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七【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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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毛毯似乎已经不足以抵抗寒意。窗外没有了雨声，不过昨天就开始预警的6级大风却开始呼啸。因为住在顶层，屋顶不时有被风卷落的树枝和杂物掉落的声音。每当冷风扫过，都让人忍不住怀疑屋顶会不会被卷走。
因为懒得起床从柜子里翻找棉被，曹璟裹着毛毯蜷缩在床上。借着窗帘透进来的路灯光亮，他盯着对面的书架，一本本书脊数过去，再数回来。如此反复7、8次，始终无法入睡。
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今天自己算是彻底来了次亲身体悟。
听到自己说出“回来吧”，嘉林迟疑了片刻。但可能是注意到外边的雨声，以及他自己从不肯提起的原因，嘉林步履缓慢的迈上楼梯，默默走进曹璟家。
“谢谢。”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带着一点踌躇，嘉林少有的吐出了一句客套话。
“嗯。只有今天一晚让你借住。睡沙发吧。”曹璟没有看他的脸，也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要洗澡吗，热水器的热水我用完了，洗的话我现在烧水。”
嘉林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背包放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在打量片刻后，才在沙发上坐下。
他从沙发另一端拉过之前他用过的毯子，盖在自己膝上。像是研究毯子的纹路一般，他低头观察着腿上的毛毯。
“毛毯你没收起来？”并没有抬起头，嘉林这么不经意的问道。
“最近很忙，一直没时间收拾，你接着用吧。拖鞋在门口的鞋架上。”这是一种对自己感情的试探吗？心里这么想着，曹璟从卧室里取出一条毛巾递给嘉林，淡淡地说。
对于现在的曹璟来说，无论对方怎样的都好，自己已经设下一条防线：不要因为嘉林的一句话就随便动摇。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看到嘉林用毛巾缓慢的擦拭着潮湿的头发，曹璟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得之不易的睡梦，被嘉林低沉的咳嗽声吵醒。
这么晚嘉林还没睡吗？曹璟从毛毯下伸出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黑暗中，有夜光显示功能的闹钟显示时间是3点10分。
曹璟摸黑将闹钟放回床头柜，翻个身准备再次入睡。可嘉林的咳嗽声再次从客厅传来，在深夜里刺耳地清晰。
难道是今天被雨浇过感冒了？曹璟迷迷糊糊的推测。
在浓重的睡意里，曹璟听到客厅传来脚步声。是去厨房的？也许嘉林只是想喝水？就在这么思索的时候，厨房传来不明物体锐利的破碎声彻底赶走了曹璟的睡意。
客厅和厨房都一片漆黑，只听见嘉林再次变本加厉的咳嗽声。
曹璟一路打开客厅和厨房电灯，只见嘉林依靠在橱柜边缘，一只手反手撑在橱柜上，一只手捂在嘴上，正在重重得咳嗽。望向曹璟的双眼溢出眼泪，微微泛红。
嘉林的脚边，被打破的被子的碎片四溅开来，有几块碎渣甚至飞到了厨房门边。
“想喝点水，结果杯子没放好。”嘉林放下捂着嘴的那只手，声音沙哑的解释。
“嗓子疼吗？”曹璟注意着脚下的陶瓷碎片，来到嘉林面前，观察着他的脸色。厨房青白色的灯光映衬下，嘉林的脸色更为苍白，双眼下是两道浓得化不开的黑眼圈。
这张虚弱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戾气。近距离注视着这张脸，曹璟在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曾经的祁嘉林。
错觉只是那么一瞬间。现实是，这个没有工作、毫无斗志、利用自己的感情赖在这里不走的男人，本可以在明天就消失在这个空间，但现在却感冒，甚至很有可能发烧了。
等曹璟发现自己盯着嘉林发愣时，嘉林也用眼神涣散的双眼盯着自己。两人如此认真地近距离注视对方，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现在，他们两人也都已不是当时的自己。
“你回去躺着吧。我先收拾下，小心别扎着脚。”曹璟向后退步让出门口的通道，示意嘉林回去客厅。然后从厨房门背后拿过扫帚，尽量悄无声息的处理着地上的陶瓷残片。
将破碎的被子扫进簸箕，装进垃圾袋，再用报纸包好，之后再套上一层垃圾袋。如此慢吞吞的收拾好之后，嘉林在客厅的沙发上紧裹着毛毯，时不时的咳嗽一阵儿，听着令人揪心。
“你不舒服的话去屋里睡床吧？”曹璟站在离沙发三步远的地方低声询问。
“不用，你回去睡觉吧，我睡这儿就好。”嘉林仰卧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
曹璟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在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将棉被抱到客厅时，嘉林已经紧裹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本想让嘉林将毛毯换成棉被，不过看他面对着沙发靠背蜷缩的样子，却不忍心叫他起身。他又从卧室取出自己盖着的那条毛毯，轻轻搭在嘉林身上盖着的那条毛毯上边。
随后他又取来温度计，强迫嘉林测量体温。
懒得动弹，但也无力拒绝的嘉林只好结果体温计夹在腋下。翻身时，他就像只大型犬一样发出咻咻的热气。
37.7℃，还好没到高烧。但家里没有备用的感冒药，附近也没有24小时的药店。曹璟琢磨了一下，从厨房搜摸出已经硬得像块小石头的生姜，麻利地切成姜片，丢进汤锅里煮成姜汤。
等到嘉林喝下姜汤，又被逼着喝了一大杯白开水，在曹璟的反复叮嘱下裹紧双层毛毯躺下后，已经快凌晨4点半。
曹璟瘫坐在卧室里的靠背椅上，因为之前的忙碌而睡意全无。发烧成了两人暂时无法分别的理由，原本以为可以利索斩断的联系，却因为各种主观和客观的原因而无法了结。这个结果，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七【发烧】
