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二十【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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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客厅里的电视声音震天响，尽管如此，嘉林的声音还是不远不近的传进曹璟耳朵里。
周日一大早，曹璟就坐在餐桌前半死不活的给参赛作文打分。看着眼前语法不通的文章，耳边响起真人秀节目夸张的尖叫和笑声，曹璟烦躁的就差掀桌子了。
可嘉林的这句话，却让他心里一惊。前天嘉林趁着高烧作弄自己一番，实在太难堪了。不知道他现在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曹璟没有做声，继续做批改作业状。
电视上的真人秀仍在继续。没有得到回应的嘉林依旧瘫坐在沙发上。他将两条腿搭在茶几上，目光专注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喜欢你”，五分钟后，这句话再次从嘉林所在的方向传过来。
“我喜欢你。”紧接着同样的话语再次传来，像复读机在播放一般。
“你在说什么？”假装没听见是没用的，曹璟头也不抬的问。
“曹老师，我喜欢你。”嘉林用带着调侃意味的语气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句完整的话，曹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转过身。
“你打哪儿看见的？”
“就是刚才你去买早饭，我无意中在作业本上瞥见的。”看到曹璟的反应，嘉林没好气的从茶几上收回双腿，拿起遥控器开始一个接一个换台。
今天一早上，刚翻开第4个作业本，本应是英语作文的地方，赫然写着“曹老师，我喜欢你。”几个大字。翻回作业本封皮一看，原来是韩清。翻遍了整个作业本，也只写了那几个字，其余全是空白页。
“这群小兔崽子的玩笑越来越过分了。”曹璟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那本作业本丢在一边，打算明天拿到学校去好好教育他一番。
也许当时自己的举动太过诡异，竟然被嘉林注意到了。曹璟寻思着，他好像不似看起来那样每天浑浑噩噩，对身边的事情漠不关心。
自从周五晚上“强吻”曹璟后，嘉林就继续被高烧折磨的奄奄一息。除了被曹璟强迫着吃饭和吃药以外，他一直蜷缩在沙发上闷头大睡。有几次曹璟想把他拖到床上，可是掂了掂他沉重的搭在沙发扶手的腿，便彻底作罢。
“你不发烧了能不能去洗个澡？满身都是汗臭。”看着正面无表情对着遥控器乱按一气的“偷窥狂”，曹璟气不打一处来。说实话，昨天一天他都饱受汗臭的折磨。
“臭就臭着吧。”嘉林死死的盯着电视。
“就算我求你了，快去洗个澡吧。而且现在还穿着短袖，不感冒才怪。”曹璟溜到沙发背后，拎起嘉林T恤的后领口，“趁洗澡把这件衣服也换了吧，我去给你找衣服。”
嘉林好像根本没听见，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日本F15战斗机在空中盘旋，节目中的一个秃顶砖家正在颇有架势的解析着中日战备实力。
曹璟无奈的呆站在沙发背后，两手撑在靠背上，同样盯着电视，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这个人的注意力。和不酗酒、不说话的祁嘉林待在一起，曹璟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五分钟后，开始插播广告。嘉林扭过头盯着曹璟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像在动物园里参观动物一般足足观察了三分钟。之后便突然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冒着热气，散发着洗发水香味，而且是清醒着的嘉林，简直就像是曹璟这辈子从没想过可以得到礼物。
“快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吧，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曹璟坐在沙发旁的矮凳上，在茶几上的一个大收纳袋里翻找着，几件T恤被他胡乱丢在沙发上。
“唔……”看着眼前的场景，嘉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反复在衣服的下摆上擦拭着。
“运动裤比较宽松，你应该可以穿我的。”曹璟从收纳袋里掏出一条深灰色的运动裤递给嘉林。嘉林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换上，心不在焉的盯着曹璟。
“这几件衣服都试一下吧，虽然是我穿过的，你先凑合着穿吧。”曹璟又从收纳袋里翻出一件帽衫，连同沙发上的三件T恤一起递给嘉林。
嘉林依照曹璟的指示一件件试穿。明明身高差不多，但同样的衣服穿在驾临身上效果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曹璟心里不由得羡慕嫉妒恨。他恶作剧般指挥嘉林张开双手，在原地转来转去，展示着身上穿着的衣服。
“你有女朋友吗？”背对着曹璟时，良久没有说话的嘉林突然发问。
“现在吗？怎么可能。”就算想找，有你这个狗皮膏药，我也没精力啊，曹璟在心里念叨。
“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很难说……要温柔体贴、长得漂亮，又会做饭的那种吧。”
“这样的人我以前认识一个。”嘉林说着，换上曹璟递过来的另一件衣服。
“是么。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不过再也见不到了吧。”曹璟突然觉得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吗？
“不过你想追上这样的对象，还得再长高5厘米吧。”就在曹璟跑神时，嘉林突然如此吐槽，让曹璟瞬间想吐血。
“这件很合适。”嘉林最后套上那件深蓝色的帽衫，双手插在口袋里，简短地说。
看着这件衣服，曹璟突然哑口无言，得意忘形的自己终于还是犯了错，竟然把不是自己的衣服也翻出来了。
“未免太合身了。”嘉林用双手扯了扯衣角，又抬起胳膊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麻利的脱下这件衣服扔在一边。
他随便抓起方才试过的一件T恤套在身上，然后将剩下的几件衣服团成一团丢给曹璟。
“我不想穿别人的衣服。”
嘉林简短的一句话却刺痛了曹璟。他明白嘉林所说的别人指的并非是自己。
“这是我同学之前留宿时忘在我这儿的……”说出这句话时，曹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干嘛要为这种事辩解。
嘉林没有回应，倚靠在沙发上，再次开始按动遥控器。他那许久未修剪的头发眼看就要齐肩，虽然仍旧是湿漉漉的，已经被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黑色橡皮筋绑在脑后。相比于以往被凌乱的头发所遮掩，变得异常清晰的五官更加硬朗帅气，可不知为什么更多了一份冷漠。
“你喝酒吗？”沉默许久，嘉林突然开口。
“偶尔会喝。”曹璟不明白嘉林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
“我有半个月没有喝酒了……”
“所以呢？”
“所以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为什么非要喝那么多酒呢？”
“为什么呢？”
“嗯？”
“因为很多事情。”
“其实不喝也可以吧？像这半个月一样。”
“是可以。不过让我坚持不喝酒的原因，总是时不时动摇，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无法理解酗酒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心理，不过嘉林要是能一直坚持戒酒就好了。
“总之再坚持一下吧，喝酒对身体也不好。不能总是依赖酒精麻醉自己吧。”尝试着鼓励嘉林，这样会有效果吗？
“是啊。”嘉林仰着头，盯着电视后方墙壁上的一点，眼神却渐渐冷下来。
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吗，曹璟在心里暗想。一直以来嘉林都不肯主动说出自己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需要以摄取酒精度日。这两天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所缓解，曹璟却总也找不到询问的时机。
“嘉林哥？”
“嗯？”嘉林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回应。
“这个给你。”曹璟递给嘉林一条红绳穿着的桃木手链，这是他平时经常戴在左手腕上的。
嘉林看着他手里的手链，并没有接过去。
“这是好多年前我妈给我的，说是辟邪。你带着吧，想喝酒的时候就看看它，想想我们都在给你加油吧。”曹璟向嘉林伸过手去，示意他收下手链。
听到曹璟这么说，嘉林不再推辞。他接过手链，用手指揉搓了几下滚圆的桃木珠，然后自然的戴在左手上。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这个人有时候完全是个小孩儿啊。”曹璟心里暗笑着。
“谢了。”也许是察觉到曹璟的窃笑，嘉林补了这么一句。
难得今天的气氛还算不错，如此下去，“野狗”般的嘉林会不会被“驯服”呢？起码老老实实的工作生活呢？一时得意，曹璟便忍不住去幻想未来的可能性。
“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吧。”嘉林再次没头没尾的说道。
“谁？”
“在作业本上向你表白的那个。”
“那都是学生开玩笑的。”
嘉林打了个哈欠，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像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已经不感兴趣。
莫非，祁嘉林吃错了？
还是，自己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二十【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