，她坚信能够改变历史，却始终抱有怀疑——什么叫做一子错满盘皆络索，她之所以铺了两条路，是为了不让自己败得毫无退路！到底，还是连自己也信不过……这样的自己，真的能改变既定的历史吗？
“云爱卿，你对朕的玉玺这么有兴趣吗？”是朱厚熜！他什么时候来的？云破月惊慌地转过头去，刚好撞上他的胸膛！
朱厚熜轻笑两声，手自云破月的两肩滑落，一直落到她的手腕，云破月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从方盒里拿出了玉玺！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大罪呀！竟然将玉玺拿在手上，云破月像烫着了似的下意识想松手，又意识到这是尊贵的玉玺，连忙稳稳地捧住，喃喃地道：“皇上……臣……”一滴汗从她的额头滑落。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见着云破月难得的慌张神情，朱厚熜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指尖摘下她脸颊上的一滴汗珠：
“云爱卿，你是紧张了？”
“臣……乃无心之过……”云破月真的是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擅自拿起玉玺？想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进退得体，言行适宜，从未做过失礼的事情，怎么一犯错就犯个大错？纵然她一向沉稳，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说出的话不若平时的流畅。
“既然云爱卿你这么喜欢朕的玉玺，朕就让你瞧瞧吧，”朱厚熜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手中的玉玺，道：“一直捧着它，不得有误。”
云破月脸顿时垮了下来，他这算是生气了吗？就这样结了吗？
“是，臣遵命，”云破月不知朱厚熜真正的心思，只好小心地捧着那一方玉玺，一边定定心神：“皇上，前些日子您命臣草拟新政的内容，臣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向您呈上。”
“哦？你已经拟好了？”朱厚熜挑眉：“拿出来让朕瞧瞧。”
“这……”云破月尴尬地捧着玉玺，既不能放下它，又空不出手从袖子里取出奏折，只好傻傻地呆看着朱厚熜。
朱厚熜似是意识到云破月的窘迫，从容地将手探入她的袖子里摸出一份奏折，云破月见她毫无顾忌地伸手进去，心中不由一紧！
上次，他也是将手探入自己的袖子……
然而朱厚熜并未再对她作出什么，只是抽出来略略看了看，就搁在一旁的书桌上。看见他翻阅奏折，云破月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了！他会怎么评价这份奏折呢？但看见他只是大略看看，似乎并不在意其中的内容云破月的心又一下沉下去，十指紧紧抓住玉玺！失败了吗？他甚至都不认真看一下内容——
云破月小心翼翼地观望朱厚熜的表情，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好忖度他心里的想法，可是朱厚熜的表情却一如往常，并未因刚才的事或是奏折有任何波动，好像……心并不在其上，而是在思量着别的什么？
“云爱卿，你很紧张？”朱厚熜的手覆上云破月的手，道：“为何要抓这么紧？”
云破月才发觉自己刚才想得过于专注，手紧紧抓住玉玺，连关节都泛青了！云破月掩饰地笑笑：
“臣害怕一个不慎将玉玺摔着了，皇上您会要了臣的小命。”
一抹淡淡的笑自朱厚熜唇边荡漾开去，渐渐泛上了眼眸，写满了意味深长：
“云儿，你的命一直都是属于我的呀。”
云儿！我！朱厚熜竟又如此亲昵地称呼她，竟然取掉了尊贵的朕，而改用寻常的自称！这个称呼、这种自称就像是一种咒语，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深深植入她的内心，朱厚熜再一次唤她的时候，云破月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他的声音一直在她的体内回响，一直都摆脱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云破月抬眸望住朱厚熜，两人的视线相撞，纠缠在一起！她凤眸里的迷惑和无助勾引了他！他黑眸里的深邃和动情震慑了他！她从未爱过谁，甚至没有动过情，她不明白此刻的自己为何会慌乱？他后宫三千，拥有无数女人，却不清楚为何自己一再为眼前的男子恍惚？
他的手覆住她的手，两人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她头一次生出羞涩的感觉，他也觉出不自在！两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而惊慌，不约而同地挣开了对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芳意缠绵唇齿间(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