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九【酸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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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客厅的灯，那双脚依旧悬在沙发扶手旁。
嘉林已经醒来，仰卧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亮起的灯光令他瞬间眯起了双眼。
“回来了。”听到门口的动静，嘉林转过头，少有的跟曹璟打招呼。
难得在这个时间见到没有醉酒的嘉林，曹璟答应着，将装有作业的纸袋和刚买的蔬菜、感冒冲剂一起放在茶几上。
“还烧吗？”曹璟想要伸手触碰嘉林的额头，心中已然明了会被拒绝，所以只是将薄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在沙发旁的矮凳上坐下。
“好多了。”嘉林坐起身，象征性地自己摸了一把额头，眼神涣散却又一脸直勾勾的表情盯着曹璟。
“面包你没吃吗？我买了药，不过现在空腹不能吃。”曹璟躲避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茶几，面包和豆浆还在，贴在茶几上的纸条却不见了。也许是嘉林白天起身时碰掉了？
嘉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他说话，曹璟便打断了他的意图。
“晚上吃面可以吗？我去做饭，你先躺一会儿。”撂下这句话，曹璟拎起装有蔬菜的袋子逃进厨房。
屋里已经一天没有开窗，空气浑浊而沉闷。但因为嘉林发烧，曹璟只敢将客厅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儿。为了空气对流，他将厨房的窗户开到最大，夜晚的凉风便慷慨放送进来。昨天嘉林拿来的盒饭还摆在橱柜上，已经馊掉了。曹璟将塑料袋里的4袋彩虹糖放在橱柜上方的壁架上，坏掉的盒饭则丢进垃圾桶。
曹璟的厨艺绝对处于菜鸟水平。以前父母工作繁忙，偶尔母亲下厨，曹璟也会去帮忙打打下手。可是轮到自己做饭，能够想到了不过就是那几道菜，比如现在这道鸡蛋西红柿面卤。
葱花沾了水，丢进锅里就疯狂的乱跳，飞溅出油星。方才将切得奇形怪状的西红柿倒进锅里，还没来得及用锅铲翻炒，煮着面条的汤锅锅盖也不安分的鼓动，厚厚一层白沫从锅里升起，眼看就要从锅里溢出。
将燃气的火源调小，在汤锅和炒锅中分别加入冷水，胡乱翻炒过的西红柿沉入水底，咕嘟咕嘟的等待变成酱汁。曹璟手忙脚乱的处理好眼前的混乱，长出一口气。不经意的回头，发现嘉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用幼稚的厨艺在灶台前张牙舞爪。
“怎么起来啦？”曹璟说着，从放在橱柜一角的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嘉林。
“睡了一天了。”嘉林没有拒绝，但是端在手中也没有喝的意思。
“我只会做鸡蛋西红柿面，今天就凑活着吃吧。”很多年前，嘉林曾经为曹璟做过各种饭菜，但如今回想来，却想不出曾经都吃过什么，是什么滋味。
“好……”嘉林只是简单答应道，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曹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受不了随时即将到来的沉默。他用筷子翻搅汤锅里纠缠在一起的面条，灼热从锅口一阵阵升腾。
“我继续住在这里没关系吗？”嘉林没来由地开口。
“你现在不是还没好利索吗？对了，你还是换件长袖吧，一会儿我去衣柜里找找。”这种话连自己听起来都像是虚假的好意。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嘉林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低着头像在做茶叶占卜。
“我是不想理你啊。不过让我妈知道我那么对你，她会打死我的。”
“阿姨身体好吗？还有叔叔呢？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听到曹璟说起父母，嘉林的脸上有少见的温和，不过也有一种读不懂的落寞。
“还是老样子……不过说实话，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离家远，总是没时间回去。”面条煮好了，曹璟关上火，将面条用笊篱捞出，倒进准备好的冷水里过水。
嘉林依旧站在门口，看着曹璟忙碌，不再言语。
西红柿也已经煮成酱汁，打进鸡蛋花，搅拌几下。加进盐、酱油、醋调味后，曹璟用锅铲舀起一点汤汁舔了一下，还能吃，应该也吃不死人。
正打算关火起锅，啪嗒两声，两个不明物从脑袋上方掉落，不偏不倚砸在曹璟头上，继而掉落在脚边。
“我靠，什么玩意儿！”
曹璟忙乱中低头一看，是刚才收在壁架上的彩虹糖。可能胡乱堆放在一起，包装表面又很光滑，才会因为放置不稳而掉下来。表面是硬质的水果糖打在脑袋上，没想到还挺疼。
曹璟正打算弯腰，没想嘉林却抢先一步将两包彩虹糖捡起来。
“你现在不爱吃这种糖了吧？”嘉林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掂量着手里的红色包装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屋准备吃饭吧，面条已经煮熟了。”这么说着，曹璟才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吃彩虹糖，每次闹脾气，就嚷着要吃彩虹糖。
“也是……”听到曹璟的话，嘉林捏着彩虹糖的充气包装，红色的包装袋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原来这几包彩虹糖真的是嘉林买来讨好自己的，曹璟看着嘉林的反应，心里忍不住发笑。好久没人用这种哄小孩的方法哄自己了。
“难得你买回来，我就赏脸吃一个吧。”曹璟从嘉林手中拿过一包糖果，打开包装，倒出一颗丢进嘴里。
甜腻的糖果夹杂着酸味，说实话，自从上中学以后，曹璟对这种零食都是敬谢不敏。可能是想起小时的回忆，此刻嘴里的糖果好像没那么难吃。
“不错，就是有些太甜了。”曹璟轻快的评论后，将糖果袋放在一旁，转身关掉燃气。
曹璟本以为这样就打发了嘉林，谁知就在将西红柿鸡蛋铲进盘子时，嘉林却凑过身来。他放下手中的水杯，慢慢悠悠地伸长手臂把剩下的一袋彩虹糖放回壁架上，还将三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包装袋并排摆放好。这样就不会掉了，曹璟听到他在身旁低声嘀咕。
“喂，别离锅太近，小心烫着。”感觉到靠近自己的体温，曹璟忙不迭转过身提醒嘉林。
嘉林的表情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满足。他两手搭在曹璟的双肩上，缓缓地将脸贴近曹璟面前，眼神里满是几乎不露痕迹的沉溺。
嘉林的双唇是灼热的，呼吸和双手也是。许久没有刮过的粗糙胡茬在曹璟下巴上摩擦着，愈发加重了这份燥热的感觉。
被这突如而来的亲吻堵住了呼吸，一手端着装满西红柿炒鸡蛋的盘子，一手拿着锅铲，曹璟想要挣脱，却找不到脱身的支点。同样灼热的舌尖强有力的触碰着他的嘴唇和牙齿，急迫地寻求着接纳和回应。
虽然曹璟对这种带有强迫意味的吻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一旦闻到嘉林身体散发的混杂着汗味的熟悉味道，他还是不自觉的张开嘴，以合适的角度和吮吸力度回应对方。
灼热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舌尖和牙龈，继而反复不休地缠绕着他的舌头。黄豆大小的糖果也因被反复搅动而在口腔里来回滑动，糖果浓重的酸甜味道在嘴里加速扩散。
“还甜吗？”甜腻而密不透气的吻终于停止的那一秒，嘉林认真的看着曹璟，如此问道。
这个人的脑袋一定是被烧坏了，曹璟努力抑制住疯狂的心跳，朝嘉林飞起一脚，不过却被对方躲过，还差点搞撒了手中的菜。
“我好像有点儿烧过头了，再去睡会儿。”看着曹璟哭笑不得地把菜盘摔在橱柜上，嘉林扶着额头走出厨房，留下这么一句话。
看来这场高烧将会是场持久战，全然毫无食欲的曹璟好想找到一剂灵丹妙药，请走这个大神。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九【酸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